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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升西降?回列宁帝论 建马克思主义地缘政治学 破丢魂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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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28 18:10: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张文木:美国的石油地缘战略与中国西藏新疆地区安全

2021-03-28 08:44:33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张文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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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石油地缘战略与中国西藏新疆地区安全

张文木

  苏联解体以来,欧亚大陆的中心地带出现了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五国。中亚五国所独有的北隔俄国东临中国的地理位置及仅次于中东的油气资源,很快便引起了美国的关注。美国在其制定的新的中亚战略中,把该地区列入应特别关注的“战略利益地区”,努力使之成为21世纪美国可以控制的地区。1997年底美国又开始把外交的重心转向南亚。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莱特1997年11月访问南亚和1998年美国总统克林顿决定对南亚进行正式访问,标志着美国对南亚外交出现新变化。

  一、20世纪美国外交政策基本都是围绕着中东及由此向太平洋和大西洋伸展的石油运输线展开的

  20世纪美国外交政策基本都是围绕着占世界石油储量三分之二的中东地区以及由此向太平洋和大西洋伸展的石油运输线展开的:西线是由波斯湾经红海、地中海到大西洋的航海线;东线是由波斯湾经科伦坡、马六甲海峡、马尼拉、关岛、夏威夷到美国的太平洋航海线。只要观察一下20世纪美国历次重大外交举动,基本都是沿着这两条线索展开的;反之,都不会引起美国外交太多注意。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日本在中国东北、华北长驱直入,对此美国坐视不管;一旦日军靠近上海,美国才认真起来。两伊战争中,只要伊拉克向西部和北部扩张,美国就慷慨资助。然而,一旦伊军调头南下,那就遭到美国“沙漠风暴”行动的打击。海湾战争前,美国外交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对中东石油实现直接控制,而美国在中东的“首要国家安全利益”是海湾的石油利益。1992年2月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为美国提供了千载难逢的良机。在中东历史上美国第一次在阿拉伯人的“邀请”下,堂而皇之地向海湾开进了50万军队,并用打退伊拉克军队同时又保留萨达姆政权的策略,达到了使美军长期“应邀”驻扎海湾的战略目的。

  20世纪美国外交策略是19世纪英国外交策略的继承和发展,其要点是:靠近中东及中亚石油国四周及石油运输线两侧的国家越小越好,因为这样便于他们控制;离此之外的国家越大越好,因为这可使他们在巨石般相互磨擦挤压掣肘中无力他顾。恰好近代以来的世界地理政治就是沿这条线索发展和布局的:在欧洲大陆是德、法、俄间的掣肘;在西亚及南亚,是两伊及印巴间的掣肘。20世纪90年代,英美等西方国家又通过促成苏联解体的方法,把它们的宿敌俄国版图远远地推向北方,在俄国和中东石油国间,出现了一片细碎的中小国家。这个原理也可以说明,巴拿马、马尔代夫、斯里兰卡、科威特及新近独立的厄立特里亚等小国得以脱离大国母体并能在大国眼皮底下长期存在的原因。长期以来英美就是通过所谓“巴尔干方式”制造小国,并通过玩弄平衡游戏大获其利。目前,在中东和中亚周围除中国外,已没了有实力的大国。这样在21世纪,分离中国西部,特别是中国西藏、新疆地区,将很可能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一些国家的目标所在。在把俄国推向北方之后,再在中国和中亚中东石油国之间设置一道象西藏和新疆这样的政治屏障,这在西方一些政治家看来,符合他们永久控制中东中亚石油的战略利益。

  南亚是中东的侧翼,在大国全球战略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印度和巴基斯坦是南亚大国,地缘优势都非常突出。印度是南亚次大陆的重心,如利剑南插印度洋,逼视横穿印度洋的国际航海线;巴基斯坦是中亚国家进入阿拉伯海的重要门户,同时也是波斯湾的“侧门”。因此印巴两国便与大国利益,特别是与大国的石油利益产生了不可分的联系,并在大国的全球战略中成了必争之地。

  冷战期间,美苏争夺全球霸权,南亚地位在大国利益交汇中骤然上升。1971年,苏联和印度签定了带有明显军事性质的《印苏和平友好条约》;1955年至1979年间,巴基斯坦曾是由美国操纵的有土耳其、伊拉克、英国参加的“巴格达条约组织”(后改为“中央条约组织”)成员。这种大国利益交叉冲突到1979年底由苏联侵略阿富汗的军事行动推向高潮,与此同时,美巴关系也在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及美国国务卿黑格分别在1980年和1981年访巴后得到全面加强。美对巴在物资道义上给于全力支持,成功地阻止了苏联军事占领阿富汗的战略意图。

  冷战结束初期,从苏联解体产生的混乱中诞生的俄国,正处在政治经济过渡的阵痛期,此时美国外交似乎没了对手,就连美国人自己也不清楚美国将根据什么来确定自己的未来外交战略。在这一段时间里,南亚和中亚在大国外交中的地位显然是下降了。

  二、20世纪90年代美国外交开始向南亚倾斜,意在进一步遏制俄国南下和中国西进

  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俄国从混乱转入稳定。美国意识到不仅俄国没有被打垮,中国又在改革开放中随亚太经济的迅速发展而崛起。面对这样一个日趋多极化的世界,美国也开始着手制定新的全球战略,其特点是以俄国与中国为遏制目标,以大西洋和太平洋为两翼,在遏制俄中两国的同时,阻止世界多极化潮流的发展,以确保美国在全球事务中的领导地位。为此美国不顾俄国的强烈反对,正式启动北约东扩计划,于去年7月举行的北约马德里首脑会议上,确定波兰、捷克、匈牙利三国为首批接纳国;在亚洲地区,美国大力散布“中国威胁”论的同时,利用人为制造的东北亚紧张空气,不顾中国和亚洲大多数国家的反对,重新修订了“日美防卫合作指针”,扩大了针对“周边事态”美日军事合作的范围。这不仅加大了中国解决台湾问题的难度而且还对东亚地区的稳定,形成真正的威胁。

  在去年完成了上述旨在从东西两翼遏制俄国和中国的布署之后,去年美国进一步加强了对中亚和南亚的外交攻势,其目的首先是确保美国对这一地区石油的绝对控制。美国看到20世纪未发生的对21世纪具有决定性影响的事件莫过于亚太发展中国家的崛起,及其随之而来的对中东中亚能源需求的翻倍增长。这使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意识到抢先取得中东中亚石油控制权对它们,特别是对于已完成北约东扩和日美军事合作关系的美国,具有生死攸关的意义。

  要控制中东中亚,首先必须控制南亚。南亚是中东的侧翼和中亚的重要门户。控制了南亚的印度就掐住了亚太各国石油进口的咽喉,控制了巴基斯坦就控制了中亚石油进入波斯湾的出口。目前美国的石油公司在中亚与其他国家角逐,同时美国政府则开始在南亚展开其外交攻势,扩大其影响力,为中亚石油的输出事前做好准备。这是经济考虑。

  美国外交开始向南亚倾斜,在政治上还有进一步遏制俄国南下印度洋和堵截中国经济从而能源需求西进的战略意图。美国传统基金会关于美国对外政策研究报告认为:俄罗斯和中国仍是潜在的强劲对手;俄罗斯与西方浪漫的伙伴期已经结束;莫斯科正试图在属于苏联的地区重新获得影响力,防止在苏联地区重新被俄罗斯控制,是西方应该优先考虑的重要问题;美国不应在欧洲和中亚地区给予俄罗斯一个特殊的势力范围;由于中东地区越来越不稳定,里海海底、阿塞拜疆和哈萨克斯坦蕴藏的丰富的碳氢化合物资源以及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天然气资源对西方的经济发展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要,美国应采取措施以保证美国能够控制这些资源。美国人的这些看法在苏联入侵阿富汗期间表现得尤其明显。冷战结束后,俄国在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东西夹击的攻势下,日益把外交注意力投向印度洋,试图从南面打破西方的战略包围。1995年俄国总统叶利钦访问印度,双方签订新的友好条约以代替1971年苏印签订的具有军事同盟性质的的条约。1997年春天,印度总理高达访俄,两国决定建立战略伙伴关系。当年7月巴基斯坦外长古哈尔·阿尤布访俄,两国外长决定建立直接联系。中国从1993年已由石油出口国变为石油净进口国。至1996年,中国在美国和日本之后已为世界第三大石油消费国(当年石油消费量为1.72亿吨,国内石油产量仅为1.56亿吨),中国将不可避免地对中东和中亚石油进口产较大依赖。20世纪90年代中叶,中国已开始从战略的高度关注如何保障未来中国原油需求和进口问题。1997年中国石油公司与伊拉克、伊朗签署了一系列开发和进口原油的协定,特别是中国在哈萨克斯坦境内开发油田大型招标项目中击败美国的石油公司后一举夺标。所有这些不能不引起美国的关注,并促使美国政府在去年完成北约东扩和重新确定“日美安保同盟”关系的战略部署后,立即开始了对南亚的外交攻势。外电报道:1997年奥尔布莱特和1998年克林顿总统访问南亚“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20年前为了遏制北方苏联对南亚的咄咄攻势,美国总统卡特访问南亚;20年后的今天,美国国务卿携“西藏问题特别协调员”为美国总统再次访问南亚打前站,此举含意深远。

  三、中国具有东接财源、西接能源的地缘优势

  俯瞰世界地图,不难发现,在世界经济政治格局中,中国有着非常有利的地缘战略优势。我国广袤的的版图不仅处于亚洲中心,而且还处于左右逢源的地理位置:它东接太平洋,有漫长的海岸线,这利于我国对外开放,特别是对日美等发达国家开放,以获取中国发展不可缺少的资金技术,促进贸易拓展;它西直接与中亚富油地区接壤,这利于我国获取经济社会发展必不可少的油气资源。这种东接财源、西接能源的地缘优势,在当代世界各大国中是较为独特的。如果再考虑到“亚洲太平洋时代”到来这一难得的“天时”和中国人民为现代化目标而奋斗的共识,可以说,中国的发展已有了极好的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条件。在经济发展初期,中国东部的地缘优势对我国对外开放和贸易大规模展开发挥了巨大作用;到21世纪随中国经济实力进一步增强,西部的地缘优势将对满足我日益增长的石油进口需求提供了无与伦比的条件。20世纪前半叶,经济崛起的日本为了控制通往中东的石油运输线,在三四十年代用武力把中国东部沿岸自北而南地肢解成几个小“国”之后,它又用了几乎是全部的国民财富与美国在太平洋进行了殊死却又是失败的血战。对资源极度贫乏的日本和对中东石油有相当依赖的美国而言,控制经台湾海峡、马六甲海峡,西入印度洋,北上阿拉伯海,终达波斯湾油区的航线,实在是太重要了。为此,在这条线上美国和日本结下了百年不解的生死宿怨。

