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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偿失 改开毁毛时代工人阶级主人翁地位 锁民族复兴鉄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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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 14:41:5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回首“主人翁”时代——改革前三十年国营企业内部的身份认同、制度约束与劳动效率
李怀印 · 2015-05-17 · 来源:开放时代

影响工人日常生产行为的,不仅有政治压力、规章制度和同伴监督等约束手段,同时更为重要的还有源自国营企业职工特殊地位的集体意识、对本单位的认同以及由精神刺激所带来的晋升机制。在绝大多数国营企业,物质激励的缺失并未导致严重的消极怠工现象。
  作者简介
  李怀印:美国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校区历史系(Li Huaiyin, Department of History,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
  黄英伟: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 Huang Yingwei, Institute of Economics,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狄金华:华中农业大学社会学系(Di Jinhua, Department of Sociology, Huazho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内容提要】关于毛泽东时代国营企业职工的劳动效率问题,长期以来较为流行的一种说法,是认为当时企业内部物质激励的缺位,带来工厂生产过程中懒散状态的普遍存在和劳动效率的低下。本文基于对若干城市近百位退休工人的深度访谈,强调应该在由一系列正式的和非正式的制度所构成的特定情境中,重新认识国营企业劳动管理中的激励和约束机制。文章将论证,当时影响工人日常生产行为的,不仅有政治压力、规章制度和同伴监督等约束手段,同时更为重要的还有源自国营企业职工特殊地位的集体意识、对本单位的认同以及由精神刺激所带来的晋升机制。工人在工厂劳动中的具体表现,根据这些约束和激励机制的变化,因时因地而异,但总的来说,除了“文革”初期因动乱导致生产秩序受到严重冲击之外,在绝大多数国营企业,物质激励的缺失并未导致严重的消极怠工现象。

一、问题的提出

  关于毛泽东时代微观经济领域的生产管理和劳动效率问题,近三十多年来,无论是改革导向的官方话语,还是主流的经济学研究,均从新古典经济学的形式主义视角加以解读,把生产单位内部的劳动者,设想为纯粹的“理性经济人”,视其在生产劳动中的表现,为物质激励的直接结果,激励越多,则积极性越高,反之亦然。以集体制下的农业生产为例,一种流行的认识是,在生产队组织下,普遍存在生产瞎指挥、劳动“大呼隆”、 收入分配搞平均主义的弊病;在物质激励缺位时,只能靠管理者对劳动者的严格监督,以及制度上对管理者自身的约束。但是在人民公社时期,农民失去了退社的权利,导致制度约束对管理者不再发生作用;而农业生产本身的分散特征,也意味着对劳动无法进行有效的监督,因此农民积极性低,生产效率低下(Lin, 1990;林毅夫,2008:32,55)。工业生产方面,后毛泽东时代的官方舆论,更是把国营企业中的职工岗位终身制形容为“铁饭碗”,把职工工资级别的平均化和工资长期不变所带来的劳动投入与报酬之间的脱节形容为“大锅饭”,由此产生所谓“工人上班不上班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干轻干重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的现象(胡乔木,1978)。情况严重的企业,甚至出现“出不出勤没人管,干活多少没人管,质量好坏没人管,工具损坏没人管,公物丢失没人管”(张广元、张志坚,1979)。学者的解读跟官方的口径几乎一致。改革时期的主流经济学家,均倾向于把国营企业相对低下的生产效率,归因于全民所有制企业职工的铁饭碗和劳动报酬中的平均主义。在他们看来,经济改革的一个主要任务,便是将工人的劳动报酬直接与劳动产出挂钩(刘国光、赵人伟,1979;薛暮桥, 1992;吴敬琏,2007)。林毅夫及其合作者也认为,“在传统经济体制下,企业没有自主权,无权选择雇佣对象,也无权解雇工人,更为棘手的是,在这种体制下,城市职工的报酬是固定的,与个人劳动努力及企业绩效都没有关系,即无论职工个人干多干少还是职工群体干多干少,都不会影响职工个人收入。由于职工个人多劳不能多得,劳动激励必然不足”(林毅夫等,1999:83)。国外对毛泽东时代中国工厂管理的诸多研究中,影响最大的当属华尔德(Andrew Walder)所著《共产党社会的新传统主义》一书,其中也认为,“文革”时期,由于取消了奖金以及定期的工资调级,工人的实际工资和住房面积下降,加上领导干部本身动力不足,无心监管,导致工人士气低落,劳动纪律松弛,劳动积极性和出勤率全面下降(Walder, 1986: 193-219;类似的看法参见张文魁、袁东明,2008:3; Pang & De Boer, 1983: 659; Helburn & Shearer, 1984:8-9; Dollar, 1990:91-92; Putterman, 1992:472; Zhu, et al., 1998:68; Whyte, 1999:176; Kuruvilla, et al., 2011:3-4)。

  总体而言,相对于改革以来,尤其是全面转制后股份制企业或民营企业职工的生产效率,毛泽东时代的国营企业处在一个较低的水平,大概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是,上述改革初期所流行的官方话语以及经济学界的相应解读,是否反映了当时的真实情况,尚值得进一步研究。毕竟,至少改革以来官方所发布的关于此一时期的统计数据,并不能充分支撑上述看法。例如,从国民经济全面恢复的1952年,到改革启动前的1978年,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的生产总值,从261.5亿元增长到3416.4亿元(按1957年不变价)(国家统计局,1983:214-215),平均每年增长10.39%。企业全员劳动生产率,也从1952年的每人每年4184元,增加到1978年的11130元(国家统计局,1983:297)。如此显著的增长,大致可以归结为两个基本因素,一个是物的因素即资本投入,主要是设备的扩充和更新,从而提高了产能;以企业的固定资产增加值为例,从1952年到1978年,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的固定资产总值,从107.2亿元增长到3002.2亿元(国家统计局,1983:12),每位职工的人均固定资产也从669元增加到4029元,年均增长7.15%。再一个即是人的因素,即企业管理方法的改进、职工劳动投入的增加和劳动积极性的提高。如果企业职工果真如改革初期主流媒体宣传及学界解读的那样,缺乏起码的生产责任心和劳动积极性,毛泽东时代工业总产值的快速增长和劳动生产率的上升,是不可想象的。

  那么,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里?统计数字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因为这些在改革开始后重新核实发布的数据基本可靠,且已经为中外研究者广泛接受。至于改革初期的官方舆论,为了给企业管理体制的改革造势,为国家的总体改革方案制造合法性,因而突出此前经济体制中存在的种种问题,作为一种话语策略,有其历史合理性。但学术研究不能简单地为官方的政治议程背书,也不应该受特定历史时期的意识形态的支配。如果说,在改革之初,人们为了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宁愿抛弃、否定一切有悖于改革理念的旧制度、旧思维,那么,在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时期之后,我们有必要不受任何意识形态的左右,把改革前的三十年,当作一项严肃的学术课题,从微观历史的角度,重新加以研究。

二、厚层理性和厚层描述:关于研究方法和路径

  就方法论而言,研究任何前资本主义或非市场经济社会的一个重要前提,是避免布迪厄(Pierre Bourdieu)所批评的“经济主义”(economism)预设,即把一套源自近代西方、本质上是“资本主义的历史产物”的那些范畴、方法或概念,用来理解非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个人行为。在布迪厄看来,经济主义漠视“任何为资本主义未曾生产的其他形式的利益”,只看到马克思所谓的“赤裸裸的自我利益”及其“毫无人性的逻辑”;一切“非经济”的利益,包括那些用来限制和掩饰狭隘的经济利益和算计游戏的一整套机制,均不在其关注之列(Bourdieu, 1990:112-115)。最近一二十年在西方社会科学界(尤其是经济学和社会学研究领域)兴起的“新制度主义”思潮,也开始反思新古典经济学长期以来的认知倾向,即轻视社会关系和制度因素,预设存在一个信息完善、不存在交易成本的市场条件,从而过分突出个人理性抉择和利益最大化的追求对社会经济行为的支配作用。如果说,经济学领域的新制度主义,还只是强调正式规范、制度的重要性,诸如科斯(Ronald Coase)笔下因信息不对称和不可预期所带来的交易成本和相关制度(Coase, 1960),以及诺斯(Douglass North)笔下国家在界定和执行产权过程中的关键作用(North, 1981),那么社会学领域的新制度主义,则更加关注非正式的、隐形的规则、规范的作用,或至少将它们与正式的、显性的制度等同对待。

  其实,这些正式或非正式制度的重要性,对社会学研究者来说并不陌生。韦伯(Max Weber)在《经济和社会》和《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等一系列传世巨著中,始终强调把不同类型的政治组织和经济行为,包括抽象的理性和抉择概念,放在特定的宗教信仰、习俗惯例、家族组织、法律法规、阶级阶层等所构成的具体制度环境中加以理解。而新制度主义范式,则突出了存在于特定社会群体内部、由一系列正式和非正式的规则、规范(包括规章制度、意识形态、风俗习惯、观念、信仰、公众舆论等)所构成的制度网络对个人的社会经济行为的制约作用;这些规则、规范靠群体成员共同遵守,所产生的益处也由众人分享,因此也是一种“公共产品”(collective good) (Coleman, 1990)。作为社会群体的集体利益和偏好的体现,这些准则可能会跟私人的短期利益相冲突,对后者起制约作用。个人在此制度背景下所做出的行为选择,并不能简单地用新古典经济学的“理性抉择”来描述,即无视群体利益和规则,只顾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相反,对他们来说,这些群体准则、规范所体现的,乃是存在于狭义的经济资本之外的一种“社会资本”(social capital);尊重和遵守这些规范,或者让个人的行为至少在表面上符合这些规范,本身即是再生个人社会资本的一种手段。它给个人所带来的长远利益,远远超过不计后果地破坏群体规则所产生的短期利益。因此,最好的策略,是在遵守群体规则、规范的前提下实现自身利益。这样的行为抉择,是一种“受约束的抉择”(choice within constraints),其所体现的理性,属于“情境制约的理性”(context-bound rationality)。如果说传统的理性抉择概念体现的是一种“薄层”(thin)理性的话,后一种则是“厚层”(thick)理性,是植根于当地的社会文化土壤、受限于特定制度情境的理性(Nee, 1998:1-12)。

  公平地说,国内主流媒体以及经济学界对1949年以后微观经济领域劳动效率的表述,并未忽视制度因素。恰恰相反,它们正是从制度着手,强调了工农业生产中的低效率。然而,传统研究视野中的制度,只有正式制度,没有非正式制度;而且所突出的仅仅是正式制度中在其看来最不利于发挥劳动积极性的方面,即收入分配中的平均主义,仅仅把这种制度下劳动所带来的物质报酬,跟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简单地加以挂钩,无视正式制度的其他内容,更没有考虑到非正式制度的作用。事实上,毛泽东时代微观经济组织中的正式制度,内容十分丰富,而且随着时代的变化,制度本身也一直在变。影响生产者的劳动投入的,除了跟物质报酬相关的制度外,还包括其他的正式制度,诸如生产单位的组织规模,单位内部的劳动管理,管理层本身的定位和运作,普通员工的来源和构成,劳动纪律和生产规章,单位内部的权力关系、政治组织和政治活动,等等。同样重要的还有隐形的、非正式的制度,包括普通职工的自我定位和对所属单位的认同程度,生产者团体内部的凝聚力和归属感,特定时期和特定工作场所中未言明的、非正式的日常劳动“准则”(亦即生产者对在其看来属于“正常的”劳动表现的认知),对偏离这些无形规则、表现“出格”的行为(做得比常人更好或更坏)的非正式集体制裁(诸如公开责怪、谩骂,或暗中嫉恨、传谣),等等。总之,对于非资本主义的或者非市场经济中微观组织内部的日常生产劳动行为,不能仅仅从某项正式制度的某一侧面(即个别年份的平均主义劳动报酬制度)加以推论,而必须放到当时的特定的历史背景和劳动者所在单位的特定社会、文化环境和政治氛围中,综合正式的和非正式的诸多因素,进行跨学科、全方位的“厚层描述”,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毛泽东时代普通工人和农民的日常生产劳动行为,有一个比较准确和全面的了解。

