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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剑斌：第16章 撤离延安是为了保卫延安
发布时间：2021-11-18 来源：作者来稿作者：赵剑斌
阳早、寒春红色传奇
第16章 撤离延安是为了保卫延安
资料图：毛泽东在陕北
1947年2月，国民党南京政府开始撕毁重庆《双十协定》，驱赶中共和谈代表，关闭和谈大门。
从2月末至3月初，中共驻南京、北平、上海、重庆的代表和工作人员陆续撤回延安。同时，美国军方观察小组也离开了延安。
一批清一色的编队美制B-24轰炸机，由南边直窜延安上空，掠过宝塔山、清凉山、凤凰山，一直向王家坪解放军总部冲下来，一路上它们抛下大量的炸弹。国民党飞机轰炸延安，正是为配合蒋介石的部下胡宗南20万部队大举进攻延安做准备。
已经落脚在延安城郊杜甫川农场工作的阳早和他的同志们，对蒋介石背信弃义十分气愤。他们一致要求“坚决保卫陕甘宁边区，保卫革命圣地延安，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
3月8日，延安市各界一万多军民聚集在宝塔山下的新市场后沟的商会露天剧场，举行保卫延安的誓师大会。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陕甘宁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到会，中央军委副主席，西北野战兵团司令员兼政委彭德怀讲话作了动员。
阳早跟同事们来到会场时，看到四处红旗翻卷，步枪、红缨枪挺立如林，与会军民的口号喊得震天价响，此起彼伏，惊天动地。许多群众参军参战，严阵以待。阳早禁不住被这种热烈的会场情绪所感染。他知道：延安是一面革命的旗帜，在全国人民心中是希望的象征；延安，代表着党中央，延安的声音就是党中央的声音。
然而不久以后，党中央决定：全部撤出延安，留空城一座。
阳早对上级这个指示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年轻的美国人站在寒风凛冽的山坡上，心潮像浪涛般翻滚着：他好不容易到了延安，刚刚开始崭新的生活，难道就这样轻易地从这里撤走吗？他想：解放军个个是英雄豪杰，边区广大人民都拥护共产党，全力支持革命，为啥不跟胡宗南的部队拼一拼呢？
带着这些疑问，阳早乘着上级派来的吉普车来到党中央所在地王家坪。
已经留在延安的几个美国朋友：马海德、李敦白、还有著名记者安娜·路易丝·斯特朗，一起被召集到这里的一间平房里。阳早进屋的时候，大家正在谈论延安面临的局势，他们对中央决定撤离延安都不理解。
一会儿，只见门帘掀起，周恩来走进屋里，他精力充沛满面春风地跟大家握手，谈话，两眼炯炯有神，笑声爽朗，神情是那么轻松自信。随后朱德、毛泽东也走进来。顿时，大家的情绪振作起来，房间里的空气也活跃起来。
朱德个子不高但很健壮，穿着土里土气，脖子上缠一块羊肚手巾，挺像连队里的伙夫，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朴实和气的农民打扮的人，却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朱总司令。
跟在后面的，用湖南口音向大家打招呼的，是毛泽东。毛泽东身材魁梧，神情沉着，坚定。他同大家一一握手，阳早觉得毛泽东的手非常有力。
毛泽东问阳早：“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阳早回答：“我原来是纽约州的农民，现在在光华农场养奶牛。”
阳早的话引起了毛泽东的兴趣，他高兴地说：“好啊，中国是农业国家，将来我们革命胜利了，还要请你这个农业专家来帮我们发展农业！”
阳早很早以前曾在《红星照耀中国》的书里见过毛泽东的照片，早就从内心里崇敬这位中国共产党的领袖人物。今天，他有幸能亲自跟毛泽东握手谈话，感到很受鼓舞。
现在已是炮声隆隆传来，胡宗南20万大军将要进犯延安的紧急关头，可是，毛泽东、朱德、周恩来这些领导人却镇定自若，同朋友们谈笑风生。
毛泽东跟大家谈起美国政府支持国民党南京政府的问题，他问美国杜鲁门和蒋介石的关系怎样，杜鲁门及美国国会支持蒋介石会到什么程度。然后毛泽东向大家解释为什么要撤出延安的道理：“我送你们十六个字叫做‘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然后他引经据典地从中国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讲起，举出许多“存人失地、存地失人”的事例。
毛泽东幽默地说：“我打个比喻，你们不是都看过老百姓推过磨，压过碾吗？就是石磨子、石碾子，把老乡们打下的多少粮食都磨成细面，碾成细米。我们就用这个办法，在陕北这个小地方跟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打起这运动战，我们暂时放弃延安，要诱敌深入，然后再打他。因为我们群众基础好，处处可以得到群众的帮助，牵上敌人的牛鼻子在陕北这盘石磨上磨，石碾上碾。我们就会把他几十万军队弄个稀巴烂！”
大家听到这里才坦然而舒心地笑了。
阳早觉得在这些共产党的领袖身上蕴藏着一股不可战胜的大智大勇，信心和力量。
毛泽东、朱德陪美国朋友们吃过晚饭后，有事先告辞，周恩来留下来给大家具体介绍国内外形势，说明中央有关暂时撤离延安的部署，预测可能出现的情况。
周恩来说：为了争取和平前途，我们希望同国民党进行谈判，可是国民党的方针定了，要消灭共产党。美国政府作他的后台，供给他飞机、大炮、许多美式先进武器，蒋介石气焰相当嚣张。可是他代表不了人民，他不得人心，不会打赢这场仗！周恩来说：“尽管美国政府支持蒋介石，但美国人民对中国人民，对中国的革命事业还是支持的，友好的，我劝大家相信，我们一定会赢得这场战争！”
于是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表示赞同。
周恩来说：“战略上我们蔑视敌人，战术上我们还要重视敌人。现在我们暂时撤离延安，目的是取得主动，我们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准备用五、六年的时间打败国民党！”
谈完撤离计划以后，周恩来劝大家也要撤离，要撤到蒋管区去住一阵子。
阳早坚决地表示：“我不走，我要跟同志们一起撤退，上级已经答应了我呀！”
周恩来又劝斯特朗离开延安，这位年近六旬的老记者哭了。周恩来说：“你是著名记者，是搞宣传的，总在山沟里太闭塞，可以到白区住一段时间，还可以做些相应的工作。”
斯特朗说：“我不能离开人民，逃避战斗！”
直到深夜很晚，在大家的劝解下，斯特朗才满含着恋恋不舍的热泪答应暂时离开陕北，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其他的美国朋友，被允许留下来随着所在的机关一起转移活动。
谈话结束以后大家走出房间，阳早跟周恩来以及他的美国朋友们一一分手，各自回住所休息。
夜晚的春风，带有一丝丝解冻冰河的暖意。阳早毫无倦意地走在延安城处于高一点位置的土街上。俯视延安城，到处是闪动的灯火，尽管炮声从远方隐隐传来，但延安城仍然是平静、沉着地等待着下一个黎明。经过毛泽东和周恩来的讲解，阳早心中的疑团早已烟消云散。他为中国共产党人的宽阔胸怀和雄才大略而激动着。他相信这些为穷苦人谋利益的革命者一定会凯旋归来，一定会解放全中国！
（责任编辑：林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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