  中国新疆地区与中亚的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等国家直接接壤,与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等石油富国亦相距不远;中国与巴基斯坦历来是友好邻邦。中国西藏与巴基斯坦接壤,出了巴基斯坦就可直达霍尔木兹海峡;中国云南与缅甸为邻,如果能够进一步加强与缅甸的友好关系,在缅甸铺设输油管道,将中东的石油海运到缅甸的港口卸下后,再通过输油管道输送至我国西南,则同样可以避开繁忙的马六甲海峡。与美国和日本由本土至波斯湾的海上运输线相比,中国西部这几条陆路石油线不仅对中国石油进口,而且对与中国接壤的中亚南亚诸国石油出口或转运来说,安全系数要高得多。因为这些线路的主要部分都在中国的主权范围内。即使从军事安全的角度说,这些线路地处中国境内纵深地带,远离海岸线,也有利于发挥中国陆战优势。陆战历来都是东方军队的特长:且不说拿破仑在西班牙和俄罗斯(与西欧相比,这两个国家具有较多的东方特点)的惨败,我们只要看看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发生在朝鲜和越南的东西方军事较量,就会发现西方人似乎并没有从中捞到什么便宜。制空权和制海权是西方近现代军事理论的基石。尽最大可能避免陆地作战,是西方人在东方作战──朝鲜战争和越南抗美战争除外──的通行方式。因此,只要西藏新疆稳定,我们就能保障中国境内的这条贯通东西,联结中亚和中东的油气运输大动脉的安全;只要搞好中亚南亚诸国的关系,我们就可以保证这条线路的畅通无阻。与其他大国相比,要做到这一点,对中国来说要容易得多。这是因为中亚南亚国家经中国内陆的东向石油出口线路与经阿富汗或其他国家的南向路线相比,不仅风险最小,而且市场巨大,利润回报也相当丰厚。目前这条线路已为一些国家关注。1995年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访问日本,日本承诺投资10亿美元解决石油加工运输问题。日本三菱财团与美埃克森石油公司联手,致力于推进“跨世纪工程”──横跨亚欧大陆、长8000公里的“泛亚石油大陆桥”。这是一条连接中亚和远东的天然气管道,它西起土库曼斯坦,经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横贯中国北方,最后一直抵达日本。它在逶迤东去的路上汇集土、乌、哈三国和中国新疆塔里木盆地的的天然气,集中向东亚地区输送。据日本外交官披露,这项巨大工程将耗资220亿美元,日本三菱财团会同土库曼斯坦及美国埃克森石油公司等“正在研究其路径”,估计从土库曼斯坦到中国沿海地区的那一段管道需要120亿美元投资;然后,能源管道将从海底下通日本,约需100亿美元。这位外交官坦言筹划这一巨大工程的原因是到2010年日本对天然气的需求将翻一番。1997年9月中国与哈萨克斯坦签署了开发里海东岸的石油并铺设通往中国新疆的输油管道的总额为95亿美元的协定。《亚洲周刊》称与这条石油管道连接,中国大陆铺设的石油管道可望直通太平洋。俄罗斯《独立报》称“这当然要比把管道通过不稳定的阿富汗铺设到海湾要好,也要比在通向海湾的道路上成为被禁运的伊拉克的人质要好。”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经中国境内东起连云港西至荷兰鹿特丹的新欧亚大陆桥迄今已开通5年,可以预计,连接中亚南亚和太平洋的石油管道的铺成,也将在下世纪成为不争的事实。这条线路对21世纪中国乃至整个东亚的发展,尤其是对东北亚日本的经济持续发展意义都十分重大。

  四、建成贯通经中国内陆通往中亚南亚乃至中东的石油线路,对我国有重大的政治意义

  不仅如此,贯通经中国内陆通往中亚南亚乃至中东的石油线路,对我也有重大的政治意义。因为这条线路可以使中国摆脱日美为控制太平洋石油运输线而产生的冲突,从而就可以使中国以更为超脱的地位来处理目前大量存在于东北亚和东南亚的双边或多边矛盾。远东地区的大量矛盾都集中在由美日经太平洋通往中东富油区的运输线上:为了控制这条运输线,美日之间发生了旷古未有的大血战;部分是由于借助了这条线上的枢纽地位,东盟在东亚才具有了特殊的国际地位。石油战略资源的进口若能摆脱纵横于太平洋上的这条运输线,21世纪的中国就可以在国际外交舞台上抽身于日美间的历史宿怨,使自己拥有更为超脱的大国地位。

  目前美国对华外交的策略似乎是声东击西。他们今天炒出个“香港问题”和“台湾问题”,明天又炒出个“钓鱼岛问题”和“南沙群岛问题”, 只要中国被扯进这些没完没了的“问题”魔方之中,美国不仅可以超然的姿态在打平衡牌中大获其利,而且还可以达到拖住中国经济西进的战略目的。美国在1997年完成北约东扩和进一步强化美日防卫合作关系这两大带有火药味的战略部署之后,1998年美国外交的重点已转向南亚地区(美国的南亚外交与中亚政策是一个整体)。这是一个必须高度关注的动向。我们看:部署于东北亚的日美间的“防卫合作”,不管他们作何种解释,它已将中国台湾地区纳入所涉“周边事态”的范围之中。一旦失去对台湾事态变化的控制力,中国就失去在中国主权范围内的进入太平洋的重要通道,届时,中国将再次面临被围于“环岛锁链”之中的形势──这是美国1997年完成了的部署。如果1998年美国再在南亚和中亚完成类似的部署──这是美国新南亚外交可能要达到的目的,那么,一旦中国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关系出现紧张,我们就会面临在经济腾飞需要大量能源的情况下,石油进口线被截断的可能。美国世界战略的要点是中东石油;美国对华外交的的重要目标之一是在地缘政治上阻止中国国力西进并打断由此引起的中国与其接壤的富油地区的直接联系。美国已用促成苏联解体的方式使俄国远离中东富油区,下一步美国也会用同样的思路即用分离中国西藏新疆的方式在中国达到同样的目的:分离西藏新疆能在中国和中东富油区间揳入一道政治屏障,这符合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的战略利益。所谓“西方七国集团”实质上是世界石油资源垄断地位共享集团。他们的投资利益可以不同,但在石油垄断利益上,他们是一致对外、毫不含糊的。

  听其言而观其行,是判断美国外交走向的最简洁的方式。美国外交的实用主义原则在海湾战争中暴露无遗:海湾战争后期向伊拉克政府军发起攻势的库尔德人曾确信高喊“人权”的美国人会支持他们的行动,但结果大出所料,美国人竟保留了战争中的死敌萨达姆。其实,原因很简单,只要萨达姆不倒,科威特等国就会对美国的军事有所依赖,美国在海湾长期驻军就有正当理由;只要美国在海湾长期驻军,美国的石油就不会断流。为了中东石油,美国可以把伊拉克搞得颠三倒四;同样为了石油,美国也不会对中国心慈手软。美国所谓“西藏新疆人权问题”,其实质就是对中东的石油控制权问题。控制了中东和中亚,就控制了石油;控制了石油,就控制了世界。这是美国的逻辑。对中国而言,稳住了西藏新疆,就有了安全的石油供给线;有了安全的石油供给线,中国经济的新世纪发展才有切实保证。

  五、对策与建议

  今天的历史,象是在往冷战政治回归。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初,美苏开始了对欧洲的争夺,由此便出现了北约和华约的对抗;接着美苏又在东亚争夺,由此便产生了日美军事结盟及为“遏制共产主义”而拼凑的“环岛锁链”。60年代后,美苏争霸的重点移向中东和南亚地区。80年代,苏联侵阿富汗,把这场争夺(自50年代的朝鲜战争后)再次推向高峰。90年代苏联解体之初,历史似乎又回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刚结束时的无序状态。过去为冷战而结成的各种军事或政治联盟,一度都相互冷落了。90年代中期,随着俄国的复苏和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美国及其盟国在没有明显对手的情况下,又重操旧业,默不作声地从东西两翼完成了对俄国和中国的战略包围;现在他们又开始把触角伸向南亚,对此我应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一、应从地缘政治的角度,充分认识西藏新疆地区对中国21世纪发展所具有的战略意义。在西藏新疆的主权问题上绝无丝毫妥协的余地。现在就应提醒的是,21世纪,如果西藏新疆地区发生规模较大的动乱,我们首先要警觉的是防止西方某些国家再次运用他们在海湾战争中用过的所谓“保护库尔德人禁飞区”的策略,来变相肢解中国西藏新疆地区。西藏新疆地区的稳定对于中国整体稳定有着重要的影响。苏联的解体是从三个波罗地海加盟共和国的独立开始的,西藏与新疆如果发生政治动乱,就不可能不引起类似的连锁反应:这不但会使我国西侧失去高原屏障的天然保护,而且还会进一步威胁到西南地区的国防工业安全。

  二、经济由沿海地区起步,然后再转向内地继而向海外扩展,是世界主要发达国家(比如英国和美国)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相反,发达地区长期过度集中于沿海城市,则是资本外围国家依附型经济的一般特征。中央已提出“西部大开发”战略并把发展的重点日益向中国西部地区倾斜。近些年,尤其在基础产业上,中央对中西部地区的政策导向是明显的:建设了京九铁路、三峡与小浪底工程、喀什—库尔勒铁路、塔里木油田等。这里应当及时提醒的是:我们应预见到三线建设的遗产在今后中国经济西进中可能再现的战略价值。如果我们完全忽视和抛弃了这份遗产,那么,未来在中国经济西进的道路上,还得耗费巨资再次重建大量基础设施与骨干企业,从而造成很大的浪费。鉴于国际政治形势的上述变化,中国经济西进的进度对中国西部地区的政治安全,已有了迫切的意义。

  三、要充分重视与中亚国家的友好关系,从地缘战略的高度认识中国参与中亚和中东地区石油开发的深远意义。久拖不决的阿富汗内战已给周边国家造成沉重的经济负担,也影响了美国中亚战略利益的尽早实现。美国也急于建成经阿富汗连接中亚和波斯湾的石油输出管道。我国应利用阿富汗内战久拖不决的时机,在积极参与阿富汗和平进程的同时,加强与中亚国家的联系,以低风险、大市场的优势,把中亚石油出口的兴趣较持久地引向中国。

  四、把中亚国家石油出口兴趣持续引向东亚,不仅符合中国的也符合东北亚各国的战略利益,建设从中亚经中国大陆直抵东亚的石油进口线路有利于东北亚各国避免对海上运输线的过分依赖。这条管道如果建成,它对中国和日本及东北亚地区发展都有世纪性的意义。因此,我国在这方面应积极培育东北亚共同利益生长点,推进与日本、韩国的合作,在开发中亚石油问题上形成东北亚的区域性国际合作,以争取日韩对我国西部安全与稳定的政治支持。

  来源:《战略与管理》1998年第2期,收入《张文木战略文集》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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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8 18:13:22 | 只看该作者
安倍:日本等亚洲地区成中美对立最前线
时间:2021-03-28 11:29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认为,包括日本在内的亚洲地区,已成为中美两国对立的最前线。

据日本共同社报道,安倍昨天(27日)在新泻市举行的自民党新泻县支部会议上发表演讲,在对华政策方面说:“需要抱着印度太平洋地区已成为前线的认识和心理准备。”

安倍也谈及中国军事力量的崛起,以及在东海和南中国海“单方面改变现状的尝试”。

对于美国总统拜登下个月与日本首相菅义伟会面的事宜,安倍说:“美国外交和安保战略上的重要地区已移到印度太平洋。这意味着日美安保条约变得真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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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义伟下月初访华盛顿 日美将构建强韧产业供应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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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8 18:27:55 | 只看该作者
热衷不问姓社姓资-资本全球化者,正积极钻进TATPP陷阱——转帖注

评论:不要死盯着棉花 真正“问题”还没出场
时间:2021-03-28 09:30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来源:“新华二代在德国”微信公号

