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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时评

北大王勇教授学习强国公开课:生物安全与国家安全

发布时间:2020-06-05 来源: 王勇观天下作者: 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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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人:王勇(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美国研究中心主任、北京大学国际政治经济研究中心主任)
 

近期,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王勇教授,围绕“生物安全与国家安全”这一重要话题,在学习强国平台公开授课,以下是王勇教授的主要观点:
 

以下是讲课音频的文字实录,并经本人审阅。

 

同志们、朋友们:
 
大家好,今天非常高兴,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跟大家就生物安全与国家安全的关系,这样一个话题做一个探讨。
 
首先,我们来看新冠肺炎疫情凸显生物安全的重要性这样一个话题。

 
新冠肺炎疫情引发了全球公共卫生的危机。根据世界卫生组织4月30日的数据,全球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已超过309万例,死亡病例达到近22万例,受疫情影响的国家和地区已达两百多个,经济损失数以万亿计。
 
这种情况对全球经济社会生活的影响也许刚刚开始,这其实是病毒对全球人类的一次战争,人类遭受的损失可能不亚于一场世界大战。由于疫情继续在全球蔓延,疫情最终的后果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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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安全的问题日益严峻。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记录,过去80年发生的20多次跨国界重大疫情,约60%发生在本世纪,其中8次集中爆发于最近十年。近十年来,禽流感、埃博拉、中东呼吸综合征、新冠肺炎等疫情接踵而至,而且疫情爆发有频率加快的趋势。
 
气候变暖、人类活动等因素被认为是导致疫情爆发加快的重要原因。显然,这些疫情对全球稳定与经济发展造成的影响也越来越大。由病毒引发的生物安全问题越来越突出,必需引起人类社会的高度关注。
 
生物安全已经成为影响国家安全的重要因素。维护国家主权、安全与发展利益,是国家安全战略的重要目标。如果我们不能很好处理生物安全的问题,它将对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造成重大损失。
 
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与失控,将给国家经济社会带来损失。更有甚者,假如某个国家或恐怖组织,将最先进生物武器用于发动袭击,将给全球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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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生物安全关系国家安全,维护生物安全就是维护国家安全。要尽快出台《生物安全法》,加快构建国家生物安全法律法规体系与制度保障体系,成为当务之急。
 
生物安全属于非传统安全的问题。与传统军事安全不同,非传统安全威胁主要是指发生在战场之外的,对本国和别国、乃至地区与全球的生存与发展、国家安全与社会稳定构成重大威胁的、非军事和政治冲突所引起的其他领域的安全问题。可以说,生物安全属于非传统安全的问题。
 
第二个方面,我们来探讨一下生物安全的内容与表现。

 
首先来看生物安全的定义。
 
生物安全是由自然界动物等传播至人类,或由现代生物技术开发和应用,主要指生物工程、基因改造等技术,对生态环境、人类健康造成的潜在或现实威胁与影响,以及为防范这些威胁与影响所采取的一系列有效预防管控措施。尤其是随着人类生物技术的不断发展,生物技术的不当应用可能造成的风险日益提高,有鉴于此,人们提出了生物安全的概念。
 
那么,生物安全到底有哪些表现呢?
 
生物界病毒等对人类传播,造成快速爆发与疫病传播;生物工程、基因改造对物种遗传等(造成)危害性影响;致命生物物质的武器化与生物战争等等,都是生物安全的表现形式。
 
比如,据有关报道,2009年美国康奈尔大学加里·惠特克等,曾在SARS病毒基因组中,插入一段特殊序列,发现病毒侵染细胞效率得到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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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据美国科学杂志网站披露,美国政府相关机构已悄悄批准曾引发巨大争议的禽流感病毒改造试验,这类被认为危险的实验,在被禁止多年后将重新开启。相关实验可将H5N1禽流感病毒改造得易于在哺乳动物间传播,被认为可能带来人际传播的风险。
 
我们知道,基因工程等生物技术的进步是一把双刃剑。生物技术既能成为替人类阻挡病原体进攻的坚固盾牌,又可能化身为锋利的刀剑,刺破人类的生物安全防御体系。规范管好生物技术创新,是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爆发给世界各国的一个重要启示。
 
比如,科学家已在哺乳动物中首次实现基因驱动,基因驱动系统使变异基因的遗传几率从50%提高到99.5%,可用以清除特定生物物种。随着基因编辑和基因驱动技术的发展,基因武器风险越来越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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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的发展也加快了地球村的形成,使得疫情传播更快更广。
 
一百年前的病毒环绕地球需要一年半时间,现在疫情可在24至36小时之内,乘航班抵达。寨卡病毒,至2015年开始不到一年时间,就从巴西传播至全球,40多个国家,约50万人受到感染。
 
发展中国家生物安全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与发达国家相比,发展中国家对生物科技负面作用的管控体系和能力存在明显的短板。同时生物科技的发展,存在诸多卡脖子现象,发展缓慢,加之公共卫生体系总体薄弱,生物安全危机一旦引爆,将造成更大的灾难。
 
第三,我们来看一下生物安全威胁的防范与应对。
 
我们要加强野生动物保护与管理,切断动物传染人类的途径。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不食用野生动物,保持良好的个人与集体卫生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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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严管病毒、细菌等生物病原体试验,防止病原体泄露,污染环境,进而造成疫情传播。
 