  如何从厚层理性和厚层描述的视角,重新思考改革前三十年工农业生产中的劳动积极性问题,是一个有待拓展的课题。关于集体制度下农民的日常劳动策略,李怀印曾经以江苏东台的秦村作为个案,做过深入考察,强调在近三十年的农业集体制时期,除了“文革”高潮期为时甚短的平均主义“大寨式”记工外,其余年份所使用的劳动计酬制度,是把劳动时长或任务完成数量与劳动报酬挂钩的计时或计件工分制。农民在集体生产活动中的表现,固然受到劳动报酬制度的直接影响,在计时和计件制下有显著的差别,但计时和计件对农活完成数量和质量的影响十分复杂,计件并不适合所有的农活,并且也不必然比计时更能提高生产效率。除了工分制之外,农民的生产行为,还跟当地自然禀赋、基层集体组织(即生产队)的构成、生产队的整体经营状态、生产队干部的管理水平和威信、农民在集体组织之外寻求收入的机会成本、对所在生产队的认同程度等因素紧密相关。在自然条件相对优越、生产队经营正常、干部有足够威信、农户主要依赖集体收入、对集体有信心、生活条件有所改善、集体之外的谋生机会阙如的条件下,农民在集体生产劳动中的责任心和积极性,会高于各项条件较差的地方(Li, 2005,2009)。像安徽小岗村那样穷山恶水,在改革前夕恰逢大旱之年,导致缺衣少食、人心涣散、劳动效率低下的境地,远远不能代表毛泽东时代全国各地农村在正常年景的一般状况,也并不能简单地用来解释20世纪80年代农业非集体化的逻辑起点。

  那么,城市国营工业企业中普通工人在日常生产劳动中的表现到底如何?仅仅考虑当时的劳动报酬制度远远不够,因为除了50年代初一度模仿苏联而普遍推广的计件工资制和高额奖金之外,其余年份只有以计时为基础的八级工资制,奖金基本上是作为工资的必要补充而在所有工人中均分。至于工资调级,在整个毛泽东时代,仅有寥寥数次(1956年、1963年和1971年),而且是全国普调,主要基于工龄,跟工人日常劳动表现脱钩。因此,要理解为什么在物质激励机制几乎不存在的条件下,中国的全民所有制工业部门在改革前的三十年如何取得高速增长,并保持劳动生产率的稳步提高,须在劳动报酬制度之外寻找答案,把当时国营企业内部的正式的和非正式的各项制度因素考虑进来。只有把这些显性和隐形的制度因素放到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加以综合考察,我们才会对工人在日常生产劳动中的个人行为有所了解。

三、对退休工人的访谈:关于毛泽东时代工厂劳动的总体印象

  基于以上思考,包括本文作者在内的七位同仁①在2012年—2013年间展开合作研究,分别在上海、武汉、南京、北京、宁波、广州、西安以及其他地方一共访谈了97位退休人员。所有采访对象都曾于1978年前在国营企业里工作过几年乃至数十年。我们的采访基于一系列问题,包括日常生产劳动、与同事和上级的关系、平时的社会交往和政治参与,等等。每份采访耗时数小时甚至几天,文字记录在3000字至9000字之间。采访所关注的焦点之一,是工人在工厂劳动中的表现。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几乎所有受访者都强调, 他们当时在生产中“有积极性”或“积极性蛮高的”、“干劲大”或“干活拼命”,甚至不计报酬加班加点;拖拉、偷懒的行为“少得很”。不过,如果对不同年份作具体分析,就会发现,工人的生产积极性,前后变化很大。多数受访者认为,他们在“文革”前十来年表现最好(如S4、S15、W3、H14)②。在其中某些特定年份,工作热情尤为突出。例如20世纪50年代初期,那些曾经在国民党统治最后几年饱受失业和通货膨胀之苦的城市工人,在新中国成立后进入国营企业,从此生活有了保障,因此带着感恩心态参加生产(C1、H7、H20、L4、N6、W5) 。再如50年代中期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许多曾在私营企业工作并遭受老板剥削的职工相信,他们已经成为企业的主人。在“大跃进”初期,工人们更是热情高涨。宁波人丰布厂的一位退休工人回忆说,“‘大跃进’的时候,大家积极性可高了,没日没夜干的。不讲金钱回报,也不讲时间的。白班干完就接着干夜班,当时大家年纪轻,也能够撑下去。‘大跃进’的时候最厉害了,干活干得最猛了。白天干完,晚上干,干12个小时。晚上6点干到早上6点”(N6)。西安仪表厂的一位老工人也称,“那时职工思想很单纯,只想着努力工作,你追我赶,特别是‘大跃进’时期,职工干劲很足,加班加点,职工从不叫苦,任劳任怨的工作。那时加班通夜,厂里发两个馒头,都十分高兴,根本没有什么加班费”(S10;又见B8、H3)。在南京载波机厂,“大跃进”期间工人们一个月才休息半天,“早上一早就出门,晚上天黑才回家”,但毫无怨言(C1)。

  相比之下,到了“大跃进”中后期,工人们忍饥挨饿,体力耗尽,生产劲头骤降。广州金笔厂副厂长这样回忆:“59年快到年终,情况大变,人心惶惶,生产工人也没什么干劲,生产下降了。到60年年初开始饿肚子,那个时候饭吃不饱。我们干部二两半三两,工人有的四两五两”(N9)。上海压缩机厂的一位前车间主任也提到,“在1961到1963年,三年经济调整,国家经济极度困难,人们的生活水平下降,体质下降的情况下,职工的干活劲头就差些”。(S11)

  “文革”初期,工人的干劲跌入低谷。工人们分裂为不同派系,相互冲突,乃至发生武斗。管理经验丰富的干部大多下台,导致生产秩序混乱,很多企业停工停产。所有被采访对象都表示,1966年至1968年这三年,他们的工作最马虎(S4、S9)。例如,在武汉橡胶厂,工人虽然照常上下班,但是“上班不做事”。有位工人回忆:“上班呢,做一下,反正不是一个人做的事,一喊几十人,啊,我走啦,就都去休息了。会打牌的打牌了,我们有小孩子不打牌,做针线活的就不走,不到钟点不走”。(W3)再如在武汉一冶特种公司,1968年工人派系斗争导致停产,工人“早上7点来报个到,8点就下班了,9点厂里人就都走光了”。(H9)武汉钢铁厂也是如此,大部分工人迟到早退,有些人点个卯就回家,只留下党员、骨干值班(H14; 另见 H25、L2、L5、S15)。到1969年,大型企业纷纷实行军管,解放军连队进驻各厂控制武斗,恢复生产,情况因此有所改观。尽管政治运动仍然不断,工人们要花大量时间参加政治学习,但是到1972年,就全国而言,生产秩序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得到恢复(参见H11)。

  我们的访谈对象普遍反映,除了上述若干年份的短期混乱之外,在毛泽东时代的其余年份,大多数工人都能尽责尽力,正常工作。用辽宁锦州石油六厂一位退休职工的话说,“那时候还真挺认真的!上班都是提前上班的,不会拖的,认真!”(C6)虽然有懒散现象,但只限于少数人。上海灯泡厂的一位退休工人估计,在他们厂,“每十个人中的两三个人”会偷懒(S4)。上海益民食品厂的一位受访者估计,厂里“一百人中五到六人”在工作中拖拉散漫(S8)。我们所采访的绝大多数人都强调,懒散现象“非常少”或“极个别”(L2、L4、L8、H4、H5、H7、S10、S11,等等)。懒散的原因,各不相同。有些工人并不是故意做得慢,而是由于业务“不熟练”(H3)、“天生手脚慢”(S6)、“没办法做快”(S8)。还有些人做得慢或来得晚些,只是因为她们是孕妇,或者要照顾生病的孩子(S8、L6)。当然,确实有些工人故意拖拉、“懒惰”。他们会找各种借口偷闲,例如,经常上厕所,借口打开水,或者假装生病,从厂医那里开张条子请病假(B7)。个别工人慢腾腾,是因为他们没能评选上先进分子或劳动模范,闷闷不乐,干活提不起劲(B7、H18),或者仗着出身好、资格老(如个别烈士子女以及在朝鲜打过仗的老兵),不像其他人那样重视日常表现(B8)。

  概而言之,我们的访谈所得出的总体印象是,在毛泽东时代的正常年份,国营企业的工人一般都能尽职尽责地工作。不少受访者认为,懒散现象变得严重,反而是在1978年之后改革启动之初,对此,本文将会在最后一部分展开讨论。那么,为什么退休工人的回忆,与后毛泽东时代的主流话语相左?如果受访者的说法可信的话,到底是什么机制使得工人们在生产中保持足够的责任心和积极性,以支撑工业总产值和劳动生产率的稳步提升?

四、工人们“单纯”吗?

  在解释为什么毛泽东时代工人们生产积极时,受访者用得最多的,就是“单纯”一词,也就是说,那时的人们,想法很简单:
  那时候人确实听话,纯!纯粹得不得了!和现在比,一个天,一个地。(C3,南京江南造钟厂工人)
  那个时候的风气就是拼命地干,好像不加班加点很丢脸的。那个时候大家看重一种荣誉感,讲究为人民服务,讲究多做贡献,没有讲钱的,是这样一种思想……(N10,广州华侨糖厂技术员)
  那时根本不讲报酬。就闷头干,……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都想多干呢。(B1,北京青云航空仪表厂工人)
  现在想来,过去有点呆啊,脑子不开窍!……工人(自身)的利益摆在后面,国家、公家的利益摆在前面,人都是这样想的,没有先想到自己。(C5,南京水泥预制厂工会干部)
  那时候,不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那时候真的是把什么国家放在第一位的,就是那时喊的口号,真的是那样的。工作也是很卖力,很尽心尽力的。(C7,南京红卫机械厂工人)
  我们工作期间受当时社会风气影响很大,大家都很积极,什么事情都抢先干,其实啥也不图,而且干活的时候没有任何马虎,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为国家干活,要尽心尽责。至于现在工厂里很普遍的迟到、早退现象,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更没人想着去偷个懒什么的,工作就是工作,就是要一心一意,不论谁都没有特殊。( B2,石家庄化肥厂工人)

  至于工人们为什么显得“单纯”,受访者提到一些明显的原因。首先是党和政府的宣传教育。据南京钢铁厂一位退休工人回忆,“大跃进”时期,工人们之所以努力工作,是因为受了鼓舞,“向往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生活”。(L8)平时的政治学习和思想工作,也对公众的政治和道德意识,产生一定影响。思想教化的核心,是大公无私的品德。宁波港务局港口机械厂的一位检验员,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形:“那个时候大家积极性是很高,主要是大家没有私心。领导啊工人啊都没有什么私心。你要是说一点没有就夸张了,但是的确比较少。那个时候主要靠教育,50、60年代很多教育的,什么学雷锋啊,学陈永贵啊”。(N4)他以自己为例,有一次检查汽车,车辆突然起火,他不顾危险,抱着起火的部件,从汽车上跳下来,使脚部严重受伤。另一位来自交通部第四航务工程局广州沥滘码头的工人也说:“干活应该还是很卖力的。因为那个时候是政治口号领导人们,一个接着一个运动,大战30天,大战90天,超额完成年度计划,打一些战役,这些口号就使得大家的思想军队化了。你们感受不到那种氛围,那个时候人们不讲究吃喝玩乐的,强调干革命、学雷锋,后来学王铁人,后来又有焦裕禄,所以就有英雄人物不断地一个一个领导我们,那个时候人们的那种理想主义,和被理想主义激发出来的潜力,的确是很强大的”。(N7)山东胜利油田的一位退休工人回忆,他们在“石油大会战”中顾不上家,“家就在厂门口,但是大家都连续三周不回家睡觉,不脱衣服在厂房打个盹就再干。”有时“甚至半夜跑到车间干活,那时候叫做好事不留名,做无名雷锋。原因我认为是当时的政治学习使得人思想单纯,就知道干活,劲往一处使。毛主席就是厉害,能把人团结起来”。(Y2)