近日,中国国内掀起了一场抵制国外服装零售业的浪潮。

第一家被公开”点名”的是瑞典H&M公司。紧接着,这股浪潮波及到众多其他国外品牌服装连锁。

抵制起因据说是H&M发表的一项声明。我在德媒查看了一下,发现这项声明最早出自于2020年9月份。

显然,此次被“点名”跟去年的声明并没有直接关系。否则不可能在过去七个月都风平浪静。

几乎在去年同一时间,特朗普治下的美国实施禁止进口XJ棉花和西红柿等产品。

但为何唯独棉花上了热搜,引发狂热的抵制潮,西红柿反而没有?毕竟禁止进口棉花和西红柿的原因是一致的。

显然,此次美国企业如耐克被”点名”也跟去年的美国政策没有直接关系。否则不可能在过去七个月都没有一点动静。

既然此次抵制浪潮跟相关企业的声明没有直接关系(因为无法合理解释为何在七个月后才有反应)。更直接的原因只能在其他地方寻找。

这就要说到欧盟与中国的两轮制裁和反制裁措施。具体内容就不细说了。此次制裁措施由欧盟27位外交部部长联合发起。美国、英国和加拿大附议。

欧盟的制裁对象有四位地方级官员以及一家生产棉花的中国公司。将这家中国企业列入制裁行列有可能受到欧盟议会的影响。

今年3月10号。欧盟议会针对一项关于供应链法的自发倡议进行表决,并以压倒性票数通过。欧盟议会把这个球踢给了欧盟委员会,后者有义务出台相关法律。据欧盟司法委员表示,欧盟将在今年中旬出台相关草案。最佳情况下在2022年年初生效。

欧盟议会版的供应链法受到德国的启发。

最开始,德国联邦劳动部部长Heil(社民党)和发展部部长穆勒(基社盟,他干完这届就不干了)联合倡议,希望从事进出口的德国企业都能加入。当然,最好是自愿的,多多益善。事与愿违,多数德企的积极性并不高。他们并不愿意在供应链问题上受到太多干预。这样不利于生意。

无奈之下,两位部长只能把倡议上升到法律层面,把自愿行为变成强制性行为。但是,这部供应链法只针对大型企业,比如员工数量超过3000人以上、只针对直系供应商进行监督,确保各环节都符合德国版供应链法的指标。

他涉及的内容包括禁止童工、完善供应商厂房的安全设施、禁止强迫劳动力,遵守社会准则如薪水不能低于最低工资,注意环保事项、可持续性,等等。 欧盟议会觉得该建议不错,想把德国版供应链法Copy到欧盟层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欧盟议会觉得德国版供应链法太软弱,太宽松,必须在此基础上再进一步强化。例如:

受欧盟供应链法影响的欧盟企业不限于人数超过三千的大企业,中小型企业也纳入其中(具体数据不详)。

假如有某家欧盟企业发现其供应商有做出明显的违规行为或发现供应商有违规行为的嫌疑,但没有做出应对措施,将受到惩罚(具体如何制裁不详)。

欧盟企业不仅仅针对直系供应商,而是对供应商的下家(的下家)也要起到尽职调查职能(Sorgfaltpflicht)。

需要注意的是,欧盟版或德国版供应链法不已行业区分。他的“目标”不限于服装业,而是涉及所有跟欧盟企业有贸易往来的行业。

可想而知,欧盟企业肯定更不喜欢欧盟版的供应链法。假如严格遵守其条条框框,他们必须承担更多成本,付出更多精力。然而,即使如此,他们也不可能妥善地监督整条供应链的每一个环节。换言之,想要完美地起到尽职调查职能是不现实的,总会有漏网之鱼。

除选择党和巴伐利亚州基社盟议会成员外,几乎所有其他德国在欧盟议会议员都投了赞成票。其中包括此次被中方制裁的绿党议员Bütikofer和基民盟议员Gahler。

自欧盟议会就供应链法倡议表决后第11天,欧盟27国外交部部长在布鲁塞尔发表制裁声明。众所周知,被制裁的对象中就有一家跟棉花生产有关的中国企业。

随后,中方迅速做出反制裁回应。再之后,媒体或某组织曝光了早在七个月前就已经”被主动曝光”了的声明。首当其冲的就是瑞典的H&M。最”冤”的或许就是德国阿迪达斯。他没有额外发表声明。他早在去年九月份之前在其官方网站上就做了很详细的”企业文化原则”。文中没有提到任何具体国家或区域的名字。

于是乎、一场抵制浪潮就这样开启了。

阿迪达斯今年预计20%到30%的年营业额增长率的“小目标”可能要泡汤了。

某些华语媒体表示,欧盟(或欧美)的目标其实不在棉花,而是想击垮中国服装业。我觉得这种说法有点牵强。并没有说到问题本质。如果果真如此,还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也有不少媒体认为背后操手是一个名叫BCI(“更好棉花倡议”)的非营利组织。这个好像也有点牵强。

在纺织业领域,全球有大约40种不同类型的图章(Siegel),BCI图章属于次品,一颗星都没有。(最起码德语媒体是这么评价的)

2012年,乌兹别克斯坦棉花因童工和强迫劳动等问题受到全球上百家不同品牌服装商店制裁。其中也包括这次上热搜的绝大部分外企。即使如此,H&M、阿迪达斯等企业依然采购来自乌兹别克斯坦的棉花。他们名义上在孟加拉国采购棉花,但是,孟加拉国很多大型批发商的多数棉花则来自乌兹别克斯坦。

这就说明,这些国际服装业巨头虽然表面上制裁乌兹别克斯坦棉花,但实际上则通过中间商继续使用被他们制裁的棉花。

关于供应链法的倡议当时还没有被提上议程。理论上讲,如果按照欧盟版供应链法的规定,这些想通过直系下线供应商采购乌兹别克斯坦棉花的欧盟企业今后会受到惩罚。

BCI只是一个非营利组织。他没有权利惩罚其成员,大不了退出。但欧盟版的供应链法就不一样了,欧盟企业不能随意“退出”。

我有理由相信,即将出台的欧盟供应链法起到了更重要的因素。况且,BCI体系原本就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维基百科显示,BCI被指责不道德行为和”绿色洗钱图章”。总之,他的形象不太好。

华语媒体是否有高估他的存在感?推荐大家一部纪录片《棉花背后的真相》。重点就说到BCI。

此次抵制行为跟中方对欧盟的反制裁有直接关系。同时有很多迹象表明,欧盟外长对中国某家棉花生产商的制裁背后有欧盟版供应链法以及欧盟议会的影子。例如:

1。综合过去两年的舆论以及政治风向的转变。比如中欧投资协定还需要通过欧盟议会的表决方能生效。说到中欧投资协定,必须再次提到两位被制裁的欧盟议会成员。绿党议员Bütikofer和基民盟议员Gahler。前者建议欧盟议会投反对票,后者支持促成中欧投资协定。

2。符合德国、法国等国家的亚太战略。德国版供应链法就是其亚太战略指南(Indo-Pazifik-Leitlinien)的一部分。这就是说,供应链法可以被视为亚太外交的一部分。让供应链法进入大众视线的主要原因是2020年的疫情。(说个题外话,当时因医疗物资紧缺,很多国会议员因一时贪婪而铸成大错,导致基民盟38%的支持率跌到今天的27%。间接为下次联邦大选创造更多不确定性。)

3。欧盟议会在3月10号的表决跟欧盟外长在3月22号的制裁声明的时间点很接近,近到无法忽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棉花只是刚刚开始。今后迟早会出现更多不同国家的不同行业被欧盟“惩罚”(更准确地说是“排他性”)的新闻。

除此以外,不能忽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此次访问欧盟(参加北约外长会议)起到的“助推”作用。最明显的一点体现在于,假如没有美国,是否还能促成所有欧盟外长发表联合声明?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希腊和匈牙利前些年在某些问题上就没有跟欧盟站在同一条线上。希腊可能是因为政府换届。至于中国目前在欧盟最铁的铁哥们匈牙利(第一个使用中国疫苗的欧盟国家)为何此次跟欧盟站在一条线上,只能通过美国来解释。

朋友们应该还记得,在去年这个时候,人们常说几一句话是: 疫情将改变全球供应链、改变全球化,改变这,改变那。总之,重点在于变,至于怎么个变法,当时没人说得清楚。变化正在发生。或许有点慢,但已经在变了。自己去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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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8 21:08:22 | 只看该作者
谁是中国的朋友,谁是中国的敌人?
冼岩

中美矛盾是当前国际社会的主要矛盾,中美竞争的实质,是国际秩序的主导权之争,意识形态和霸权是其两面。虽然中国现在无意建立自己的霸权,却有意削弱美国的霸权;对美国来说,不管中国有意还是无意,由于实力接近,美国都感觉中国对自己的世界秩序主导权已构成挑战。

此外,中国与其他一些国家(主要是五眼、欧洲、印日)的关系也存在某种紧张,构成了国际矛盾的若干支线。所以,美国新任总统拜登希望能联合这些国家组建同盟,共同对付中国。

拜登的算盘能否如愿?取决于当今世界,中美各有哪些朋友和对手,以及他们各自又愿意同行或敌对到何种程度。以美国的盟友论,其中英、澳、加、印的立场是明确的,其紧跟美国的姿态一般不会改变,它们随时准备下场参与博弈。印度是想着复制中国的成功,所以愿意出大力、充当“马前卒”;澳大利亚是因为对“中国威胁”最敏感,所以经常表现得比美国还积极。这两家一有动静就来劲,没有动静也想制造动静。但是,其他有着一定本钱的第三方(欧、日)可能不再愿意轻易下场,而更愿意坐等中美两败俱伤,再出来轻取渔翁之利。

加拿大与中国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由于地理原因,其对中国崛起的压力感受也不深。它主要是追随美国,尽小弟本分。作为距离大哥最近、完全被笼罩在大哥势力范围内的小弟,它最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所以,就连抓捕孟晚舟这种脏活也得干。

在美加这种所谓法治社会,存在一个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只要有把握不被抓到确凿证据,任何坏事都可干。这就是为什么像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抓捕孟晚舟这些核人听闻的事,在美加这种自我标榜为正义、号称政府受到充分监督的国家,却可以由官方堂而皇之行之,且事后一点不心虚脸红、反而振振有词的原因——没有证据就等于没有发生,这就是“程序正义”的真谛。

从美国的对手看,最希望美国失去霸权的大国无疑是中俄。中国是因为有可能取美国而代之;俄罗斯则是因为可借此成为全球军事力量第一强国,有了这个第一,它可进行很多操作,获取很多权益。如前所述,站在中间的是欧洲,它们既希望削弱美国,又不希望美国的主动权被中国取而代之,最希望的,就是像现在这样,中美相争、互损,最后欧洲渔翁得利,赶上并成为与美中并列的一极。

从中国角度看,最主要盟友当然是俄罗斯,因为美俄矛盾不可调和。这不是因为美国曾搞垮苏联,俄罗斯心存怨恨,意图报复。在国际关系领域,没有永恒的仇恨,只有永恒的利益。真相是,由于俄罗斯是唯一在军事上拥有可摧毁整个美国力量的国家,所以,美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俄罗斯强大。如果问世界上谁最不愿意看到俄罗斯强大,其中一定有美国;问美国最忌惮、警惕谁,也一定是俄罗斯,而不是中国。在冷战后大部分时间里,美国都是防俄甚于防中,这也是中国能够在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下拥有发展空间、崛起成为世界第二大国的一个关键因素。只是因为现在中国的实力已与美国接近,美国才开始视中国为最大威胁。