要严格管理生物工程与基因工程创新与试验,科学规范管控,在造福人类的同时,防止不规范行为对物种与人类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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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要加强生物安全科技创新,保障生物安全。要加强对人类遗传资源获取和使用的管控,防止人类基因资源被滥用甚至协助制造所谓“基因武器”。
 
人类遗传资源是国家战略资源,具有重要的战略安全和经济利益,但围绕人类遗传资源的获取和使用,国际上存在各类明取暗夺的现象。
 
据俄罗斯多家媒体报道,美国系统收集前苏联地区传染病、菌株库以及俄公民生物样本,特别是美国空军试图收集俄罗斯公民的滑膜组织和RNA样本。
 
尽管联合国名古屋遗传资源议定书,有与生物资源交换相关的获取和惠益分享义务的规定,但在打击生物剽窃终止的落实上,缺乏地域国家的立法推进。
 
我们还要建立生物安全防控国家战略体系,防范高致病性疫情爆发,防范生物战。
 
美国率先建立了国家层级的生物安全防控战略体系。美国从20世纪70年代起,就开始关注生物安全,特别是2001年发生炭疽生物恐怖事件以来,美国对生物安全的关注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近年来,(美国)连续制定了多项国家层面的生物安全战略部署,实施各类生物安全防御计划。2004年4月,时任美国总统的布什签署21世纪生物防御总统令,涵盖美国生物防御计划的四大支柱——威胁感知、预防和保护、监视和侦察以及救援反应与重建等。
 
2009年12月,时任总统奥巴马签署应对生物安全的国家战略,全方位阐述了美国未来应对生物威胁将使用的7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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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特朗普政府发布国家生物安全防御战略,这是美国首个全面应对各种生物安全威胁的系统性国家级战略,由美国国防部、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国土安全部和农业部共同起草,并将在未来共同负责相关计划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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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要加强国际合作,建立遵循国际生物安全标准与规范,建立国际联防联控体系,以及时识别发现、有效应对生物安全的危险。
 
第四个方面,我们来看一下生物安全的治理机制和体系建设的有关情况。
 
我们要健全国家生物安全治理法律法规体系,做到生物安全治理工作的法制化。我国目前虽然尚未出台综合性的《生物安全法》,但是对综合性的生物安全立法研究工作,早在20世纪90年代就开始了。经过20多年的努力,立法进程目前已进入快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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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更凸显了保证生物安全的重要性,出台综合性的《生物安全法》已成为迫切之需。根据《生物安全法》草案,规范和调整的范围包括八大类:一是防控重大新发突发传染病、动植物疫情;二是研究开发应用生物技术;三是保障实验室生物安全;四是保障我国生物资源和人类遗传资源的安全;五是防范外来物种入侵与保护生物多样性;六是应对微生物耐药性;七是防范生物恐怖袭击;八是防御生物武器威胁。
 
我们要加强和完善公共卫生领域相关法律法规建设。推动现行传染病防治法、野生动物保护法等法律法规的修改与完善。
 
我们要强化公共卫生体系,加强公共卫生应急体系的建设。特别是要强化病毒、细菌等病原体的发现、检测与控制体系。
 
我们还要加强生物安全应急体制的建设,包括加强生物安全知识和防范的培训,建立地方和国家生物安全快速反应机制。
 
要加强各级政府公共卫生应急体系的建设,建立明确政府机构的协调机制,同时建立生物安全社会信息的收集与处理体系。
 
要应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最新技术手段,加强对生物安全相关信息的收集预警与处置跟踪等等。
 
习近平主席2月14日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12次会议,并发表重要讲话强调,确保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是我们党治国理政的一项重大任务。既要立足当前,科学精准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更要放眼长远、总结经验、吸取教训,针对这次疫情暴露出来的短板和不足,抓紧补短板、堵漏洞、强弱项,该坚持的坚持、该完善的完善、该建立的建立、该落实的落实,完善重大疫情防控体制机制,健全国家卫生应急管理体系。
 
我们还要加强生物安全的国际合作,建立国际生物安全与公共卫生应急响应网络。加强地区和全球生物安全治理,包括对生物病原体研究的监管;建立同行跨国评审和核查机制,避免生物技术创新带来安全风险;建立国际生物安全威胁治理的法律框架和合作协调机制。
 
世界各国只有团结合作,才能消除生物战争的隐患,解除生物科技创新带来的后顾之忧。
 
1975年3月26日,联合国禁止生物武器公约生效,迄今已有183个缔约国。但遗憾的是,生效45年来,该条约始终未能建立监督核查机制,使得协议效力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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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2001年以来,美国独家阻挡重启核查议定书的谈判,严重影响该条约的约束性和执行性,究其原因是不愿放弃自己巨大的生物武器优势,但是美方给出的公开理由是,国际核查可能威胁美国国国家安全和商业机密,有利于工业间谍活动,这些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最后,我们简单回顾一下生物安全与国家安全的关系。
 
生物安全已经成为国家总体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造成重大的生命和财产损失,它昭示我们必须认真研究应对生物安全,及其引发的公共卫生危机。
 
我们要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防范包括生物安全威胁在内的各种安全挑战,确保国家的和平发展与民族复兴进程不受中断。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构建一体化的国家战略体系和能力,生物安全是国家总体安全战略中日益重要的一环,事关国家的繁荣稳定与人民的生命安全。
 
谢谢大家!

 


(责任编辑:林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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