  经常性的政治运动和定期学习讨论,以及有关思想品德的日常话语,也对普通工人产生无形压力。据南京载波机厂的工人回忆,“文革”期间“天天下班后学习”,通常从五点下班学习到五点半至五点四十,主要内容是读报纸,搞当天的总结,计划次日的任务(C1)。在南京中兴源丝绸厂,也是“天天抓思想”,在完成八小时工作后,由小组长例行召集工人开会学习(L2)。在南京水泥预制厂,每周一、三下午学习半天(C5)。再如武汉钢铁厂,“文革”期间同样强调“政治大于一切” ,每周至少组织两次政治学习,多数工人都得参加,有时还须在星期天参加“业余学习”。对他们来说,政治表现非常重要,事关思想进步,所以人人都得参加(H10)。“文革”军管时期,政治压力更为强烈。在北京某无线电微波设备厂,工人在生产上马虎不得,否则就会被“军管会”扣上破坏军工生产的帽子(B9)。前面提到的武汉葛店化工厂,军管一直持续到“文革”结束。工人被编入军事单位,受到严格控制。受访者在谈到政治压力的影响时,这样说道:

  迟到早退是不可能的。他那个管理制度是部队管理,你可能不了解情况。他有几个管理办法,一个是每天早上都得读的,天天读《毛选》。这你迟到了他就从思想上挖你,说你没懂毛泽东思想,哪还敢迟到?那抓起来就是上纲上线的事,你受不了的。晚上,一个礼拜都得学,一二三四五六七,不是开会就是学习,这种环境下所有人的思想就是高压的,没有自由没有思想,不可能发挥自己的思想。迟到早退你根本不敢。(W1)

  其他一些受访者也证实,他们在厂里同样感受到压力。他们必须努力工作,准时上班,确保不发生故障,否则会被怀疑故意破坏公共财产;对于那些出身不好的工人来说,任何失误或事故都可能被视作敌人的蓄意破坏和阶级斗争的动向(W1、W2、W3)。正因如此,工人害怕“落后”,担心每天的生产、学习或其他活动落在别人后面(H17、H18、Y1、Y3、Y4)。家庭背景不好的工人,工作特别卖力,以证明自己追求进步,这种情况至少在“文革”前是如此;“文革”后,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被提升或评为先进工人,一如武汉一冶一公司某位退休工人所忆(H18)。这里,政治压力对工人心态的影响是明显的。

  工厂生活的政治化,在工人中产生压力和不安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机会和动力。正如受访者经常提到的,准时上下班,在工作岗位上恪尽职守,义务加班加点,工友之间相互帮助,积极改进生产技术等,这些都是一个人奉献于企业和爱社会主义的表现,关系到个人的上进机会,如入党入团、评为先进工人或劳模,成为工农兵学员读大学,或者由普通工人提升为小组长或部门领导(H9、H16)。每年五月,工人表现得特别积极,因为有五一劳动节,五四青年节和其他党史或革命史上重大事件的纪念日,所以这个月对他们来说是“红五月”。围绕这些节日,厂里会组织各种竞赛。优胜者获得表扬,名字会登上光荣榜(H4)。在“文革”高潮时期的湘潭电机厂,积极分子自发组织“忠字班”,义务加班加点,“向党组织表示忠心”。正如该厂一名退休工人所说,如果不这样做,代价太高,“如果做事马虎、不负责任或者迟到早退会被惩罚,会扣工钱,同时在评先进、工资加级时会吃亏,代价太大,所以大家不敢马虎”。(H19)在北京无线电设备厂,工人要靠抢,才能多干:“那会儿什么时候都抢着干,不抢就没了。我们都是部队回来的,都要求进步,你不抢就被别人干了,要抢呀,你不抢就没了,没活就没成绩呀”。(B7)

五、“单纯”背后:身份、地位与自我认同

  宣传教育和政治运动确实是动员民众的有力手段,运动高潮时期尤其不可或缺。然而,仅仅靠这些手段,并不能维持工人群体的长期的、日复一日的生产劲头。其他一些因素,尤其是工人们所处境遇的变化和由此产生的自我认知,也会影响到生产中的表现。一些受访工人说,他们积极工作,是因为自己是“解放以前过来的人”,有“报恩的思想”,因而会做好分配给他们的“任何任务”,“就是哪怕是加班加点,都是要把任务完成的,都是单纯到那种程度”。(W5)宁波人丰布厂的一位女工回忆:“我这样从旧社会出来的,之前在私人老板地方奴隶一样地做,……一天12个小时,没有什么钱的,非常非常辛苦的,很可怜的。所以等进入国有厂以后,工厂里面的工人工作很自觉的,不讲报酬的,总希望工厂发展”(N6;类似的说法见H7、H20、L4、N2、N3、N9、N10)。

  这种幸运和感恩的心理,在从农村招募来的工人中尤为强烈。50年代后期实施的户籍制度,不仅带来城乡居民在就业和福利待遇上的巨大差别,而且阻止了人口自由流动,使农村居民极少有机会成为国营企业职工。因此,与身后众多农村青年相比,那些“跳出农门”的职工,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努力工作成了他们保持职工身份和寻求升迁机会的唯一途径。前面提到的广州沥滘码头做水泥预制件的许多工人,便是从农村招工过来的。他们感到“满足”:“从农村来到城市,进了大型国企,成了职工、城市居民,生活问题国家会负责保障,又有比较高的政治地位,所以有一种荣誉感。所以大多数人的精神很饱满,这跟现在唯物质的状况有很大的差别”。一位受访者回忆,他当时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每月分到31斤大米,心怀感激,在日记中写道:“感谢党中央,感谢毛主席”。(N7)类似的还有湖北黄冈缫丝厂的三位曾经是农村户口,后来分别于1960年、1966年、1971年进厂的女工,她们都表示“非常自豪”、“非常光荣”、“非常幸福”,因为从“农村来到了城市”,三个月实习期后就“从农民变成工人”。(H1、H3、H4)石家庄化肥厂的工人崔师傅,在1957年从农村招工进厂,感到“特别自豪”:“在村里人看来那可比现在农村的孩子考上大学还要洋气”。(B2)武汉市矿业局大冶石头咀矿的矿工,大部分从农村招工而来,也有同样的感受。其中一个矿工回忆说,“跳出农门”,成为国营企业的工人,“很不容易”, 因为招工的时候政治审查很严格,上班后,大家积极性都比较高,“想表现好一点”。(H13)

  对于城里人来说,进入国营企业也很重要。在60年代和70年代,城市人口增长很快,国营企业的就业竞争日益激烈。越来越多的待业者,只得到地方政府办的集体企业中工作。 集体企业职工占职工总数的比重,1957年为26.5%,在“大跃进”时期因急于向国营企业过渡,曾降至15%,但是到60年代很快升至30%—33%,在70年代保持在27%—30%之间(国家统计局,1983:123)。国营和集体企业在工资水平和福利待遇上差别明显。通常国营企业工人比集体企业同一级别工人的工资高出3元—4元(L7,南京中山煤矿),甚至10元(N3,上海医疗器材厂)。涨工资时,两类企业中同一级别的工人虽只相差一元钱,但是“那个时候一元很值钱”。(N4)③福利待遇尤其是就医方面的差别则更大。例如在上海,国营企业商业一局的职工看病不要钱,而集体企业商业二局的职工看病则要一毛钱(S13)。在武汉,国营企业工人看病同样免费,但商业二局下的集体企业工人看病只报50%—80%,其余的要从工人的工资里面扣除(W4,W5)。另外,国营企业的职工,无论每个月做多少,都拿全额工资,而集体企业的工人,只有完成了当月的全部任务,才能拿到全额。国营企业的女工在56天产假中拿全额工资,集体企业里的女工只拿50%。此外,国家政策禁止工人在集体企业和国营企业之相互流动,工作调动只能在同类企业之间进行,从而固化了两类工人之间的差别(N7、 S13、 W5)。集体企业职工感觉低人一等,士气大受影响, 武汉工农服装厂的一位退休工人因此“自认倒霉”(W5)。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国营企业的职工有一种强烈的自豪感。上海江宁机床厂的一位退休工人说:“当时作为国营企业固定职工,跟其他类别的工人或者社会上其他人员相比,有非常强烈的荣誉感和自豪感”。(S18)小县城里的国营企业工人,进厂后的自豪感更非同一般。安徽巢县农业机械修造厂的一位工人回忆当时的情景:“那时候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啊,跟我的同学见面了,感觉就不一样了。我们是工人了!……同学们见了我们,羡慕得不得了”。(C7)其他访谈对象都有同感。因为在国营企业工作,他们感觉非常自豪,有一种特别的荣誉感(H6、S8、S10)。这种感觉在中央直属的大型国营企业或军工企业中,表现尤为强烈。北京第768厂的一名职工这样描述自己:他当时到各地出差,常带有一张盖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四机械工业部公章的介绍信,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出示一下,总能得到热情接待(B6)。石油行业的工人,也因为石油在国民经济中的关键作用,工资比一般行业要高,在社会上普遍受到尊敬(C6、L4、Y1、Y4) 。

  国营与集体企业职工在就业、工资、福利和岗位流动性方面的不同待遇,产生一种无形的、根深蒂固的社会和心理障碍,影响各自的自我认知和相互态度。国营企业的职工不时会流露出一种自视高人一等、对集体企业职工不屑一顾的心理。被访谈的南京载波机厂杨师傅这样说:“你不要讲了,国营企业出来的工人,到底还是文明一些的。你像那些小厂,还有小集体出来,就是像社会上的,什么人都有。国营企业出来的这些工人,素质呀,各方面都比较好”。(C1)因此,在毛泽东时代的中国社会,除了由家庭出身标签和阶级斗争话语所强化的不同的政治地位之外,影响人们的集体意识的,还有由城乡户籍以及所在国营或集体单位所决定的不同身份,以及由此产生的等级意识。对每个人来说,这种社会经济上的不平等,比阶级标签所带来的政治上的不平等,显得更加真实和强烈,尽管它在公开的政治话语中被人人平等的辞藻所掩盖。以婚姻为例,城乡户籍之间的差别和障碍,使城乡居民之间的通婚几乎不可能;同样,国营与集体企业职工的不同待遇,也使这两个系统的职工之间要建立婚姻关系,十分困难。我们所访谈的退休者反复提到,在找男朋友时,女孩子多回避集体企业的职工,因为后者的工资、住房和其他福利都差(N2)。相反,国营企业的男职工有着明显的优势,“单位的小伙子找对象都容易找,姑娘都乐意嫁”(B6)。一位受访者的说法很典型:“我们是国营企业,是大单位、福利好、工资高些,找对象也好找”(L2)。女职工找对象时则更加挑剔。上海解放塑料制品厂的一位女工回忆说,她曾拒绝了某位民警的求爱,因为跟她相比,“他条件不好”(S3)。

  这种人为制造的社会等级和不公,对国营企业来说不一定是坏事。工人的自豪和优越感,加上生活来源上对本单位的全盘依赖,使得他们对所在单位产生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当然,这种认同还不一定带来社会学意义上的团体凝聚力(group cohesiveness),因为工人们无法选择是留在这个群体,还是离开它去追求更好的报酬和待遇;工人们之间也不一定会像有着高度凝聚力的团体成员之间那样,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而相互吸引着。然而,在促使工人们遵守所在群体的准则和职业道德、保持士气、恪守职责、提高生产绩效方面,工人们对单位的认同,跟社会学家们所讨论的团体凝聚力(Hogg, 1992:11-30),在功用上相差并不太远。已有不少社会学作品探讨了成员认同对于任何组织维持其运转的重要性。工人对自己所承担的工作或所属组织的认同感,被认为是“愿意勤奋工作的唯一源泉”(White, 2008:291);就组织的运作效率而言,团体认同所起的作用,跟个人谋取金钱报酬的动机同样重要(Akerlof & Kranton, 2005:11,202)。换言之,认同担当了另一种激励手段或控制工具,促使团体成员投入角色。在毛泽东时代的国营企业,由于物质激励几乎不存在,工人们对所在单位的归属感和认同意识,在激励其勤勉工作方面所起的作用更是不可或缺。

六、“以厂为家”?工人的忠诚度问题

  然而,对单位的认同,并不必然意味着对它的忠诚。这里所谓的忠诚,社会学上通常界定为“遵从个人所在的社会单元及其目标、标志和信仰”,或是“遵守集团内部的规范和真诚对待集团成员”(Brewer & Brown, 1998:560),或是“关心团体福祉甚于关心个人福祉”的承诺(Zdaniuk & Levine, 2001:502)。不必说,一个群体或组织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成员的忠诚度。因此,这里要回答的是,毛泽东时代国营企业的工人,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对所在单位保有忠诚?