既然美国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俄罗斯强大,那么,它就根本给不了俄罗斯想要的东西,所以,美俄矛盾无法调和,不管美、俄具体领导人(例如特朗普)的主观意愿如何。正因如此,俄罗斯是中美对抗中,中国最可依靠的力量。但俄罗斯出不出力、出多大力,还要看具体情况。因为坐视中美相争、彼此削弱,也符合俄罗斯利益,只是这样做过于被动,俄罗斯难以借力发展;如果能参与博弈,则是一种机会。而且,由于美强中弱,俄罗斯必须帮助中国,以维持某种均衡。如果中国被打垮,一个完全由美国掌控、没有挑战者的世界,对俄罗斯也是灾难,完全可能将它窒息——在此前多次西方对俄制裁中,正是因为有了中国这一方“源头活水”,俄罗斯才损失有限。总之,在这种关键性战略抉择上,俄罗斯一定是从自身利益和需要出发的。

从中国的对手看,除美国外,印度是最危险的对手。跟随美国打垮中国,是印度崛起的战略关键,一是它可借此复制中国利用中苏对抗而崛起的成功路径,二是它希望自己取中国而代之——由于人口、规模等原因,今天中国的一些方面,只有印度能够替代。印度现在的gdp只有中国六分之一,但正因为其人均收入低,它更有可能模仿当年中国从低端产业发端的赶超战略。如果中国不倒,印度就没有大的发展机会,只能在相对狭小的空间内腾挪,因为产业链前端的位置已被占满。所以,印度是最希望中国倒下的国家之一;联手美国及西方把中国打垮,自己取而代之,这就是今天的“印度梦”。

澳大利亚孤悬海外,根子却在遥远的西方,所以,其内心一直存在浓郁的不安全感。它现在的安全感来源于美国所主导的世界秩序和亚太秩序,但中国崛起后,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撼动这一秩序,何况,今天的中国还有所作为。所以,澳大利亚倍感来自中国的“威胁”,其敌视、针对中国的诸多极端行为,看似已不遵循理性。究其原因,中国不是直接威胁了澳大利亚的某种具体利益,而是威胁了它所信任、依赖的秩序。

欧洲比较矛盾,既希望削弱美国霸权,让世界由单极走向多极;又希望在中美博弈中美国能占据上风,使秩序有利于西方。日本则与欧洲类似,但更倾向于美国,因为地理原因,日本对“中国崛起”所带来的压力,感受更深。

东南亚也是当下中美博弈的一个重要区域,为遏制中国,美国将继续推动制造业由中国向东南亚转移的趋势,美国与东南亚的区域贸易协定也将提上日程,以与中国参与的RCEP争夺亚太区域的贸易规则制定权。但由于拜登政府比之前任更顾忌形象和规则、强调获得盟友认同,美国应该不会再强迫东南亚国家“选边站”,而将以经济和安全利益及价值认同,吸引东南亚国家的认可与追随。由此,东南亚国家不必急于“加入某一方”,而可根据自身利益,在不同议题上选择不同立场,东南亚将成为“待价而沽”的受益方。简言之,中美博弈可成为东南亚加速发展的一大机遇。

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矛盾,主要是南海问题,一个焦点是中国主张的“九段线”。但“九段线”并非中国完整的南海主张,在坚持九段线的同时,中国还提出“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二者一刚一柔,构成了中国南海政策的完整两面。

由上述分析可见,正如学者强世功所言,现在中国与西方的竞争,从根本而言是秩序之争,即关于未来世界将遵循何种规则、朝向哪种愿景运行之争。虽然中国不对外输出模式,但西方认为,以中国的体量之巨,其模式成功本身就对西方和世界构成巨大的示范压力。尤其是随着治理绩效、经济表现,包括抗疫进程的“中升西降”,西方受到压力更大。虽然中国模式在实践中表现出比西方更多的优势和更好的当代适应性,但西方显然并不准备改弦易辙学习中国,而是宁愿相信这一切不过是暂时和偶然。这不仅是因为西方长期处于世界舞台中心所形成的傲慢,更重要是因为,西方模式中沉淀了西方人的价值偏好与观念坚持。除非现实证明西方已山穷水尽,否则,大多数西方人决不愿看到世界走向东方、变成与中国类似的样子。

中美之争则是在中西秩序之争的基础上,叠加了秩序主导权(霸权)之争,所以成为当今世界最重要、影响最大的冲突。而中国与周边一些国家的矛盾,则叠加了地缘因素,其中印度更存了“替代中国”的野心。

一些人不愿看到中美关系紧张,希望中美关系能回到冲突前的宽松状态,他们帮中国设想的方案是:做美国秩序下的守规者、奉献者。但这条路已被实践证明行不通:2008年金融危机时,中国通过“四万亿”等系列刺激政策,贡献了全球一半以上的经济增长;同时配合美联储货币政策,购买了数千亿美元美国国债,并和美国共同组建G20,通过主要国家间相互协调的货币财政政策,有效抑制了金融危机蔓延。在美国酿造了世界性危机后,中国这种既负责任、又帮衬美国的行为,其结果是什么呢?缓过气后,美国马上宣布“重返亚太”,实行“亚太再平衡”——可见,实力接近后带来的彼此紧张和相斥,不是做做动作、姿态可以缓解的。实际上,这种“一山二虎”局面近乎无解,只能通过扳手腕,重新实现彼此定位。另一个例子是日本,它与美国并不存在意识形态、制度的隔阂与别扭,但当它实力逼近美国时,照样被打趴下。

有为美国辩护者说,美国承担了维持当下世界秩序的主要成本,希望中国也能多承担。其实,所谓美国承担成本,无非就是遍布全球的军事基地、各大国际组织的经费,以及不时发起的制裁和战争。美国要维护的,不仅是秩序,更是对秩序的主导权。所以,中国就算想承担,美国也不会允许,除非中国只要责任、不要权益。

从中国实行改革开放到今天,这个地球发生的最大变化是,中国成了实力最接近美国的第二大国,也成了世界霸主美国的最大潜在挑战者。国际、国内的很多关系、形势、事物的变化,包括港台,都由此而引发,并且很难人为避免。正是因为这种客观情势的变化,中美关系再也回不到过去。除非发生类似9.11式的重大突然事变,否则,美国对中国的打压姿态不可能改变,能改变的只是打压的烈度和广度。

对此,中国既不能抱幻想,也不能一味蛮干。中国不但可争取、中立第三方,而且即使中美之间,也存在冲突缓和、有限合作的空间。中国的优势是,举国体制对于全球化竞争有着无可比拟的适应性。只要中国没有被排除在全球化合作之外,中国的崛起、中华的复兴就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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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8 22:52:25 | 只看该作者
新疆棉花其实与人权无关
敦瑞海 · 2021-03-28 · 来源:乌有之乡

  这几天,西方国家借着新疆强迫维族人种植棉花的由头,掀起了一场对新疆棉花的抵制以及对相关人员的制裁,惹得中国发起了反制,搞得全世界满城风雨。

  但是,虽然乍一看西方人义愤填膺地在为新疆穆斯林受到的种族歧视和侵犯人权而发声,可是一向以抱团著称的全世界穆斯林并没有跟进;一直为反抗种族歧视、争取人权而斗争的非洲黑人,面对这种明显的种族歧视和侵犯人权也没有发声跟进;只有盎格鲁萨克逊的子孙们愤然作声,法兰西人和据说是优秀民族的雅利安人代表国际社会随声附和,只是人太少显得形单影孤。

  在这里,给人的印象好像只有他们西方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种族歧视和侵犯人权愤然发声。其实恰恰相反,无论是近代还是现代,主要是他们,对全世界许多民族犯下了种族歧视种族灭绝的滔天罪行。这事惨遭屠杀几近灭绝的印第安人记得;饱受奴役的非洲黑奴记得;惨遭凌辱的中国猪花和猪仔们记得;横遭杀戮的犹太人记得!

  至于侵犯人权,流离失所的叙利亚人知道,他们的生存权被西方的人权卫士给夺去了,几百万人被夺去了生命,几百万人失去了美好的家园成为难民;内战连连的利比亚人知道,他们曾经的美好生活一去不复返了,曾经多么美好的家园如今到处充满了杀戮和仇恨,到处是鲜血和尸体,到处是妇孺无奈的悲号,这都是拜西方的人权卫士所赐;曾经的中东富国伊拉克人知道,他们靠着西方人权卫士的恩赐,有成千上万的同胞失去了生命权,成千上万的同胞因失去了温饱权悲苦哀嚎,他们的巨额财富转移到人权卫士手中从而成就了华尔街富豪们的狂欢,他们的无数妇女受到侵略军的肆意凌辱,但是高尚而伟大的西方人告诉他们,这不重要!因为你们得到了自由,得到了人权!尽管在侵略者占领军面前没有丝毫尊严可谈!还有阿富汗人,前南斯拉夫人,也门人、、、、、、他们也都知道侵犯人权是怎么回事。

  有人说他们喊人权是在为他们曾经犯过的滔天罪行而忏悔,但虽然他们的上帝天天说,忏悔吧,我的孩子。可他们从来就没有听话地去做过。真不知道他们信的哪门子上帝,抑或他们的上帝也和他们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人说他们在人权问题上是双重标准,你看疫情爆发以来美国的人权问题多么严重;非洲裔遭歧视,亚裔遭歧视,拉美裔遭歧视,铁一般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视而不见,没有哪个国家提出抗议,更没有哪个国家提出要对美国制裁,反而对一则关于棉花的谣言兴师动众:又是制裁,又是抗议,还煞有介事地扬言要搞什么调查!(其实他们非常清楚这就是谣言)这不是彻头彻尾的双标吗?

  其实这种关于人权双标的说法纯属扯淡!因为这伙西方强盗从来就没有关心过人权,别管是谁的人权!要不然号称世界上最发达国家的美国,怎么会成为这场瘟疫的第一灾难国,就连美国下层人的生命权在他们眼里也都算个屁!死个几十上百万人,与他们金融寡头、垄断资本家又能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的财富,以及怎样把别人手中的财富抢过来变成自己的财富!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的霸权,是他们称霸世界几百年,肆意掠夺他人、奴役他人的霸权!因为随着中国的崛起,他们的霸权受到了威胁和挑战,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打压中国,围堵中国,不惜寻找各种借口和理由!

  至于新疆的棉花,和当年伊拉克的洗衣粉一样,只是一个借口和幌子而已。真的,和人权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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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8 22:56:05 | 只看该作者
用新疆搞垮中国?
申鹏 · 2021-03-28 · 来源:平原公子公众号

帝国主义并不关心新疆人民,更也不关心穆斯林,更不关心我们吃了几碗粉,他们只希望我们蠢到自己拿刀把自己的肚子拉开、剖腹验粉。
  前美国国务卿鲍威尔的办公室主任、前陆军上校劳伦斯·威尔克森2018年8月在罗恩·保罗学院演讲时表示:
  “中情局想破坏中国的稳定,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中国的动荡。与那些维吾尔族人一起刺激北京,无需外力,直接从内部搞垮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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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主义强盗对内培训的时候,是相当坦诚的,它们不隐瞒自己的目的。
  “小宝,你是聪明人,我就用聪明人的方法对你说话”。“搞新疆,就是要搞垮中国”! 
  “对于外面那些蠢人,对那些美国的白左、港台的废青、中国的公知,我们就不能讲真话,我们要讲民主、自由、人权,必须用宗教形式来催眠他们,让他们觉得我们所做的事情是对的……”
  你以为这招没用吗?有用的,直到2021年的今天,依然有人被这一套牵着鼻子走,替帝国主义当枪手,把西方的“普世价值”当作圣经,把西方的标准当作一切标准。在H&M“禁用新疆棉花”后,依然有人煽动情绪,拿以前南非打砸H&M的照片来污蔑中国人,来抹黑大众的爱国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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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联解体的先兆,就是“波罗的海三国”和“中亚五国”的谋求独立,在80年年代,美国就不断煽动中亚五国、波罗的海三国人民的极端民族主义和分离势力,各种NGO组织深入各加盟国,甚至连美国大使都直接参与,组织声势浩大的“独立运动”。
  终于,苏联解体,中亚五国如愿独立,1998年,哈萨克、吉尔吉斯、塔吉克三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分别为自己独立年份1991年的69.2%、66.1%、36%,人民生活水平急剧下降,经济上伤亡惨重。
  在苏联时代,哈萨克被指定重点发展粮食和有色金属初级生产;乌兹别克被指定为重点发展有色金属、石油开采、天然气开采、棉花种植;土库曼被指定为重点发展石油开采、天然气开采、养羊业;吉尔吉斯被指定为重点发展有色金属治炼、电机工业;塔吉克被指定为重点发展电力、化学与机器制造业。这样的生产模式,在苏联是个统一协调的国家机器时确实高效,也是其能够跟美国争锋的资本。但当苏联崩溃过后,这个生产模式留给各个独立后的前苏联加盟国是致命的。不完全统计,五国独立之时,40%-70%的工业产品,需要从苏联其他地方调入。在苏联解体,五国独立之后,这样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美国并不关心中亚五国人民,它关心的是苏联“死不死”。
  帝国主义内宣、外宣分得很清楚,两套话术,一种逻辑。所以,华姐像这样公开展示他们的内部培训资料,非常有必要,有助于人们彻底认清他们的嘴脸,了解他们真实的目的和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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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主义并不关心新疆人民,更也不关心穆斯林,更不关心我们吃了几碗粉,他们只希望我们蠢到自己拿刀把自己的肚子拉开、剖腹验粉。
  我们死不死,才是它最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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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8 23:22:40 | 只看该作者
没有帝国的帝国史