  整个毛泽东时代,政府和企业都在向工人灌输工厂“主人翁”的意识。在所有厂里,一条常见的标语是“以厂为家”。正如上海冶金局下属镇江矿场的机修工所说,“这句标语的意思是爱厂如家,厂里的东西当作自己家的东西一样爱护,生产啊、工作啊,要为厂里着想;如果厂里有什么事情,就像自己家里有什么事情一样,应该是心里非常着急的,然后要非常积极地去解决厂里遇到的事情和困难,比如说去义务劳动之类的”。当问及究竟谁对工厂忠诚和谁不忠诚时,他答道:“那看人了,有的人就是这样的,爱厂如家;但是有的人就不是,随便工厂怎么样,又不关自己的事情,有这种思想的人也有,所以得看人。比如,有的人思想好的,厂里面有特殊情况,要上夜班,不管自己家里面有多困难,都会去加班,再困难也要自己克服下来。那个时候应该说还是蛮多的,那个时候懒懒散散的人比较少。那个时候人的思想比较单纯,像我们那代人思想都比较单纯”。(N2)

  如前所述,把工人的忠诚仅仅归因于他们的想法简单或单纯,不能真正回答问题。当然,要就工人对所在单位的忠诚度问题做出一个可靠的判断,尚有待一个大范围的涉及不同年龄层、不同行业职工的系统调查。尽管如此,我们的有限访谈结果仍然为回答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些线索。总的来说,以下这三类人对企业的忠诚度相对高些:首先是厂里的精英、骨干,包括厂长、书记、工会主席、车间主任和小组长等各级领导,还包括一些党员、先进分子和劳动模范,他们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们对企业比普通员工更为忠心。其次是那些在厂里干了几十年、对新中国成立前后对比感受很深的老职工。他们对企业的依恋也比一般工人更强烈。上海艺术品雕刻一厂的一位退休工便是一例。他回忆说:“我在厂里做了29年,1973年到2002年。我们都要下岗了,但是我还感觉像做厂里的主人,特别是下岗那些人,会说你们现在把这个厂搞成什么样了……在我没有结婚的时候,真的是以厂为家,我可以晚回去的,后来去搞销售,自己也是很认真的,活没干完,就自己加班”。(S6)在武汉市工农服装厂,一个受访者说:“那些老工人都是非常的好,就是把工厂当成自己家的啊,基本上都是那种想法,都是些老年人嘛,那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一些人,肯定把厂当作自己的家”。(W5)南京载波机厂杨师傅的话也颇具代表性:“那时候就好像感觉到我们是主人,工厂就是我们的,这样想的,爱厂如家。过去的人呢,素质好。那些老的工人,像我们这些人,与旧社会的经历影响有关”。(C1)最后一类是进厂前处在社会边缘的人,包括那些原本无业或失业、后来通过招工进入国营企业的女职工,还有那些来自农村的工人和临时工。这群人很容易满足于现有地位,对企业也比较忠心。前面提到的石家庄化肥厂的崔师傅便是这样一位由农民转变而来的职工,说自己尽管是“一位普通工人”,但是“真的把工厂当成自己的家,恨不得吃住都在那里”。(B2)南京下关车站由家属临时工转为正式工的一位装卸工回忆1970年转正时的情景,说当时“人人高兴”,自己干活非常卖力(C4)。

  工人对企业的忠诚,还跟他们在生计上全面依赖单位有关。正如一位受访者所说,“当时虽然物质水平较低,但是职工不愁吃喝,生病了也有职工医院看病,还是很无忧无虑的,所以大家对企业的感情很深,不会损公肥私,厂里的东西就和自己家的一样,很爱护”(H9;另见S5、S7、S19、W2、N3、B2)。湖北天门运输公司的一位离休干部,从1948年起即成为工人,据他估计,在其企业中,“作为普通职工,95%的人有主人翁感觉的”,并且“在绝大多数职工是比较强烈,因为它是一般人赖以生存的场所”。(H25)为了说明自己的忠心, 辽河油田运输队的一位司机提到一件事:“1974年辽河地震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车,单位的财产,在车上等着,等着抢险,想不到老婆孩子的问题,当单位忙完了才想到去找老婆孩子”。(Y4)

  相比之下,那些对单位的忠诚度较低的,可能是以下三群人:一是那些对自己期望值很高但无法实现抱负,从而对所在单位和自身状况产生不满的人。以武汉葛店化工厂的某修理工为例。他在1970年进厂,当时该厂还处在军管状态。据其回忆,“在政治上当时群众当家做主,没得主人翁那个想法。工作时没有那个想法,只是做事拿钱”,他解释说,“因为当时环境是高压,受压抑后本身就不容易产生想法。”他还谴责官方的宣传是“骗人的”和“错误的”。他肯定地说:“本身我就是混日子,吃饭哪,挣份工资而已”。(W1)这位维修工的不满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在1968年高中毕业后,便和父母一起从武汉下放到农村大约一年半,后被这家城郊化工厂录用,前后工作9年时间,一直当普通工人,没有得到提升。同样,某位退伍军人在1965年进入南京钢铁厂后,一直未能入党。作为一名普通工人,他在该厂很难有提升的机会。好在他有高中文凭,后来被任命为工厂材料科的管理员。他否认自己有主人翁的感觉,“就想干活吃饭”。(L1)二是那些一直粗心、失职、懒惰,不时给同伴带来烦恼或给单位制造麻烦,受到领导批评、同伴嘲笑,乃至纪律处分,直至被开除的人(B3)。三是那些日子过得艰辛、劳累的工人。他们整日埋头工作,顾不得其他事情。一位来自大冶石头咀矿的矿工,便是如此。他在1971年进矿工作。据其解释,他的主人翁感觉“不明显”,因为“当时我们每天露天采矿,很劳累和辛苦,没有时间想很多”。(H13)

  最后,有相当一批普通工人和一些不指望晋升的底层干部,既不失意也不满足于现状。他们对企业的态度,处在明确的忠诚、感激与失落、愤恨之间。上海灯泡厂的一位退休工人的态度,说明了这一点。他说,自己在单位的主人翁感觉是短暂的,只有当召开全厂工人动员大会时会有,且这种感觉“时间一长就疲掉了,像一阵风,一瞬间感觉是自己的家”。(S4)另一位从上海钢铁厂退休的工人,这样描述自己:“那个时候进厂就想在里面待一辈子,但是也没有感觉是家的,家还是家,厂还是厂。我们那时候的想法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没有想过跳槽,我到厂里干活,你给我养老送终就行了”。(S2)

  为了进一步估计工人对企业的忠诚度,让我们看一下受访者对他们是否经历或见证过任何损公肥私现象这一问题的回答。大约50%的访谈对象否定损公肥私在本单位是一个严重问题。他们所提供的原因,可以分为三种。第一仍是工人们思想“单纯”。据称,当时很少有人把厂里的产品或其他东西拿回家,因为他们“珍视企业的财产”。(S3)“当时大家都拾金不昧,捡到东西要想尽办法找到失主,生怕失主着急,当时的人思想真的非常单纯”。(L3)损公肥私的现象并不普遍,还因为职工“有主人翁的感觉,也有以厂为家的观念”(L5),或者因为单位已经照顾好每一个人和“职工的生活各方面”(H12)。第二个原因是厂里的东西即使拿回家也没用。做出这样回答的包括一位棉纺织厂工人(S7)、一位矿工(H11),和一位财务管理员(S9)。第三个原因是工人之间的相互监督和严厉措施。上海钢铁一厂的一位食堂厨师说,任何人从食堂拿东西回家,一旦被抓住,须赔偿相当于所偷东西价值100倍的罚款,情节严重的会被开除(S1)。在上海益民食品加工厂,仓库负责人要求职工在清扫时,把散落在地上的糖、赤豆、杏仁之类的东西捡起来,年底时秘密地把这些东西分给小组里的人,这件事一直被保密,直到有位工人因不满工资增加太少,向厂领导打小报告,导致这位仓库负责人被解职(S8)。在宁波港务局港口机械工厂,一位打扫卫生的职工把在厂里扫地时捡到的一些废弃的焊锡卖给回收站,结果受到派出所调查,可见在当时通过非法手段获得和转卖公物以谋取私利是相当困难的(N4)。在湖北第二汽车制造厂,一位转业军人只不过盗用了单位几块钱,受到全厂批斗,结果在山上上吊自杀。该厂的一位受访者解释说,“公家的东西,一个萝卜一个坑,偷了很容易查出来。犯了这样的错误,当时很难做人”。(H2;另见 Y2)

  损公肥私现象最严重的地方,往往是食品加工厂和单位食堂。在北京第二食品加工厂,据一位退休人员回忆,工人们上班时可以随便吃糖块和水果,想吃多少就拿多少。他本人自从1971年进厂工作,就不再需要自己掏钱买糖,而糖在当时是紧缺商品,对北京居民定量供应(B3)。前面提到的上海益民食品加工厂里,受访者作为一名新职工,刚到该厂上班时,看到工人把冰激凌或其他食物刚吃了一口就扔掉,感到震惊。但他很快意识到, 这种“浪费”形式在厂里“再平常不过了。”他说,工人带公物回家,“有太多例子”,“我们厂都是吃的东西,偷起来很厉害的。很多人家就在厂的围墙外面,而且都是贫民户,看到这些东西,心都是痒的,偷的本事大得不得了。”例如,那些做罐装午餐肉的人,把猪肉切成长条装进暖水瓶中,然后带回家,因此很难被抓(S8)。在武汉葛店化工厂,食堂工人也会使用同样的手法,把食堂的食用油灌进自己的暖水瓶,然后带出厂,而那时每位居民的食用油配给量,仅为每月250克(W1)。在某军工建设部门,某位为该部门三个食堂运送食物的司机亲眼看到,食堂主管把鸡蛋、鱼肉送给他圈子里的人,或者把食堂的食品带回家(H17)。

  不过,在承认单位存在损公肥私问题时,绝大多数受访者强调这只限于少数人。据解释,从厂里捎带少量小物件并非没有可能(L1、S5)。比如,个别纺织厂工人可能会带一小卷纺线回家,但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因为工人不太可能从中赚钱(N1)。有家庭的矿工,也可能从矿上带几块煤回家作燃料(L7)。不过,如果一个工人经常违纪且情节严重,会受到厂领导的批评和同事的嘲笑。例如,在上海艺术品雕刻一厂,某位职工常从厂里拿走东西,后来厂里开了个展览会,其中有一幅漫画,画中有一铜钱,钱孔里钻进去一个人,以暗讽此人的偷窃行为,因为他正好姓孔(S6)!然而,也有一些行为处于对与错的灰色地带,且涉及更多的工人。一位来自北京某生产无线电设备的军工企业的退休者承认,当时工人当中,谁家想加盖个小厨房,就先跟班组长打声招呼,准备些铁丝、钉子之类的物件,下班的时候先把门卫呼隆走,然后带出去。对他们来说,这类做法都是生计所需,算不上什么错误(B7)。安徽巢县农业机械修造厂的那位受访者也承认厂里“偶尔有那种干私活”的现象,比如有人上夜班的时候或者快下班的时候,利用车床做个台灯、汽水扳子之类的,但也“很少很少”,而且“那心头就像是干什么的,干坏事的”。(C7)

  所有这些事例显示,在食物、住房和其他生活物资紧缺的时代,人们很可能利用工作之便,发生自私自利的行为,食品加工厂和单位食堂更容易成为化公为私的场所。换句话说,绝大多数国营企业职工看起来兢兢业业,不一定是因为他们受政府宣传而变得“单纯”,更可能是由于以上提到的两个基本原因。首先,无论干部、职工,损公肥私的空间都相对有限;对大多数工人而言,他们所生产的产品是自己无法消费和转手的。第二,即使这样做,也得不偿失,因为一旦被发现,不仅仅是罚款了事那么简单,而且更致命的是,在一个脸面比其他任何东西更要紧的社会中,还不得不面对丧失自身地位和声誉的风险。因此,面对自肥行为,绝大多数干部职工不得不三思而行。概言之,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的国营企业乃至整个社会,比起后来的贪腐之风盛行,之所以显得纯洁些,与其说是因为工人们所断言的单纯、忠诚,不如说是单位体制和客观环境限制了他们的行为抉择。

七、规章制度、生产线、同伴压力

  除了意识形态和政治工具,规章制度和其他纪律措施,对劳动管理也是不可或缺的。例如,“文革”时期军管下的第二汽车制造厂,每个车间每天早上8点钟点名。工人第一次迟到原谅,第二次受批评,第三次扣工资(H2)。在“文革”前和“文革”后期,上海的一些工厂,由门卫负责考勤。工人们为了拿到全额奖金,不得不尽一切努力出满勤,准时上班,通常要提前15分钟到达(S3、S6、S7、S8)。在南京星火棉织厂,如果工人一个月内迟到、早退或缺勤两次以上,就得在小组成员面前做“自我检查”; 请假必须通过车间主任,并且只能请一两天假,请假时间更长,须厂领导批准(L6)。事实上,请假是如此困难,以至于湖北天门某食品加工厂的一位工人在妻子生产三个月后,才获许请假一天去看望妻儿(H24)。同样,那些干得不好或未能按时完成定额的工人,也会被扣除每月的奖金,其数额由“文化大革命”前的0.80元至2元(N9)到70年代后期的10元以上不等(N3)。南京星火棉织厂的一位女职工回忆,当时为了按时完成任务,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吃午餐,上班前不敢喝水,以减少上厕所次数,来节约时间干活。上班期间,如果不得不上厕所,会小跑过去(L6)。学徒工尤为辛苦,既要赶速度,又要小心翼翼保证质量,否则不易转正(N2)。

  提高生产效率的另一项手段是质量控制。毛泽东时代的大多数国营企业,在这一方面均有严格措施。以两家纺织企业为例。在武汉被服厂,我们的访谈对象这样描述那时的品质控制:“作为军需企业,要求优质高产,质量第一。军需被服部更是要千针万线,一丝不苟。被服生产的特点是手工生产,流水作业,每名工人都有自己的代号,任何一个环节发生了问题都能查出来”。(H6)“质量检查鉴别道道把关,出厂之前还有最后一道把关。每个环节,包括产品离厂前的最后一环都导入了质量控制。无论纺织还是被服,只要出了一次小差错,就要开分析会,问题不过夜……”。(H5)严格的质量控制,并不限于军工企业,在普通的国营工厂一样常见。在宁波和丰纱厂,有厂实验室的质量控制小组定期巡查车间;检测人员经常会取出刚纺出来的纱线仔细查看。工人的工资级别,也跟纺纱质量直接挂钩。“比如说你是一个细纱工,他(测定员)就在你干活的时候站在你旁边的。你一个小时多少东西,次品率、成品率,全部都是跟着测定的。这些测定员都是优秀工人选出来的,不是投票选的……选择他们完全是因为技术。要成为一个检查者你的技术必须特别优秀……比如说,我们是接纱头。纱纺出来断掉了要把它接起来,接得不好的话,那个接头就会很粗,布织出来,布面就很不平。那么技术好的人,头接起来看不出的,非常光滑。这个是硬功夫,那这个练是练得很厉害的,业余时间也去练习的。”一个工人的工资等级便由此来决定,“如果你工作干得不好,那就评得低了,工资也会更低……你比如管得多的人,就是一级工,差一点的嘛,就是二级工,再差点就是三级工”。(N1)

  最后,我们在理解工人的生产表现时,还必须考虑机器的因素和人的因素。在大多数工厂,制造过程采用生产线或装配线的方式,每位工人执行一项特定任务,或作为整个生产过程的一个环节,与本组工人做同样的工作。在这种情况下,工人迟到、早退或懈怠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会影响整个生产线的进度。诚然,总有一些人想在工作时磨蹭,或者天生手脚慢;在这种情况下,工厂负责人就得把他们调离生产线,分配其他任务,诸如分发工具、制服或清洁地面等(S8)。然而,对于那些在生产线上的工人,用上海矽钢厂一位退休人员的话说,“我们这个活没法偷懒,因为整个工序一道一道都是定死的,就是有想法也不能实现”。(S2)另一位上海灯泡厂的退休人员也有类似评论:“每个小组都有生产计划,你一个人不做,就是别人做,人人都要有任务去做……因此,几乎不可能让别人为你干活。事实上我们都在一条生产线工作”。(S4)生产三班倒的工厂,也不容许工人迟到、早退,因为每次轮班相隔八个小时,任何一个人迟到,就意味着上一班的工人要晚走;早退则意味着下一班工人要提前到达,除非当班工人要求提前离开,并为提早交接作了预先安排,否则这几乎是不可能的(N1)。早退偶尔发生在生产线的辅助工身上,只有当某位工人出于特殊原因,并把职责委托他人之后,才可以先走(S8)。

  一些企业的生产性质也不允许玩忽职守。例如在化工厂,我们的受访者就指出,“如果你有任何程度的不负责任,就可能会有泄漏的气体,因此随时爆炸。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承担粗心的后果。如果你无意中做错了什么,事故就可能随之而来”。(W2)在武汉制药厂,工人们必须时刻关注生产过程中药品的制作时间和温度。如果温度太高,药物就会碳化、报废。“因此,”该厂的一位退休人员强调,“我们厂里责任心要特别好的人,稍有松懈,就会出问题”。(W4)

  由于工人们在生产过程中,通常以团队的形式,为同一件任务或同一条生产线一道工作,他们之间的相互协调,对生产线的顺利运行必不可少。再加上同一组或同一生产线的工人,通常要为生产中因玩忽职守所造成的一切后果承担集体责任,因此,团队内部势必会对每个人的行为进行集体监督,对公然的偷懒、懈怠加以集体制裁。来自不同工厂的受访者反复确认了这一事实:

  因为当时是集体劳动,谁干的怎么样都一目了然,所以比较难偷懒。(H13)
  当时都是一起上下班,谁偷懒别人都看得到,所以基本上没有人迟到早退和偷懒。(H16)
  我们每天任务重,都是一起干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偷懒的行为。(H17)
  当时大多数工人……都拼命干,爱面子……1978年以前,领导在与不在一个样,检查不检查一个样,大家比着干。(Y1)
  因为我们厂的女工占80%—90%,大家的积极性都非常高,也少数几个人想偷懒,但是大家都积极,他(她)也就积极了。(L2)

  同伴压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偷懒。我们的受访者经常谈及“容忍度”,即作为一个群体的工人们,对团体内部玩忽职守行为的忍受程度。正如上海一位退休财务人员所说,“如果是有事的嘛,偶尔迟到无所谓,如果是经常迟到、早退的话就不行,(自己)会不好意思”(S9)。另一位来自上海的受访者确认:“每个小组都有容忍度的,如果偶尔小事无所谓,如果经常这样的,人家也会看不下去的,那就有影响了”。(S4)由于同伴压力的存在,即使是最粗心的人,也必须确保自己的表现要“大体上看得过去”,“活要做完”。(W1)那些吊儿郎当的工人,数量虽然不多,但难逃同伴们以嘲笑和公开批评等方式体现出来的集体约束。用山东胜利油田一位退休工人的话说,他们“都是那些我们看不起的人”。(Y2)

八、总结和比较

  毛泽东时代国营企业工人的劳动表现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物质报酬仅仅是其中之一。如果仅仅因为当时不存在直接的物质激励,便认定工人缺乏生产积极性和普遍偷懒,乃是将工厂生产的复杂情况过于简单化了。另一方面,宣称国营企业的工人们思想“单纯”,以厂为家,这样的认识同样过于简单。相反,本研究将工人的动机和行为抉择,放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中加以考察,其中既有正式的又有非正式的多重因素,在共同激励和约束着个人。概而言之,至少需要考虑以下四类不同的制度现实和具体实践,以及由它们所构成的特定情境,才能对工人的工作伦理和劳动表现有较为全面的理解。

  第一,物质激励的缺位。首先,毛泽东时代的国企职工,长年不见工资的调升,即使遇到难得的工资调整机会,其增幅主要也是基于其工龄而非个人的工作表现。不同工资级别和技术水平的工人之间,工资差异也很小。奖金只存在于1966年前和70年代末的一些年份,作为工资的必要补充,发给几乎所有工人,通常并不与个人表现挂钩,“文革”期间则完全被取消。再者,工人们一旦进厂,便会在那里终身工作,缺乏跳槽的机会;即使有调动,其工资等级也保持不变。因此,在毛泽东时代的大多数年份,工人的日常劳动投入和工资收入并没有直接关系。然而,这只是当时背景的一部分。需要强调的是,这种特定的经济安排背后,存在着资源不足和人口压力等因素,迫使国家在计划经济的条件下,不得不尽量缩小工资差异,以确保所有就业人口的生计。这一现实意味着他们的工资级别和工资水平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变,在劳动报酬上以计时工资取代计件工资,工人没有调动工作的自由。所有这些,都跟苏联在30年代至50年代的长期劳力短缺、高跳槽率(Filtzer, 1986:50-55)、广泛使用计件工资制、扩大工人骨干和普通蓝领工人之间的收入差距等,形成鲜明的对比(Kirsch, 1972:31-33;Lane, 1985:146-148; Filtzer, 1986:96-97,188)。

  第二,社会分隔和不公。人口压力进一步导致了毛泽东时代所出现的特殊社会形态。由于城市特别是国营企业的就业机会有限,国家不得不阻止农村人口流向城市,限制国营企业工人的雇佣数量,结果形成了新的僵硬且制度化了的社会等级制度,以及由此所带来的不平等:国营企业工人处在顶端,集体企业工人次之,数亿农民处于底层。因此,要正确理解国营企业工人的士气问题,应该考虑他们的三个基本来源,以及这些来源对工人自我认知和集体意识的影响。来源之一是1948年前饱受失业和贫困之苦的工人,他们目睹了“解放前”和“解放后”成为固定工人、生活获得保障的明显区别,这种情况在50年代的前中期尤其如此;二是从农村招募的工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同样意识到了过去当农民和在城里当工人之间的鲜明对比;三是在毛泽东时代大多数时候,从城市青年中招聘的新员工,比起那些在集体企业中就业的同龄人,他们是幸运儿。 所有这些不同来源的工人,均有充分的理由为自己感到骄傲和满足。他们在整个国家的劳动力大军中,属于享有特权的少数人,在日常社会交往和生产中产生不同程度的优越感,乃至对所在企业产生认同和某种程度的忠诚,也就不足为奇。所有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物质激励的不足,也部分地构成了他们在车间里追求良好表现或者至少是合格表现的动力。