强世功 · 2021-03-27 · 来源: 法意读书




中国崛起无疑得益于近代以来持续不断地主动学习西方创造的现代知识,我们唯有具有在知识上把握整个世界乃至宇宙的自主意识和自由意志,以海纳百川的胸襟来吸纳整个人类文明的成果,推动持续不断的知识创新,才有可能将中国崛起转化为对新型世界秩序的建构。
  一
  1492 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普遍被看作全球史的开端。这不仅因为大航海发现了整个地球的面貌,将全人类连为一体,更重要的是现代文明从西方兴起并征服地球的其他地区,从而塑造了全球化的世界,以至于今天不少人憧憬着美国所代表的“历史终结”和“世界帝国” 的降临。
  然而,达尔文(John Darwin,1948—)的《帖木儿之后》试图突破西方经典著作以及流行教科书以西方为中心展开的历史叙事,他带领读者穿越诸多陌生的历史场景,将目光投向了东方与西方互动的历史宏大叙事。他选定的历史起点并非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 1492 年,而是很少被人关注的“帖木儿之死”的 1405 年。这一年标志着蒙古人建构欧亚世界帝国梦想就此破灭,全球历史翻开新的一页。选择这个时间点无疑具有双重的意义,一方面看起来与西方中心主义的历史叙事保持距离,凸显欧亚大陆以及亚洲在全球史中的重要地位,另一方面是想给致力于建构世界帝国的政治家们提个醒:“欧亚世界不愿接受单一规范。”(全书最后一个小标题)本书出版于 2008 年,正是美国利用单极优势东侵西扰、致力于建立“新罗马帝国”的关键时期,这无疑暗示美国建构“世界帝国”必然遭遇类似“帖木儿之死”的失败。用全书最后一句话来说:“如果说从对过去的漫长检视中,可以发现什么不变的事实,那就是欧亚世界对单一制度、单一统治者或单一规范的抵制。由此看来,我们仍活在帖木儿的阴影里,或者更确切地说,仍活在他失败的阴影里。”(第 499 页)
  因此,要真正读懂达尔文这本书,一个可行的阅读办法是从最后一章开始,理解达尔文思考问题的入手点是什么。在他看来,全球史就是帝国争霸史,西方崛起以及由此而来的帝国争霸无非是想继续帖木儿的事业,致力于建构新的世界帝国。然而,世界帝国的事业为什么会遭遇失败?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回到全书第一章,看看作者采用怎样的理论方法来回答这个问题。达尔文无疑从全球史研究的最新成果中汲取理论资源,强调不能从西方中心主义的视角来解释全球史,必须同时具有从东方出发的视角。因此,本书又是作者与全球史家们展开辩论的著作,并由此提出其理解全球史的理论范式。我们唯有把握其理论范式才能真正理解这本书的学术贡献。
  从 17、18 世纪以来,西方理论界就开始系统地建构东方与西方的差异和对立,并由此解释西方何以崛起并支配世界。全球史的兴起不断修正这种西方中心主义论述,并给出新的理论解释。达尔文在本书中试图从帝国史的视角与全球史的主流叙事展开对话,因此全书的高潮部分就在于第四章,作者提出“欧亚革命”这个概念来重新解释西方崛起和东方衰落的“大分流”问题,从而彰显出自己的理论思考。不过,达尔文是历史学家,他更倾向于将著作写成一本通俗易懂的历史书,而不是理论分析著作。他努力将学术界讨论的重大理论问题加以通俗化,通过历史线索和历史场景的连续性来展现其理论思考。因此,本书又是一本有理论背景的学术著作,它有理论对话对象,有理论关怀,而这些理论关怀往往隐含在历史叙述中,无法展开深入的理论分析。
  因此,要真正理解这本书,就必须关注作者提到的寥寥数语而未能全面展开的理论叙述。正是从他所关注的理论问题入手,本文作为推荐序可以被看作是这本书的注释。一方面展开讨论作者未能展开的那些理论问题,帮助有兴趣的读者关注这本书的理论雄心,而不仅仅将其看作畅销通俗读物,另一方面也尝试就帝国问题展开对话,从而探讨我们应当如何理解帝国以及从过去六百年的全球帝国史中获得怎样的教益。
  二
  我们今天对历史的理解很大程度上是由 18、19 世纪诸如孟德斯鸠、亚当·斯密、孔德、韦伯和马克思等理论家用社会科学方法建构起来的,即人类历史遵循从初级迈向高级、从传统迈向现代、从野蛮迈向文明的普遍历史发展道路。这种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被简单地概括为现代化理论,以至于将西方文明看作人类历史发展的目的已近乎成为一种神学信念,全球化必然导致“历史终结”。
  然而,这种历史叙述正面临着来自全球史研究的挑战。全球史是一个复杂的思想谱系,其中最活跃的乃是左翼的政治经济学传统,比如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理论、阿明的依附理论和弗兰克“重新面向东方”等。他们认为这些经典作家对历史的描述恰恰是“非历史的”,因为这种叙述过分偏重欧洲历史,仅仅在欧洲历史中寻找现代化道路的起源和动力,而忽略欧洲迈向现代化的历史条件恰恰是对非欧洲的“边缘地带”的掠夺或者剥削。因此,这些理论暴露出一种“西方中心主义”乃至“东方主义”的思维模式,将非西方世界仅仅作为外在的“他者”,成为“西方奇迹”的对立面,以至于现代化理论成为西方帝国主义或新殖民主义的意识形态工具。在左翼批判传统的推动下,全球史突破了以西方为中心的写作范式,将西方与非西方文明放在整体的互动世界中加以考察。因此,全球史写作一方面秉持“反目的论” 的立场,强调西方崛起的偶然性,甚至将这种偶然诉诸地理环境、矿产资源和生态环境,另一方面强调西方崛起时代的东方并非像经典作家用“东方专制主义”和“亚细亚生产方式”等理论所描述的那样处于“停滞”状态。全球化乃至全球体系也不是地理大发现以来西方所推动形成的,早在地理大发现之前东方就已经形成了生机勃勃的全球贸易体系(分歧仅仅在于是一个体系,还是多个体系),西方崛起实际上是努力加入东方的贸易体系并在后来逐渐反超东方的进程。这就是弗兰克提出的全球史写作必须“重新面向东方”(Orientation)的问题(该书中译本改名为《白银资本》)。在此基础上,彭慕兰进一步主张地理大发现以来,东方始终保持对西方的经济优势,一直到 18世纪中后期西方在工业革命之后才真正超越东方,导致东西方的“大分流”。
  作为帝国史学家,当达尔文进入全球史领域就必须面对全球史写作中的基本假定。因此,当我们打开本书第一章,就会发现标题干脆直接用了弗兰克的书名“重新面向东方”来表达自己对待全球史的基本态度和立场,即从全球视野来平等地看待欧洲与欧洲之外,尤其是东方世界的关系。全书差不多用同样的篇幅来描述俄罗斯帝国、伊斯兰世界、印度和中国在 18 世纪之前所展现出来的活力,反驳 19世纪理论家所描述的东方“停滞”形象。正是在“重新面向东方” 的历史视野中,他认为“现代世界史的重心在于欧亚”(第 19 页),而非“西方中心主义”所强调的大西洋世界。而在第四章“欧亚革命”中,第二小节的标题直接取自彭慕兰的《大分流》,表明其问题意识源于从弗兰克到彭慕兰提供的历史解释范式。至于他在第一章中批评亚当·斯密、马克思、韦伯等关于西方兴起的理论阐释,这与其说是阐述作者自己的理论观点,不如说是对全球史中的上述同行的致谢。
  不过,以研究帝国问题著称的达尔文加入全球史研究中,必然意味着帝国研究与全球史研究这两个不同领域之间的对话。一般说来, 1883 年剑桥大学帝国讲席教授西利(J. R. Seeley)的《英格兰的扩张》标志着帝国史研究的开端,这个传统既是对欧洲殖民帝国扩张的历史经验总结,又是为帝国的扩张提供理论依据和正当性支撑。然而,随着 19 世纪霍布森、列宁等左翼思潮展开“帝国主义”的理论批判,特别是二战后欧洲殖民帝国的衰落以及民族解放运动的兴起,帝国研究走向衰落。而随着美国在全球争夺霸权,帝国研究纷纷转向淡化帝国色彩的“区域研究”。然而,在 20 世纪 60 年代之后由于西方文化革命的兴起,这些“区域研究”在理论方法上也受到随之而来的后殖民理论、新社会理论、文化批评等形形色色的后现代理论思潮的影响。冷战结束后,左翼的帝国主义批判思潮式微,全球化和历史终结的意识形态推动了帝国研究的复兴。比如在中文世界熟知的弗格森(Niall Ferguson)就是重要的代表人之一(中信出版集团专门翻译出版了弗格森书系)。在“9·11”事件之后,随着美国建构“新罗马帝国”的一系列军事征伐,帝国理论更是从史学进入国际政治领域中。
  然而,与弗格森对大英帝国辉煌岁月采取辉格党史学的怀念不同,也与目前围绕美国独霸天下展开的帝国辩论不同,达尔文虽然于 1948年出生于大英帝国官员的家庭,但他在南非度过青少年时代,目睹了当时殖民地争取独立的风潮,而在牛津大学读书时正赶上学术思潮的变化。当时正在兴起的后殖民理论和后现代理论思潮对帝国史研究产生了深远影响。在这种思潮影响下的“新帝国史”研究更多采用一种社会学、人类学、环境学等来自底层的观察视角,关注环境变化、移民、传教、商业、观念以及殖民地人民的反抗与合作等。特别是他的导师加拉格尔(John Gallagher)与罗宾逊(Ronald Robinson)在 1953年发表了著名论文《自由贸易的帝国主义》,对大英帝国史给出了新解释。这对达尔文的帝国研究产生了巨大影响。可以说,达尔文后来出版的《未终结的帝国》(Unfinished Empire,中信出版集团,2015)和《帝国筹划》(The Empire Project)这两本重要著作实际上是对其导师思想的进一步阐发。
  在这种学术路径下,达尔文认为 18 世纪西方超越东方从而出现“大分流”是历史的偶然因素导致的。欧洲帝国的全面扩张之所以可能,不仅在于经典社会理论所强调的“工业帝国主义”摧毁了东方帝国,更重要的在于其发展出一种“文明化”的“帝国自由论”(imperial liberalism)。这种“文明化”的主张获得东方帝国内部精英的赞赏和支持,以至于欧洲帝国扩张不再是简单的暴力征服,还包含了这些殖民地的积极合作。可以说,“新帝国史”的重点已不再是欧洲列强的对外殖民扩张,而是关注欧洲与殖民地之间各种经济、社会和文化的互动。因此,“新帝国史”研究看起来解构了“西方中心主义”,解构了西方列强在建立帝国过程中的理性筹划和主导地位,但实际上解构了西方帝国建构中的政治经济学基础,从而弱化甚至消解了对西方列强的“帝国主义”批判。
  正因为如此,达尔文强调要把“帝国”这个概念从“帝国主义”的理论批判中解放出来,将“帝国”仅仅看作“历史上大部分时期会自然发展出的政治组织模式”(第24页),甚至认为“世界史……就是帝国史——由一个个帝国构成的历史”(第484页)。为此,他既不想把西方崛起征服东方的历史批判为“掠夺性帝国主义的残酷史话”,也不想将这段历史美化为“以西方为向导和模板,迈向现代性的世界历史”(第483页),而试图以一种不含情感判断的客观冷静来看待全球帝国史。一旦“帝国”成为中性概念,“帝国主义”也就可以被界定为“一国欲借由将其他社会吸收进其政治、文化、经济体系,以支配其他社会的企图”,由此,“最积极推行帝国主义的往往是欧洲人,但那并非欧洲人独有的行为”(第413页)。他在书中不仅将沙皇俄国在中亚的扩张看作“内陆帝国主义”,甚至将奥斯曼土耳其的扩张称为“帝国主义”。“帝国主义”不再是列宁所批判的资本主义“高级阶段”上的特殊历史现象,而是一种人类历史上普遍的帝国扩张冲动。可以说,经过这种“新帝国史”写作对19世纪以降关于“帝国主义”的左翼批判思潮的有效消毒,达尔文才能心平气和地看待欧洲帝国主义的全球扩张,从容地写作全球帝国史。
  然而,这种对“帝国主义”的消毒工作也导致“帝国”概念丧失了特定的历史内涵,成为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作为一本帝国史著作,达尔文竟然没有对“帝国”概念进行理论建构,没有强调古今东西帝国的差异,而只是将其简单描述为“大规模积聚权力”(第24页),“帝国是打破或无视种族、文化以及生态区分的势力体系或统治架构”(第485页)。他只是给“帝国”概念加上各种修饰语来描述其外部特征,如“商业帝国”“军事帝国”“未宣明的帝国”“无限制的帝国”,等等。他虽然在最后一章中提到了“古典的”帝国、“殖民的”帝国和“非正式的帝国”三种帝国形式(第487―489页),但他强调的不是这三种帝国的区别,而是以三者共同面临的统治难题来刻意抹杀这种区别,他也并没有用这个三种帝国模式来分析他所提出的“欧亚革命”。而我们唯有从帝国的不同类型及其背后所包含的古今东西的差异,才能真正理解“欧亚革命”或“大分流”的起源及其影响。
  三
  本书可以被看作作者组织的一场全球史研究与帝国史研究之间的对话。一方面他试图用“新帝国史”的立场来批判全球史中从沃勒斯坦到弗兰克的左翼政治经济学批判传统,另一方面他又试图从全球史的角度将帝国看作一种普遍的全球历史现象,从而解构霍布森和列宁所开创的“帝国主义”批判传统。而他对全球帝国史的理解直接获益于麦金德的地缘政治学。一方面,麦金德的地缘政治学早就提出要从全球视角来看待欧亚关系,另一方面地缘政治学本身就服务于欧洲帝国主义扩张和全球争霸战略,而这种地缘争霸战略的中心就是达尔文所关注的“欧亚大陆”。达尔文认为,在18世纪之前几个世纪的时间里,欧亚大陆上的几大帝国势均力敌,但直到18世纪之后,欧洲帝国才全面崛起对亚洲的东方诸帝国构成了压倒性优势,那么究竟是什么因素导致欧亚力量发生巨大变化的“大分流”呢?达尔文提出了一个新的概念——“欧亚革命”。他认为由于发生了地缘政治革命、经济革命(工业革命)和文化革命(“文明论”)相互交织的三场革命,才形成了东西方“大分流”的“欧亚革命”。如果说工业革命和文化革命是经典理论所普遍强调的,那么达尔文最大的贡献就是将麦金德的地缘政治学引人全球帝国史研究中,强调“欧亚革命”的基础乃是“地缘政治革命”(第四章第一节的小标题)。
  正是从地缘政治学的角度,达尔文一方面强调由于新大陆的发现导致“欧洲”的版图和概念发生了巨大变化,从东部的俄罗斯到美洲和大洋洲所有的欧洲人殖民地都纳人整个“大欧洲”,其中“大西洋世界”的兴起使得欧洲人可以利用美洲的白银“勉强地搭上了亚洲经济的列车”(弗兰克语),从而加入东方形成的世界经济体系中。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19世纪初拿破仑帝国的覆灭打破了欧洲内部诸帝国的地缘力量平衡,导致处于大陆心脏地带的俄罗斯帝国和作为海洋帝国的大英帝国放手在全球展开扩张,二者分别从陆地和海洋两个方向对欧亚大陆形成南北夹击,共同挤压、蚕食和占领东方诸帝国的地缘空间。正是大英帝国与沙皇俄国在围绕欧亚大陆不断扩张并形成对峙和竞争的长达一个世纪的“大博弈”中,大英帝国占领印度将其变为殖民地从而获得征服东亚的跳板。从此,英国进入了独霸海洋世界的局面,也顺势推动全球自由贸易的兴起。而要通过贸易手段战胜最后的东方帝国——中国,就必须依靠物美价廉的产品,英国的“工业革命”由此而来。由此,“大欧洲”的形成推动了全球地缘政治革命,这场革命推动经济领域中的工业革命以及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系的形成,而经济发展的差异推动了欧洲人在文化领域中以“文明”面目来拯救落后“野蛮”的文化革命,“东方主义”笔下的东方“停滞”形象也由此诞生。这三场革命交织在一起,推动欧亚大陆上欧洲超越亚洲并决定了亚洲衰落的命运。
  从地缘政治的角度解释“大分流”无疑具有洞见,然而,达尔文对“欧亚革命”的解释恰恰忽略了全球帝国史中的两个根本问题。其一乃是全球史中的“郑和之谜”,即明代中国完全有能力进行全球大航海,甚至郑和已经发现了“非洲”,可为什么中国放弃了主宰全球的机会而将其拱手送给后来的欧洲人呢?其二乃是“大航海之谜”,即为什么欧洲人要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进行全球大航海呢?我们唯有将这两个问题放在一起来思考,才能真正理解“大分流”的地缘政治基础及其影响下的经济、文化起源。
  虽然达尔文强调麦金德的影响,但他忽略了麦金德将全球划分为大陆心脏地带、大陆边缘地带(内新月地带)和海洋岛屿地带(外新月地带)所具有的深远意义。大陆心脏地带对边缘地带的长期冲击,导致地处大陆边缘的中国始终以应对北方游牧民族作为首要任务,由此,中国地缘战略的重心始终是与大陆心脏地带争夺“内亚地带”(拉铁摩尔语),这种长期的地缘战略重心塑造了中国作为大陆国家的品格,导致海洋从未成为中国关注的重点。因此,“郑和下西洋”从一开始目的就不是海洋世界的商业贸易,即使发现新大陆,这些不毛之地对于富饶的中国也没有什么意义。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长期与北方文明程度较低的游牧民族较量中,北方少数民族不断进人中原,在文化上被汉化,从而强化了中国人的文明自信,以至于形成一种作为世界中心的自我认知。这种文化自信发展为傲慢,窒息了中国人对外界变化的感知,以至于中国在16、17世纪与西方世界的交往中对于西方新兴的科学知识缺乏关注和兴趣。而欧洲帝国进入鼎盛时期刚好是中国王朝进人衰落的时期,这种历史的“因缘际会”加速了这种“欧亚革命”。从这个意义上,中国在历史上无论是作为大陆帝国的强大,还是缺乏海洋意识以及对西方的文化封闭和傲慢,都是因为在地缘政治上与大陆心脏地带长期互动的结果。同样,西方崛起不仅源于地中海提供的生活方式,更重要的是偶然发现了新大陆。这才是真正的“因缘际会”。
  要理解欧洲人为什么要进行大航海,首先就要从地缘政治上诉诸地中海世界的影响。欧洲文明始终是围绕地中海的争夺而展开的,在这个意义上,商业贸易和航海之于欧洲人,就像农业耕种和骑马之于中国人,乃是长期地理环境塑造而成的文化基因。更重要的是,欧洲文明长期被东方文明打败,希腊文明被东方帝国摧毁,罗马帝国崛起后又被东方的基督教所降伏,而基督教的欧洲差点被蒙古人摧毁(欧洲人对“黄祸”恐惧的根源)。“帖木儿之死”对于欧洲的首要意义就在于欧洲人幸存下来,但更为长远的影响却是蒙古帝国解体导致沟通东西方商贸往来的“丝绸之路”断绝,而此时崛起的奥斯曼土耳其垄断了地中海与东方的贸易,对欧洲的不断攻势将欧洲人压迫到西欧狭小的生存空间中。而基督教对伊斯兰教并没有文化优势,“十字军东征”不过是西欧在绝望中的努力且以失败告终。
  在这种地缘政治环境中,大航海来自欧洲人的求生本能,除了寻找传说中信奉基督教的约翰王来建立包围奥斯曼土耳其的地缘政治联盟,更重要的是通过海上找到与东方的印度和中国贸易的渠道,因为后者不仅是欧亚世界的财富中心,其知识、价值和生活方式也意义非凡。且不说“四大发明”对欧洲崛起的重要意义,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欧洲人大航海时代所需要的天文学知识、舆图知识、航海知识等也是从东方传播而来,东方的棉布制造、茶叶种植技术、工程技术等今天可以理解为工业知识产权的大量发明创造也无偿地输人欧洲。而在思想文化领域中,印度的佛教和中国的儒家思想在欧洲16一17世纪掀起了热潮,推动了欧洲的启蒙运动。然而,在这本著作中,我们看到的是西方崛起后如何向东方进行知识传播,而全书对西方崛起前如何从东方获取知识只字不提,书中甚至连“四大发明”这个词都没有出现。可见,达尔文的“新帝国史”并没有摆脱“西方中心主义”,只不过是让这种西方中心主义变得更为隐蔽而已。
  四
  从工业革命的“大分流”问题上溯到更早的“郑和之谜”,中西方文明的差异显而易见,但其根源则众说纷纭。这成为从18、19世纪欧洲的经典社会理论到当代全球史研究中始终绕不开的问题。若从“帝国”的视角看,我们或许可以从不同文明传统发展起来的不同帝国形态中给出相应的解释。遗憾的是,在这本帝国史著作中,达尔文并没有关注这种古今中西的帝国形态差异,以至于未能看到不同的帝国形态对“欧亚革命”的巨大推动力。达尔文叙述大英帝国历史的《帝国筹划》的书名就来自亚当·斯密,那就让我们从18世纪亚当·斯密对于“大分流”问题的解释开始。
  在“大分流”问题上,达尔文援引伊懋可的“高水平均衡陷阱”概念来解释为什么中国未能走向工业革命的道路,而这个问题首先来自亚当·斯密的洞见。亚当·斯密敏锐地观察到,人类历史发展出两条工业化道路。一条是以中国为典型的“自然的”现代化道路,即从农业到制造业再到商业贸易的道路。另一条是以欧洲为典型的“反自然、倒退的”现代化道路,即从商业到制造业再到农业的道路。欧洲道路的根源在于封建制遏制了农业的改良和发展,而最先摧毁封建制的意大利商业共和国将释放出来的自由民投人到地中海商业贸易领域中,而地理大发现推动全球商业贸易必须要求体积小而价值高昂的商品。这就迫使欧洲从早期奢侈品贸易发展到工业品贸易,由此推动欧洲率先进行工业革命。
  亚当·斯密的洞见不仅在于看到了东西方“大分流”的地缘环境影响下的经济根源,更重要的是看到欧洲这条“反自然”的商业贸易主导的发展道路推动了欧洲形成“军事-财政国家”的现代国家结构。商品贸易的利润取决于销售市场,为了打开市场欧洲国家不断发动战争。战争推动了金融兴起,通过发行债券使得欧洲国家的战争规模和能力大幅度提升。战争开辟的广大市场又刺激着制造业的发展以提供更多的廉价商品。由此,在这条“反自然”现代化道路上推动贸易一战争一金融一工业这四个因素相互促进,从而形成“军事-财政国家”这种独特的政治组织。因此,欧洲崛起不仅是商业贸易的全球化和工业化,更是金融和战争机器的全球化。这种“军事-财政国家”的新型政治组织将人性中最野蛮的力量释放出来,从根本上颠倒了人类文明已形成的文明与野蛮的标准。这就是达尔文所理解的“现代性”,即如何统一调动“人力”和“物力”,将经济的、政治的、文化的因素都组织成为一种“力”(第485页)。
  如果说“文明”意味着对人性中野蛮的动物性的约束,那么“现代”则意味着对人性中野蛮的动物性的释放,达尔文所说的“文化革命”就是这场古今之争中将欲望/自由所释放出来的巨大的野蛮力量作为新的“文明”尺度:科学技术、工商业资本主义和自由民主政体的主权国家建构等,而“现代性”的最高原则最终通过战争暴力展现出来。由此,“欧亚革命”推动“大分流”的根本动力在于:中国基于自然的现代化发展道路与儒家天下主义,始终坚持以道德来约束暴力,而欧洲为了加入东方的世界体系走了一条“反自然”的现代化道路,率先完成了这场从“传统”到“现代”的革命,构建起一种完全不同于东方古典帝国的新型帝国形态。由此,推动“欧亚革命”的全球帝国史也是“文明的野蛮人”的成长史,是东方古典帝国向现代欧洲帝国转型的历史,是欧洲主权国家崛起并在全球建立殖民帝国的历史,是全球最黑暗的奴隶贸易史和资本主义的剥削史,更是帝国主义不断发起全球大战的战争史。达尔文有意无意地抹杀古今帝国形态的差异,恰恰遮蔽了欧洲崛起所建构的现代帝国形态的野蛮性。直至今天,我们依然生活在欧洲人造就的野蛮人的世界中,人类重返动物化的种族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成为贯穿全球化时代的潜在意识形态,在全球化不断加剧全球地缘不平等的同时,贸易战、科技战、金融战、网络战已成为全球化时代的常态。
  若从帝国史的角度看,欧洲崛起塑造了一种全新的帝国构造。欧洲帝国首先建构出一个主权国家的内核,它基于现代性原则形成一个小型的、具有强大组织动员能力和内部凝聚力的实体,我们通常称之为“军事财政国”、“宪制国家”或“民族国家”等,都是强调这个帝国核心的凝聚力,可以说主权国家乃是新型帝国的发动机。正是依赖帝国核心的强大力量,欧洲小小的主权国家就可以征服亚洲或者新大陆上的庞大帝国,从而建立起庞大的殖民帝国。因此,“殖民帝国”乃至“殖民主义”这些概念都强调欧洲主权国家对殖民地经济剥削、暴力统治和军事征服。然而,在“新帝国史”叙述中,普遍强调欧洲殖民帝国并非政府有计划、有目的地建立起来,而是大航海以来全球商业贸易无心插柳的结果。尤其是荷兰和英国的海外殖民地往往是商人和冒险家从政府获得特许状,而以私人公司的身份建立起来的。因此,在“新帝国史”书写中,特别强调这种由商人、传教士、冒险家和移民基于商业贸易的利益所建立的碎片化的、形形色色符合殖民地不同情况的多样化治理模式,这些殖民地在名义上效忠于英国国王,而实际上形成了“高度自治”的管理模式。这样的帝国不同于古典帝国的领土征服,是围绕商业利益组织起来的,因此帝国不是单向度的暴力支配,而是着眼于商业利益的妥协与合作,这就形成了达尔文的导师所强调的“自由贸易的帝国”或“非正式帝国”。正是在此基础上,达尔文更乐于将大英帝国看作是一个“世界-体系”(world-system) 。
  然而,不同于沃勒斯坦用“世界-体系”概念强调欧洲中心区域对边缘地区的经济剥削,达尔文将大英帝国看作是“世界-体系”是为了回应对欧洲“殖民帝国”或“帝国主义”的批判。这两个概念虽然可以互换使用,但“殖民主义”这个概念更多地从政治甚至军事角度来展现帝国进行领土侵占和暴力征服的特征。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经济资源的榨取越来越通过贸易、投资这些更为高级、隐蔽的形式展开。因此,与赤裸裸的暴力征服和财富掠夺的“殖民帝国”相比,“帝国主义”实际上是帝国的高级形态(列宁将其看作是资本主义的高级阶段),是通过看起来平等的商业交易和投资实现经济财富不平等的再分配,从而变成一种支配更为隐蔽、表面更为文明的帝国形态。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殖民主义”的“正式帝国”(殖民帝国)依然具有古代农业时代“贡赋帝国”(阿明语)的影子,是古典帝国向现代帝国转型的中间形态,那么“帝国主义”的“非正式帝国”或“世界-体系”乃是现代的,它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产物,是经济力量起决定性作用而政治力量服务于经济力量的产物。
  如果我们把这两种帝国形态放在达尔文的“欧亚革命”的大背景下,就会看到早期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全球殖民更多具有直接掠夺财富的古典“殖民主义”特征,而随后荷兰和英国无论在北美还是在东印度地区,虽然有“殖民主义”的因素,但逐渐发展出基于贸易和投资的“帝国主义”特征。但是,我们绝不能将“殖民主义”的正式帝国和“帝国主义”的非正式帝国看作两个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而必须看作两种建构帝国的不同方式。事实上,欧洲帝国的崛起从一开始就同时具有“殖民主义”与“帝国主义”的两副面孔,且二者始终交织在一起,只是在不同时期和不同地方呈现出不同形态。就早期西班牙帝国和葡萄牙帝国而言,它们在非洲和美洲完全以“殖民主义”直接掠夺面孔出现,然而在它们刚刚进入东方世界时,更多以贸易的面目出现。同样,大英帝国即使到了强调自由贸易的维多利亚时代,也需要诉诸炮舰主义以打开中国的贸易大门。因此,在欧洲帝国的历史上,海洋贸易始终与海军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自由贸易政策始终与炮舰政策联系在一起。英国是在全球推行自由贸易的“帝国主义”时期,却在印度强化“殖民主义”政策,将印度从一个“非正式帝国”变成一个采取殖民统治的“正式帝国”。
  可见,相对于古代农业的“贡赋帝国”而言,现代帝国的武器库更丰富,军事的、宗教的、商业贸易的、金融投资的、文化传播的,各种组合方式更加多样化,从而呈现出一个多元化的、动态化的帝国面貌。如果说在18世纪欧洲帝国激烈的竞争导致在重商主义策略下更多追求殖民主义的垄断优势,那么到了19世纪,当英国在欧洲的劲敌法国随着拿破仑帝国的解体而消失,英国在全球商业贸易中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地位,由此才开始推动一种“自由贸易的帝国主义”。因此,我们发现欧洲崛起建构出以主权国家为内核、殖民帝国和“非正式帝国”相结合的复杂面孔。
  如果我们将新型帝国模式放在欧亚革命的空间历史背景下,就会发现这种帝国在地理空间上形成采取主权国家体系(威斯特法利亚体系)的“大欧洲”,美洲、非洲和欧亚大陆边缘地带建立起的庞大“殖民帝国”,通过贸易和投资在全球建立起的“非正式帝国”(世界一体系)的三角关系。这既是现代帝国体系内部的组织结构的三角关系,也是全球地缘政治所形成的历史空间的三角关系。如果我们将这种新型现代帝国的三角关系放在“欧亚革命”地缘政治大转型中,就会发现无论我们如何在“话语”中批评所谓的“欧洲中心主义”,我们都始终无法否定在“实践”中欧洲建构现代新型帝国并最终崛起的根本推动力无疑就在欧洲内部,即欧洲面临地缘政治压力并没有轻而易举地投降或被征服,而是面对“挑战”展开不屈不挠的生死搏斗。这种面对“挑战”所形成的“应战”恰恰是欧洲人所崇尚的“自由”精神所展现出来的野蛮性,并将这种面对压力进行反抗并始终主宰世界的野性上升为哲学上的“主人”精神。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儒家文明对野蛮的驯化在西方人看来恰恰是对“自由”精神或“主人”精神的扼杀。在孟德斯鸠笔下,东方专制主义往往被形象地概括为“棍棒”统治,这尤其体现在家庭中父权的绝对权威中。因此,无论是寻找通往东方之路的全球大航海,还是欧洲国家内部的生死搏斗,都是作为外部条件刺激着欧洲迈向寻求力量主宰的“现代性”。
  在这种现代帝国的三角关系中,能够将微小的主权国家组织与庞大的殖民帝国以及遍及全球的“非正式帝国”的复杂网络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恰恰是“现代性”所释放出的“力”:科学技术取代宗教迷信,无限增长的客观知识取代了稳定不变的信念知识,大规模分工取代自给自足,工业产品取代自然物产,抽象货币取代可见财富,法律(法治)取代道德(人治),公民取代了臣民,民主取代了君主。正是凭借“现代性”所释放出的巨大能量,微小的欧洲国家可以对庞大的东方传统帝国构成“降维”打击。因此,“现代性”不是在传统基础上的简单发展,而是不同维度上的革命性飞跃。小小的英伦三岛可以用新的方式建构起前所未有的帝国形态,它不需要像帖木儿那样试图用军事力量征服全球领土,却可以用贸易和金融力量将全球的资源和利润源源不断地汲取到伦敦。传统帝国所需的钱粮和贡品是有限的,而大英帝国榨取的财富是无限的。作为现代帝国的典范,大英帝国用英镑和工业品取代了蒙古人的铁骑,从而实现了帖木儿的梦想,建立起新的世界帝国。
  五
  作为帝国史专家,达尔文的这本书实际上是一部“没有帝国的帝国史”。虽然“帝国”是此书的关键词,可是我们看不到他对“帝国”概念本身的系统思考。可以说,他对“帝国”概念的理解始终处在欧亚大陆旧帝国的范畴中,将帝国与领土占领紧密地联系起来,以至于他所理解的“世界帝国”仅仅是“帖木儿之死”背后的蒙古草原帝国,而没有看到大英帝国通过新的方式已经建构起新的“世界帝国”。当他试图将传统的“帝国”概念与“世界-体系”区分开来时,无疑陷人自相矛盾的境地,以至于他一方面将大英帝国看作“未终结的帝国”,但另一方面却认为不能将其看作“帝国”,而应理解为变动不居的“世界-体系”。他认为欧亚大陆不能接受单一统一的世界帝国,但却没有看到欧亚大陆已经处在被互联网、美元、全球商业贸易建构起来作为“世界-体系”的世界帝国之中,只不过这个世界帝国不再是大英帝国,而是美利坚帝国。
  我在这里之所以强调这是一种新型的“世界帝国”,而不愿采用达尔文的“世界-体系”或国际政治理论中惯用的“自由主义的国际秩序”,就在于后者基于主权国家理论的“国际关系”思考遮蔽了西方霸权的帝国实质,尤其是基于后现代理论的“新帝国史”叙述削弱了“帝国主义”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以至于今天基于主权国家概念思考下的“中美关系”“中美竞争”这些概念实际上非常具有欺骗性和误导性,自以为中国和美国是两个平等的主权国家,而忽略了西方现代帝国的三副面孔,忽略美国乃是比大英帝国更为复杂的世界帝国体系。首先美国在其领土内就是一个帝国体系,其次拥有“五眼联盟”的帝国核心层,接着就是欧洲、东亚和中东等军事支配体制等以盟国面目出现的附庸国体系,此外就是作为后院经营的拉丁美洲,当然还有其他依赖互联网、金融和贸易控制的“世界-体系”。因此,中美关系的实质乃是中国作为一个正在崛起的主权国家与美国主导的世界帝国或世界体系之间的关系。因此,中美关系不是两个主权国家的关系,而是中国如何面对美国主导的世界帝国的问题。最近几年全球舆论关注的“中美脱钩”的实质就是美国试图把中国开除出“世界帝国体系”,因此,今天中美斗争不仅关乎两国命运,而且关乎世界秩序的未来,即全世界都臣服于美国主导的世界帝国,还是在主权国家的基础上建立真正平等的国际关系?当年美苏两个超级大国试图建构两种不同类型的世界帝国时,中国和印度等国家兴起的不结盟运动恰恰致力于缔造公平合理的国际秩序。而今天,中美竞争的根本依然是围绕这两种世界前途和人类命运展开的斗争。
  从地缘政治的角度看,随着现代海洋帝国的崛起,尤其是太空、互联网空间的兴起,大陆心脏地带的地理优势逐渐在丧失,走领土兼并的大陆帝国道路不可能建立起世界帝国。帖木儿之后,从拿破仑帝国、德意志帝国一直到苏联帝国,每一次大陆帝国的崛起都试图走蒙古帝国老路,结果都被海洋帝国所打败。大陆帝国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不断重复帖木儿的悲剧,领土兼并的企图导致其他大陆国家因恐惧而加入海洋世界的阵营,最终被海洋帝国打败。苏联曾经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尝试,但恰恰是苏联的领土扩张战略将西欧推到美国的世界帝国体系中,而中国也不得不与苏联分道扬镳,以至于1972年尼克松访华成为冷战结束的地缘政治起源。
  在这个意义上,《帖木儿之死》这部书虽然是脱离欧盟的英国人写的,却应当成为欧亚大陆所有政治家的案头书,从帖木儿以来试图建立世界帝国的悲剧中总结经验教训,即欧亚大陆的国家必须放弃领土兼并的老路,走一条相互交流、相互配合的合作共赢的新路,而这也正是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所推动的道路。唯有如此,世界历史的重心才能重返欧亚大陆,重返东方世界。对中国而言,最重要的启示就是必须放弃传统大陆国家的战略定位以及由此形成的文化观念,持续不断地面向海洋世界来拥抱全球。兼具大陆和海洋两种独特地缘政治特征和两种政治文化品格必然要求中国同时推动大陆世界和海洋国家之间的双循环,在欧亚大陆世界与海洋世界之间维持平衡,由此来构建新型世界秩序。
  然而,“欧亚革命”不仅是地缘政治的产物,更是人类历史从传统迈向现代的产物,是技术革命、经济革命、法律革命、政治革命、军事革命和思想文化革命相互激荡的产物,这些革命最终推动人类通过知识来把握宇宙、世界和自身。人类从分散在地球不同地方的区域性帝国最终迈向世界帝国恰恰意味着人类拥有了组织并驾驭整个世界的知识和能力,而这种知识和能力的持续增长也会推动人类在未来驾驭更广阔的宇宙空间。英美主导的世界帝国乃是西方几百年来知识、经验和智慧累积的结果,我们今天依然生活在西方现代知识所创造的世界中。中国崛起无疑得益于近代以来持续不断地主动学习西方创造的现代知识,我们唯有具有在知识上把握整个世界乃至宇宙的自主意识和自由意志,以海纳百川的胸襟来吸纳整个人类文明的成果,推动持续不断的知识创新,才有可能将中国崛起转化为对新型世界秩序的建构。在这个意义上,达尔文这部总结欧亚帝国兴衰历史的著作无疑是我们思考未来世界秩序的入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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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9 13:04:21 | 只看该作者
于泽远:中国反制西方的底气