  第三,正式制度的激励和约束。在缺乏物质刺激时,工厂劳动的最大激励,来自政治领域。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劳动模范、旗手,或者成为党员、团员,或者从蓝领工人晋升为干部或白领职员,所有这些对工人意味良多。正是这些荣誉和机会,把最积极的个人从普通工人中区分出来,给他们带来名声和地位,并在一定程度上伴有物质上的好处,尽管十分有限。这些荣誉和机会,造成了工人个人或团体之间的相互竞争,虽然并不是所有工人都同样为之动心。同时,也没有任何人因为在生产和政治活动中表现差而甘愿被贴上“落后分子”的标签,被另眼看待。此外,除了“文革”高潮时期之外,各种管理措施和劳动纪律对于确保生产进度和产品质量也必不可少。上班迟到早退、工作漫不经心,不仅与个人的政治态度挂钩,也会受到规章制度的约束。

  第四,非正式制度。除了正式的激励和控制手段之外,非正式制度在形塑工人行为方面也同样重要。非正式约束的核心是同伴压力,亦即针对车间或班组内部玩忽职守行为的团体监督和制裁,也包括工厂领导及基层管理人员的领导风格和个人能力。不用说,这些因素因时因地而异。其中,工人们的来源和素质,以及管理者的水平起到关键作用,厂领导的作用尤为重要。原在镇江煤矿工作的一位退休工人,就此做了很好的解释:“生产效率高低,主要靠领导,看领导是不是抓得紧。领导如果不抓,工作肯定就很懒了。上面一抓,下面就卖点力,人是很被动的”。(N2)其他访谈对象,也谈到监管者的关键角色。如果班组长坚持要加班,工人们只得晚走(W3);如果班组长愿意“打马虎眼”,他们便可以提前下班(B9)。所有这些非正式因素,加在一起,构成工作场所的不成文规范,亦即道格拉斯·诺斯(Douglass North)所称的“惯例和行为准则”(conventions and codes of behaviors)(North, 1990:4,91),它们与正式的规章制度相互作用,共同约束工人的行为。

  毛泽东时代的国营企业工人,正是在这样的制度情境中,经历着厂内外的日常生活。对他们来说,在从事工厂生产劳动时,可以有三种选择。第一种是消极怠工,表现为经常迟到早退,或干脆不上班,干活拖拉,乃至破坏机器及其他公物。显然这是最不可取、也不太可能做的,因为除了“文革”初期因动乱而导致管理混乱之外,多数企业毕竟有严格的工作纪律、班组内部的互相监督和同伴压力;更重要的是,工人还必须面对由此带来的种种风险,包括失去工作、福利以及社会地位、面子。与此相反的是第二种选择,即政治上追求进步,生产上表现出色,不计个人得失,一心以厂为家。这在全民动员的年代(如“大跃进”初期)或者在面临前所未有的政治压力时,对很多工人都有吸引力。然而,事实上只有少数工人能够坚持这个选择,不仅是因为群众的激情不可能持续很长时间,而且即使对于那些最有奉献精神的工人来说,受表彰提拔的机会,毕竟有限。因此,对于绝大多数的工人,更可行的是第三种选择,即遵守工厂的规章制度,尽量不犯错、不出故障和其他差错,平时尽量按照上面提到的常规,完成自己的职责。这对每一位工人来说,这是做一个正常人、保住面子的再自然不过的选择。

  因此,毛泽东时代国营企业的工人是理性的行动者,但他们的理性,从来不是基于“赤裸裸的利己主义”亦即对直接的物质得失的简单算计;相反,它是基于对所有因素的考虑,这些因素影响到他们在托付终身的国营企业的地位和幸福。在缺乏工资升级、奖金刺激、跳槽机会的条件下,积极参与政治活动和生产中表现优异,为工人们提供了改善地位的最好机会。除非厂外存在更好的工作和更高的报酬,或者除非他们有政治野心和动力,否则对于大多数的工人,想要保住工作,生活体面,受车间同伴和上级领导的尊重,最好的选择,仍然是遵守厂规,准时上下班,恪尽职守。换句话说,国营企业的工人,可能并不像后毛泽东时代怀旧的退休者所声称的那样,严于自律或富有道德责任感。当时的工人们之所以显得“单纯”,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在那样的社会历史背景中,缺少更好的选择。他们唯有这样做,方可过上平稳、正常的日子。

  毛泽东时代的国营企业,归根结底,是一个封闭的生态系统,其内部的均衡,由多种因素相互作用而成,包括工人在生计上对单位的完全依赖,单位之外就业机会的不存在,政治上由运动和日常学习所产生的服从压力, 在缺乏物质激励的条件下以精神奖励为主、辅之以规章制度,等等。每个因素都构成了整个平衡链不可或缺的环节,任何一环的缺失或弱化将意味着不稳定和均衡态势的破坏。不幸的是,到70年代后期,尤其是80年代和90年代,这些因素一个接一个地逐渐消失或不起作用。挑战这一均衡系统的,首先来自厂内过度的政治活动的结束和工人政治压力的消失,这在改革初期,即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的数年间,尤为明显(Goldman, 1994:62-82);一旦压力消失,原先那些担心名誉扫地而不得不对自己有所克制的少数工人,终于发现有了更多的自由,可以按照自身利益行事。而对原有的均衡起更大破坏作用的,是频繁的奖金发放和工资升级等激励手段的引入。奖金在“大跃进”以前曾广泛使用,60年代早期大为减少,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则完全消失。自1978年重新引入后,工人的生产态度很快发生了变化。如前所述,过去加班加点,曾经是工人显示其无私奉献的一种方式。在1978年以前,工人通常对这样的做法并不质疑,因为当时政治压力大,精神奖励也还颇具吸引力。然而,压力消失后,一旦加班加点与奖金发放挂钩,工人们在没有补偿时,便不再愿意工作更多或更久。一位北京军需企业的退休人员说,“一和奖金发生问题,我这样的工作方法就有问题了,他就不爱干这种活了,干这种活钱就应该多”。(B8)一位辽河油田的原运输工人也指出那里工人劳动态度的明显转变:“改革开放之后,大家开始认钱,工作没有以前积极认真了,干活就想着有没有报酬了”。(Y4)另一个油田工人承认,“78年之前大家干活卖力,之后一年不如一年”。(Y1)后毛泽东时代的改革设计者以及国营企业管理层甚少意识到,重新引入奖金并不总能产生预期的结果。最近的心理学研究表明,使用金钱激励,可能“损害和降低当事人的积极性,不利于他们遵守规则”(Fehr & Falk,2002: 687),这对团体内部那些希望获得公众认可的成员来说,尤为如此,因为他们会把货币激励,视作对他们的不信任,和对彼此达成的心理契约的破坏(Sliwka, 2007,2008; Gneezy, et al., 2011)。生活在封闭的“单位”内部的中国国营企业工人,也不例外。

  更不利于国营企业的是工人对所在单位认同度的降低。80年代以后,他们在厂外发现了越来越多的赚外快或跳槽的机会,从而在收入来源上减少了对本单位的依赖。例如在上海,工人常在周末或假日到其他单位“干私活”。有些师傅甚至在上班期间请“病假”,去集体小厂,特别是周边迅速成长的乡镇企业,协助安装设备或培训工人,也有人请了假,去温州做卖烟之类的小生意(S4)。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从中获利,成为“万元户”,或者创办民营企业,成为百万富翁,过去一直为自己的“铁饭碗”而自豪的国营企业工人,失去了往日的荣誉感和优越感。效益低下甚至破产的国营企业,对他们越来越没有吸引力。

  工人们不再如从前那样对所在单位尽心尽力,还因为传统的精神奖励,不再像以前一样起作用。例如先进工作者和劳动模范的提名,厂方优先考虑的,往往是那些做出“特殊贡献”或者有“发明创造”的人,这意味着提名对象主要限于厂里的工程师、技术人员及管理人员;普通蓝领工人失去了竞争机会(B9)。党员身份曾是工人晋升的阶梯,但改革初期承包制的引入,改变了传统的人事流动机制;在与政府订立合同,对产出和利润实行承包后,厂领导对工人有了更大的控制权。工人跟厂领导的人际关系,比个人的政治表现更重要。在某些工厂,党员身份甚至变得分文不值。一位来自胜利油田机械厂的退休者回忆说,当他1992年试图申请入党时,领导取笑他:“你要党员?我的500元卖给你,算了,别入了,没用”。(Y2)

  工人滋长了对工厂的不忠,也因为传统的“主人翁”意识完全消失了,不管它曾经是真是假,是多是少。相反,他们成了老板的雇员,服从厂方的严格管理,包括使用考勤卡来检查进出(Y2)。但增强监督措施,并不总能收到正面效果;若使用不当,可能会适得其反,使工人产生被疏远的感觉,对企业怀有敌意,一如在其他工业社会所见(Akerlof & Kranton, 2008:212)。对工人们的工厂认同更致命的,是与日俱增的不安全感。一位从宁波港务局港口机械厂退休的工人这样评论道:“1978年的时候,国家把工厂的管理权下放,等于是国家扔包袱,不来管你们了,那个时候工人的思想动摇了,如果你干得不好,他要把你解雇。所以我感觉是1978年以后,社会上才出现了懒散思想”(N3)。另一位来自该厂的受访者也有类似的看法:“现在干活,因为是替别人打工,今天在这里干,明天不知道在哪里干,所以思想完全不一样的。跟我们过去不一样,只要干着,生老病死都有保障的,所以大家都想把这个厂弄好”。(N4)认同感减少和情感依恋的消失,导致工人在生产中的士气下降。在承包制所带来的利润最大化的压力下,工人不得不赶进度,使产品质量受影响(N3)。过去较为罕见的盗窃、破坏活动,在工人中间变得越来越频繁,而管理人员的贪污腐败现象,也越来越严重(L1、L3)。

  总之,毛泽东时代的国营企业,远非一个道德家的天堂。将毛泽东时代的工人,理想化为思想“单纯”的一群人,多少反映了老一代工人阶级面对当下财富分配不公、官员贪腐盛行和社会上道德失范所产生的怀旧心理。另一方面,认为毛泽东时代的中国工人因缺乏物质激励而在工厂生产中普遍怠工,生产效率必然低下,这种看法同样过于简单。事实上,国营企业工人的许多问题,只是在1978年后,随着政治压力的消失,物质激励的引入,从而不可逆转地损害了先前由各种正式和非正式因素所构成的生态均衡,使习惯于单位安稳环境的工人失去了认同和安全感之后,才真正成为问题。为了更加贴近毛泽东时代国营企业的运作现实,更准确地理解普通工人的日常经历,我们既无须像理想主义的知识分子以及怀旧的退休工人那样,把平均主义的收入分配制度以及毛泽东时代一整套的劳动管理方法加以美化,但也不必把改革初期的主流话语视为理所当然,把当时新出现的经济问题简单归结于改革前的制度遗产,用市场经济的逻辑解释非市场经济时代作为国民经济核心的国营企业制度的运行机制和职工行为。

  *本文英文初稿由李怀印执笔,经江满情、勇素华、张一平译为中文,并在吸收所有作者的意见后修订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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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除了本文的三位作者以外,另外四位同仁分别是:华中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江满情、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勇素华、江苏省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副研究员张春龙、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讲师张一平。他们均于2013年—2014年在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校区历史系担任访问学者。
  ②本研究所使用的访谈记录编号由一个大写字母和一个数字组成。字母B指在北京的访谈(黄英伟负责),C指在南京的访谈(张春龙负责),H指湖北武汉等城市(江满情负责),L指南京(勇素华负责),S指上海(张一平负责),N指宁波和广州(胡光霁负责),W指武汉(狄金华负责),Y指山东以及华北其他地方(王克霞负责)。
  ③全国范围的调查也表明国营企业与集体企业工人在工资上的差别。直到1982年,集体企业工人的平均工资,仍然只是国营企业工人平均工资的80%(国家统计局,1983: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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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核心要员展示拜登对华继续强硬

时间:2021-01-20 18:54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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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新总统拜登的时代马上就要登场,其内阁提名人在拜登就职前夕阐述拜登时代的美国对华政策,强调美国仍视中国为“最重要的战略竞争对手”,并且在与中国的竞争中“胜出”(outcompete China)。

参考听证会的视频,并综合彭博社、路透社等报道,由拜登提名的国务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和财政部长人选耶伦(Janet Yellen)昨天(19日)分别在提名听证会上,阐述了拜登新政府的外交与经济政策立场,其中预示新政府将延续特朗普时期的强硬对华政策。

布林肯:以谦卑和自信重振美国全球领导力

布林肯在听证会上强调,他将为美国外交重新注入活力(revitalize),而且将根据世界现在的面貌,而不是此前的样子来开展外交(we will engage the world not as it was but as it is)。他在自我陈述中说,虽然世界发生了很大变化,但美国的全球领导力依然重要(American leadership still matters),原因是世界不会自我组织,如果美国不领导不参与,则很可能出现两个结果:一、其他国家尝试以对美国利益和价值观不利的方式取代美国的地位;二、没有任何力量领导,世界出现混乱,而这两个局面都对美国人民不利。

布林肯也说,谦卑和自信是美国领导力的另一面(humility and confidence should be the flipside of American leadership coin)。

他解释,谦卑是因为美国国内与在维护其国际地位方面仍有大量工作要做,而且没有一个单一国家,纵使强大如美国,也不能单凭一己之力就充分而且有效地应对世界所面对的问题。

但他也强调,美国有信心,美国比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更有能力去动员他国合作维护共同利益。他说,依据这些原则,美国将成功击败冠病疫情,并在与中国的竞争中“胜出”(outcompete China),以此提醒世界,民有、民治的政府能满足人民的要求(deliver for its people),以及应对气候变化的威胁等。

布林肯在总结部分指出,美国将重振核心联盟体系,以此倍增美国在世界的影响力。他说,只要与盟国团结起来,美国将更有条件应对俄罗斯、伊朗和朝鲜带来的威胁,并为民主和人权挺身而出。

人权问题

就在听证会同日,即将离任的国务卿蓬佩奥指责中国正在新疆地区针对维吾尔族穆斯林,并犯下了 “种族灭绝和反人类罪”。布林肯和耶伦在听证会上被问及此事时,都一致认同特朗普政府在中国人权问题上的强硬姿态。

布林肯指出,他认为特朗普以更强硬的方式(tougher approach)对待中国是“正确”的,尽管他很不同意特朗普在好些领域的具体做法,但特朗普的基本原则“正确”。布林肯还形容,这对美国的外交政策有益。(President Trump was right in taking a tougher approach to China. I disagree very much with the way that he went about it in a number of areas, but the basic principle was the right one, and I think that's actually helpful to our foreign policy.)

当被问及他是否同意蓬佩奥的“种族灭绝论”时,布林肯回答:“这也是我的判断。”

布林肯说:“我认为我们的观点非常一致。把男人、女人和儿童强行送进集中营,中国政府此举实际上是想把他们再教育成中共意识形态的信徒,这些行为都说明了他们努力执行种族灭绝。”

至于他上任前30天内将如何应对新疆问题,布林肯说:“我认为我们应该确保我们不从新疆进口与强迫劳动有关的产品,我们需要确保我们不出口可能用于进一步针对维吾尔人的技术和工具。这是我们能起步的地方。”

耶伦针对新疆问题回应议员的提问时也称,中国犯下了“可怕的侵犯人权的行为”。

她也指出,拜登的团队将决定是否延续特朗普制定的路线,继续用财政部的制裁来惩罚侵犯民主的中国官员。

台湾问题

布林肯表示,拜登将坚守美国确保台湾有自卫能力的承诺。

他表明,希望看到台湾在世界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台湾应加入不需要以国家身份加入的国际组织,而在其他需要国家身份的国际组织中,台湾应“有其他参与方式”。

布林肯认为,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领导下的中国,放弃了数十年来的“韬光养晦”战略。“他们更加坚定地表明自己寻求成为世界上领先的国家,制定规范、制定标准的国家,并提出他们希望其它国家和人民追随的模式。”

经济制裁

在经济制裁方面,耶伦同样强调必须与盟友合作,她也把部分焦点转移到国内,强调美国应加大基础设施和研发方面的投资,以强化自身经济。

她说:“我相信我们应该努力解决不公平的贸易行为,而最好的方式是与盟友合作,而不是单方面行动。”

耶伦表明,中国的非法补贴、产品倾销、知识产权盗窃,将继续成为美国关注的焦点。

她强调,中国长期利用一系列政策“削弱美国公司”,拜登政府将继续打击中国“不公平的贸易行为”。耶伦对中国贸易行为的指责,呼应了特朗普的对华立场。

这位前美联储主席说:“这些行为,包括中国的低劳动和环境标准,都是我们准备使用一切工具来解决的问题。”

特朗普政府也指责中国把人民币保持在低位,以获取出口优势,而耶伦在听证会上同样对货币操纵表示反对。

她指出:“如果提名获得通过,我将努力落实当选总统的承诺,反对外国人为操纵货币价值以获得不公平贸易优势的任何和所有企图。”

在新政府的领导下,财政部也将就如何处理在美经营的中国公司作出决定。特朗普政府去年以国家安全为由,下令中国社交媒体TikTok从其中国母公司字节跳动剥离,但耶伦并未说明将如何处理因总统选举和交接而被搁置的TikTok纠纷。

是否保留特朗普时期对中国加征的关税,也是拜登政府面临另一项重大挑战。这些关税迫使中国做出了一些结构性改革,但也提高了许多美国公司的经营成本。耶伦没有提及她是否将保留这些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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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名确认听证会上,拜登内阁成员争相提中国

    2021-01-20 21:29:43
来源:观察者网

【文/观察者网 王恺雯】“中国是对美国挑战最大的国家”、“中国是我们最重要的战略竞争对手”、“我们能战胜中国”……上任在即,拜登的内阁成员们也不藏着掖着了。
当地时间1月19日,美国参议院分别就拜登提名的国务卿人选安东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国家情报总监人选艾薇儿·海恩斯(Avril Haines)、国防部长人选劳埃德·奥斯汀(Lloyd J. Austin III)以及财政部长人选珍妮特·耶伦(Janet Yellen)举行提名确认听证会。
在听证会上,中国成为绕不过去的议题,而这些美国政府高官的候任者也在发言中,频繁提及对华关系。
距离拜登就职美国总统还有数小时,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20日表示,中美之间虽然存在分歧,但拥有广泛共同利益和合作空间,希望美国新一届政府同中方相向而行,推动中美关系尽快回到正确发展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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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在确认听证会上,拜登的助手们暗示对中国采取强硬态度
综合《纽约时报》、路透社、《南华早报》等多家媒体报道,布林肯在听证会上称,中国对美国的挑战“毫无疑问”是所有国家中最大的,他相信两党有非常坚实的基础建立跨党派的政策来对抗北京。
当被“反华急先锋”、共和党参议员卢比奥问及:“中国的目标是成为占据世界主导地位的政治、地缘政治、军事和经济强国,你对此有任何怀疑吗?”
布林肯说:“我对此毫不怀疑。”
在台湾问题上,布林肯声称希望台湾在世界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包括“通过其他方式参与”国际组织。他还提到了蓬佩奥放宽美国与台当局官方交流限制,扬言赞成美国加强与蔡英文当局的接触。
布林肯叫嚣,如果中国大陆“攻击”台湾,“那将是他们严重的错误”。
他还对香港问题指手画脚,宣称香港的民主“正在被践踏”,美国应该更快采取行动予以回应,收容那些“逃离香港、逃离压迫、捍卫民主”的人。布林肯称,要认真审视美国对在香港的企业机构应该采取什么立场,“北京是否得到了好处?还是双方都能受益,我们得好好研究一下。”
在对华立场上,布林肯甚至在特朗普那里找到了共识,他声称:“我认为特朗普总统对中国采取更强硬态度是正确的,尽管我非常不同意他在很多领域采取的方式,但基本原则是正确的……我们能够战胜中国。”
不过,布林肯也留了一手,称“在符合我们共同利益的情况下,既会有竞争,也会有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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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务卿提名人安东尼·布林肯  图源:澎湃影像
布林肯不是当天唯一把矛头对准中国的候任拜登政府内阁成员。在另一场听证会上,国家情报总监人选海恩斯也向议员们表态,如果提名获得确认,其首要任务就是处理来自“自信和具侵略性的中国”的反情报威胁。
海恩斯声称:“中国在一列问题上对我们的安全、繁荣和价值观构成了挑战,我确实支持(对华)采取强硬立场。”“说到间谍活动,他们就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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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家情报总监提名人艾薇儿·海恩斯  图源:澎湃影像
美国财政部长提名人、曾任美联储主席的耶伦19日称中国是“我们最重要的战略竞争对手”,声称拜登政府准备使出“全套工具”来打击中国的“非法行为”。
继承特朗普政府一贯的论调,耶伦污蔑中国利用“窃取知识产权”、“强迫技术转让”、“非法补贴”等方式削弱美国公司的竞争力。
福克斯新闻指出,耶伦的言论表明,拜登政府可能会在某些领域继续特朗普对华强硬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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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财政部长提名人珍妮特·耶伦  图源:澎湃影像
国防部长人选奥斯汀则表示,印太地区必然是国防部的重点,而中国是美国主要的威胁。奥斯汀说,虽然美国对中国仍保持优势,但两国之间的差距已经缩小,“我们的目标将是确保我们今后能扩大这一差距”,美国必须对中国构成“可信的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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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防部长提名人劳埃德·奥斯汀  图源:美国国防部网站
相较于特朗普政府,拜登团队此前在涉华议题上相对低调,但在提名确认听证会上,面对两党议员的“中国问题轰炸”,他们也高调作出了回应。对于拜登内阁成员的表态,《纽约时报》指出,有“明显迹象”表明,新总统可能会在对华问题上采取更强硬的立场。
不过,在当前美国政坛弥漫的反华阴云中,还是有一些理性的声音,例如拜登提名的美国白宫国安会“印太协调员”坎贝尔近日就表示,中美关系如沿着当前道路走下去,将进入非常可怕的境地。双方应暂停针锋相对的做法,设立合适的接触渠道和机制,并采取一些温和步骤,向对方发出改善关系的积极信号。
对此,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1月20日的例行记者会上回应称,中美之间虽然存在分歧,但拥有广泛共同利益和合作空间,并对世界和平与发展负有特殊责任。
华春莹强调,中方对美政策是一贯、明确的。我们致力于同美方实现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同时坚定捍卫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希望美国新一届政府同中方相向而行,加强对话,管控分歧,拓展合作,推动中美关系尽快回到正确发展轨道,更好造福两国人民和世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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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0 21:33:31 | 只看该作者
特朗普任期最后一刻对中国采取的打压措施 © AFP 2020 / Alex Edelman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 政治
15:37 2021年01月20日(更新 15:40 2021年01月20日) 缩短网址 0 018
美国总统特朗普当地时间1月19日发表告别演说,他宣称自己在任期内“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团结世界各国,对抗中国”。那么,对中国“火力全开”的特朗普在最后一刻又采取了哪些对华极限施压的措施?