时间:2021-03-29 07:26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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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

蓟燕春秋

继制裁欧盟、英国之后,中国前晚又宣布对美国、加拿大有关人员和实体实施制裁,显示制裁将成为中国反击对手的常用武器。

中国外交部网站发布消息,针对美、加两国基于谎言和虚假信息于3月22日单边制裁新疆有关人员和实体,决定对美国国际宗教自由委员会主席曼钦、副主席伯金斯,加拿大联邦众议员庄文浩、众议院外委会国际人权小组委员会实施制裁,禁止上述人员入境中国大陆及香港、澳门,禁止中国公民及机构同上述人员交易或同上述实体往来。

这是中国在六天内发布第三份制裁消息,也是对欧盟、英国、美国、加拿大3月22日以来就新疆人权问题制裁中国的反制。

其中,中国对英国九名人员和四个实体的制裁措施,不仅包括相关人员及其家属被禁止入境中国大陆及港澳,相关人员及其关联企业、机构被限制同中国进行往来,还包括冻结相关人员的在华财产。

中方宣布冻结被制裁人员和实体在华财产,应该是摸清了被制裁对象在华的利益链条和财产状况。中国舆论认为,此举掐断了被制裁人员和实体的部分资金渠道,打到了他们的痛处,将对一边分享中国对外开放红利、一边抹黑中国的外国实体和个人起到巨大震慑作用。

这次上了制裁名单的美国国际宗教自由委员会(USCIRF),一向对中国宗教状况多有指责。该委员会每年7月发布《年度国际宗教自由报告》,并向美国总统、国务院和国会提出政策建议,2019年在年度报告中呼吁美国政府和全球其他国家制裁中国机构和官员。该委员会本月还发表一份声明,支持美国、加拿大、英国和欧盟制裁中国。

这也是中方第二次就新疆问题对美方实施制裁。去年7月,美国宣布制裁多名中国高官后,中方就宣布制裁美国四名官员和国会议员,包括被中国媒体称为“反华急先锋”的参议员卢比奥和众议员史密斯。

有一半华裔血统的加拿大联邦众议员庄文浩,曾是加拿大政府中最年轻的部长,这次也上了制裁名单。今年2月,他在加拿大议院发起通过一项动议,认定中国对维吾尔族人实行了“种族灭绝”,并呼吁国际奥委会将2022年冬奥会从北京移到别的城市举办。

人民日报社旗下的《环球时报》引述学者分析中国最新一轮制裁的特点:一是范围扩大,二是“捆绑式制裁”。

外交学院教授李海东认为,中方以往制裁政府官员、国会议员,现在涵盖了宗教人员。这些宗教人员实际上是“以宗教为马甲配合美政府实施对华围堵政策的政治煽动者。他们在美国政策和社会领域影响力较大,对中国宗教自由的指责一方面迎合美政府口味,一方面又在事实上怂恿其它国家对华采取强硬制裁举措,其对西方社会对华展开涉疆议题的大围剿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同时,中方这次将美、加进行捆绑式制裁,因为加拿大缺乏独立性,一味配合美国就涉疆议题对中国进行污名化。“此次中方对加是第一波制裁,在未来双方这种制裁可能还会有。”

西南政法大学人权法教授朱颖分析,如果相关国家、机构和人员依旧不收手,继续围绕新疆问题上演国际闹剧,中方还会持续对相关领域采取进一步制裁措施。比如对抵制新疆产品的瑞士良好棉花发展协会,中国也可以将其纳入制裁名单。

中国与西方国家展开制裁大战,表明中国已不再像过去那样对西方制裁仅表示口头抗议,也挥起制裁大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中国敢于制裁对手的底气,首先来自不断增长的经济实力。冠病疫情以来,世界经济遭受重创,中国经济增速率先由负转正,今年更将经济增长目标定在6%以上。中国和西方围绕新疆问题的博弈主要在政治层面,对中国经济的影响有限。

同时,2018年中美全面交恶以来,中国受到冲击并没有外界预期那么大,中国政治、经济和社会抗拒外部压力的能力明显提升。尤其是中国成功控制冠病疫情,增强了公众对官方的信心,中国与西方国家摩擦增多也不再引发广泛的社会焦虑。

另外,美国等西方国家指责新疆存在种族灭绝、强迫劳动,缺乏事实依据,中国社会对此普遍反感。中国官方反击西方制裁,在国内有很高的支持度。

中国对西方国家的制裁会取得怎样效果,目前还不得而知。但过去几天祭出一系列制裁措施,表明中国与西方国家的博弈已进入了“以制裁反制裁”的新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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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9 13:05:16 | 只看该作者
乌合麒麟发表画作《血棉行动》

时间:2021-03-29 07:27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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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棉风波在中国民间持续发酵。互联网画师“乌合麒麟”前天(27日)发表名为《血棉行动》的画作,以黑奴采收棉花为背景,几名头戴类似白人至上主义组织“三K党”头罩的人,正采访穿戴维吾尔族服饰的稻草人。截至昨晚8时,这幅讽刺西方社会对棉花采摘实行双重标准的画作,已有近97万人点赞,被转发13万次。

中国西南政法大学人权法教授朱颖告诉中国《环球时报》,如果相关国家和机构人员继续就新疆课题“上演国际闹剧”,中国还会采取进一步制裁措施,不排除将BCI纳入制裁名单,例如在BCI的注册国对协会进行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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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31 13:02:52 | 只看该作者
华春莹2021-3-30:

我想强调,中国在中东地区从不谋求任何私利,不划分势力范围,不参与地缘争夺。我们认为,中东是中东人的中东,中东问题最终还是要通过中东人民友好协商来找到解决之道。这么多年来中东地区遭受了太多强权政治的介入和大国地缘争夺的影响。中方期望中东国家能够以独立自主精神,积极探索符合地区实际的发展道路,共同维护地区的和平稳定。王毅国务委员此次访问中东期间提出了实现中东安全稳定的五点倡议,反映了中方为实现地区安全稳定进行的深入思考,体现了中国促进地区和平安宁的诚意和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责任担当。
  中方愿就“五点倡议”同各方多沟通、多探讨,支持地区国家实现长治久安和发展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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