打压中国科技公司
2019年5月,美国首次对华为进行封锁,禁止华为在未经美国政府批准的情况下从美国企业获得元器件和相关技术。2020年9月15日,美国完全限制了华为使用芯片组的权限,华为面临全面的芯片断供危机。就在特朗普发表告别演说的前一天,1月 18日,特朗普政府通知包括英特尔在内的华为供应商,吊销其向华为供货的部分销售许可证,并拒绝华为其他供应商涉及数十种产品的销售许可证。

美国还以“与中国军方相关”为由,先后三次将共计40家中国公司列入黑名单,其中包括中国航空工业、中国兵器、海康威视、华为、中国移动、中国核电、中国电信等。最近一次发生在1月14日,美国国防部宣布,将中国 9 家企业列入名单中,其中包括中国商飞和小米集团。小米集团回应称,公司一直坚持合法合规经营,并遵守经营地的相关法律法规,服务和产品皆用于民用或商用。公司确认并非中国军方拥有、控制或关联方,亦非美国NDAA法律下定义的中国军方公司。公司将会采取合适的措施保护公司和股东的利益。

特朗普还在移动支付方面对中国企业“挥舞大棒”。美国总统特朗普于当地时间1月5日签署了一项新的行政命令,禁止与8家中国应用软件进行交易,其中包括蚂蚁集团的支付宝、腾讯的QQ和微信支付等。该行政令将在45天后生效。一位美国官员解释说,此举旨在遏制中国软件应用程序对美国人构成的威胁,中国软件应用程序拥有庞大的用户群,并且在访问敏感数据。

干涉香港事务
香港曾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之一,2019年以来香港陷入社会动荡。极端抗议者围攻中联办大楼和香港立法会,侮辱国旗、涂污国徽。

美国先后共四次将内地和香港官员列入有关香港局势的制裁名单,共有35人被制裁,其中包括香港特首林郑月娥和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14名委员等。

1月15日,美国财政部发布消息称,美国对三名中国官员和三名香港官员实施制裁,其中包括中央统战部部长尤权。理由是他们与1月6日香港发生的示威事件有关,此次事件导致50多人被捕。

提升“美台”实质关系

特朗普任期内,美台不断提升实质关系。仅对台军售,特朗普任期内就进行了高达11次。不仅如此,2020年,美国卫生部长阿扎、美国副国务卿克拉奇等高官先后访台。

蓬佩奥2021年1月7日还发出预告,称将要派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克拉夫特于1月13日至15日"访问"台湾,但此访随后被取消。但1月13日,克拉夫特同蔡英文进行了视频通话,并在社交媒体称,由于所谓"大陆的阻挠",台湾不能同世界其他国家分享"抗击疫情的经验"。
蓬佩奥2021年1月9日更进一步宣布取消美台交往限制。他在声明中说,美国国务院数十年来制定复杂内规限制美台官员互动,美国政府如此片面做法意在安抚北京,但不会再如此。他宣布取消一切“自我施加的”限制,行政机关可将以往国务院发布的对台交往准则视为无效。

加大在南海的军事化力度

特朗普政府上台后并未忽视南海问题,也从未停止过相关干涉活动。特朗普政府在南海问题上加大侦察巡航力度,更加倚重军事硬实力,加速推动南海地区的军事化。

仅 2020年上半年,美军在南海的侦查活动就达2000次之多。2020年7月4日美国国庆日当天,美军派出“尼米兹”号和“里根”号航母群在南海海域举行“双航母”演习。这是美军自2014年以来首次在南海举行“双航母”军事演习。2020年11月18日,美国更是一天派出5架侦察机前往南海侦察。
蓬佩奥1月14日声称,美国国务院向涉嫌参与在南海有争议地区大规模填海、建设或军事化,或胁迫阻止其他东南亚国家开采南海近海资源的中国公民实施签证限制。这些人包括中国国有企业高管、中国共产党及解放军海军官员,而他们的直系亲属也可能受此限制。
限制中美人文领域交流

2020年8月31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接受采访时声称,特朗普正在考虑限制中国学生赴美学习。美国国土安全部此后提议对国际学生、交流访问人员和外国媒体代表的签证时限进行规范,新规定将制定“固定逗留期”。

1月14日,美国国家工程院院士、麻省理工学院教授陈刚在其位于马萨诸塞州剑桥市的家中被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经过长达6小时的盘问后,陈刚被保释。他被指控没有向美国能源部披露其从中国的各类机构实体获得的合同、合约以及奖项。中国外交部则呼吁美国停止干扰、破坏中美在科技人文领域的正常交流与合作。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日前将特朗普政府最后时刻采取的打压措施形容为“末日疯狂”。她认为:“美国现政府正在实施‘焦土政策’,忙于‘烧毁每一座桥’,目的是要为即将上任的美国新政府制造障碍。这一点大家都看得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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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0 21:28:08 | 只看该作者

美国两派公开冲突时代的对华策略

2021-01-16 11:56:30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黄卫东 节录


这种殖民统治,不仅仅是掠夺我们的财富,还统治我们的思想,从而在思想文化上消灭我们。曾经担任燕京大学新闻系主任的蒋荫恩教授,曾于20世纪50年代初在《光明日报》上发表《一个燕京人的自白》一文,认为在司徒雷登治下的燕京大学:“不止于宣扬美国物质文明,贩卖美国生活方式,还有更甚于此的,那就是造成青年学生的自卑心理,看不起自己的国家,觉得自己的国家什么都不行,因此也就渐渐地失去热爱自己祖国的心情。

  崇拜美国,鄙视中国——这就是美国兴建燕京大学搞“殖民教育”所达到的主要效果,也是司徒雷登在华近50年“教育活动”的主要效果,很多中国人因此而耻于做中国人。更不用说司徒雷登后来担任美国驻中国大使,执行美国政府分裂中国的使命,被中国人民赶出了中国。然而,如今某些崇美人士又把司徒雷登重新迎回了中国,在杭州西湖边为司徒雷登建起了陵园。

  后毛泽东时代,这些崇美精英又重新走上了中国的主流文化舞台,早在八十年代,就制作纪录片《河殇》在中央电视台播放,大肆宣传西方的蓝色文明,诋毁中国文化。甚至国内曾长期流行美国殖民统治下台湾作家柏杨的《丑陋的中国人》,诋毁中国文化和历史。如今的香港就长期被这种殖民文化所统治,大部分香港人宁愿选择当英国没有居住权的劣等公民,领英国护照,而不愿做香港的中国人,甚至公开要求独立,要求将香港从中国分裂出去,其根本原因,就是香港的意识形态教育,根本就是鄙视中华文化,推崇英美文化的殖民主义文化教育。2019年香港废青们甚至为了反对大陆,居然上街游行支持美国“极右翼白人种族主义者”[15],等于支持敌人消灭自己。

  美国精英建立的国家开始是奴隶制国家;美国精英最初制定的宪法是一个维护美国奴隶制的宪法;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本是美国屈指可数的大奴隶主,直到其死时,都没有释放过一个奴隶。美国林肯之前的十五任总统大都是奴隶主,这都是历史界众所周知的常识。然而,美国精英通过意识形态宣传,却让中国少数精英笃信华盛顿是一个维护民主的明星,美国一建国就是一个民主、自由的资本主义国家。甚至在我国中小学教科书中,有多篇文章宣传华盛顿。人民教育出版社小学五年级语文下册课本收录虚构的华盛顿砍樱桃树的故事,表扬华盛顿诚实的品质;高中历史教科书则宣传华盛顿拒当国王,体现华盛顿的民主精神,将美国的意识形态宣传复制到中国的中小学教科书上,在中国推行美国的意识形态教育。

  我国中小学教材还普遍将优良品质与西方人关联起来,而中国人则与恶劣品质关联起来[16],书中大凡做好事,有好品质的主人公,都是西方人,相反,则都是中国人。这些教科书已经成为鄙视祖国文化,宣扬美国意识形态的主要工具之一,洗脑了数十届毕业生,使大陆与香港的差别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同样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更加可怕的是,这些崇美精英在美国殖民文化思想统治下,相信中国人就是劣等人,早就该消灭的劣等人,从而自觉地配合西方行动。一个著名的例子,就是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就开始的独生子女政策,在美国和西方以联合国名义提供的经济和学术援助下[17],建立了整套的学术体系和管理体系,整整在中国推行了35年,直到最近几年才终止,致使中国出生人口萎缩,老年化十分严重,于此同时,却在近几年大力引进人口,要腾笼换鸟,让外国人代替中国人占据中国。

  崇美精英们将香港交给被英美洗脑的香港香蕉华人管理,继续执行殖民地制度和文化,指望香港成为大陆今后改革的样板,从而可以在中国复制英美的殖民地制度和社会,从而可以成为他们心目中的另一个“美国”了。他们看不到,美国实际是殖民者的美国,不是被殖民的土著的美国。美国和西方推行的殖民地文化,是有利于殖民者,而不是有利于当地土著的。美国的土著都早已被美国殖民者亡国灭种了。也许他们就是希望让中国成为被亡国灭种的印第安人,因为在这些洋奴看来,中国人就是不该活在世上。稍微了解一下香港人对大陆的看法,你就能理解洋奴们就是这么看的。

  这一切文化意识形态的形成,都与美国建立的中美国殖民经济模式的推动作用相关,在这个经济模式下,美国在国内有大批合作的买办,在经济上也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按照国内高官们说法,“当前中美已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交融格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离不开谁”的利益共同体。“中美经济关系有点像夫妻,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虽然也有吵架,有分歧,但是都必须增进了解,增强互信,培育共同的生活基础。” “我们两家不能走离婚的路,像邓文迪和默多克,代价太大了。”

  精英们公开的主张是与国际接轨,所谓与国际接轨,名义上是遵从国际协定,但这个“轨”主要是西方精英主持制定、由西方控制推行的,实际就是遵守西方制定的规则和制度。不仅要按照西方的解释执行它们,还要接受西方的评判,判决是否确实执行了西方定下的规矩。在鼓吹者看来,西方似乎是公平公正的化身,是无私的天使了。但实际上,西方公开的基本公理,也是西方向我们推销的主流经济学的基本公理,就是人都是自私的,都是追求自己的私利的。在西方推销的意识形态经济学看来,追求私利是人的本性,不追求私利就不是人类了。但崇美精英们却十分迷信美国精英的意识形态宣传,将美国的意识形态当真理,将美国和西方精英看成是天使,是照亮人类的灯塔。

  很多年前,精英们就将官员们大批送到美国哈佛大学行政学院,让美国教授为中国培养官员了,很多高级官员都有哈佛学习经历。精英们如此笃信美国,自然就十分信服美国精英推销的制度和文化,于是在经济上就推行美国推销的殖民地制度和政策。精英们总结的所谓北京模式,目标与美国精英推销的华盛顿共识[18]是完全一致的[19],就是美国为殖民地定制的宏观经济政策和制度,差别仅仅在于,美国人要求休克疗法,一夜之间完成制度转换,精英们则是逐步过渡,防止失去权力和翻车。

  在文化领域,大批崇美精英把持了主流媒体。环球时报胡主编就是这样一个人物。他每日笔耕不辍,在环球时报上每期必发表文章,评论时事,还每天在微博上坚持更新。作为一家官方主流大报的主编,为中国利益说话,是其基本职责,责无旁贷。但是,胡主编的很多文章,都是貌似站在中国立场,维护中国利益,实际上却是在宣传美国和美国文化,从根本上说,是为美国利益服务。

  例如,胡主编每年都会亲自写文章,以环球时报社论形式发表,名义上是批评主张让西方殖民中国三百年的刘晓波,实则是借此介绍刘在美国和西方获得诺贝尔奖,名利双收,甚至在刘死后,仍然不断找机会写文章介绍这一点。胡所主持的环球时报上类似文章也很多,其基本特点就是介绍与西方意识形态靠拢的洋奴们如何在西方被表彰,大获成功,推动更多人向他们学习,成为西方意识形态的迷信者,虽然总是批评美国借此干涉中国内政之类。

  相反,他们从不介绍洋奴们在美国的凄惨遭遇,甚至限制人们传播,例如,崇美分子丁建强天天在推特上宣传美国的平等,人权等普世价值,还不忘攻击中国,在美国感染新冠后,却连住院治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硬抗,最后悲惨地死去,显示华人在美国就是做最忠诚的走狗,都是最先被放弃的低等走狗,但在知乎上却被故意隐藏起来,防止人们了解美国真相,破坏他们所宣传的美国形象。

  2018年末,胡主编甚至在环球时报年会上公开说,“与美西方的关系是中国的核心利益”,暗示为了维护“与美西方的关系”,可以接受任何丧权辱国条件,实际就是主张对美妥协投降。胡主编在微博上还公开说“不要让贸易战把我们逼左、逼保守了”的言论。这也是一条汉奸言论。这一言论和慈禧太后的“宁赠友邦,不予家奴”说法以及蒋介石的“宁亡于日本,不亡共党”的主张,在逻辑上是完全一样的,本质是把国内不同政治力量之间的矛盾,看得比可能导致亡国灭种危机的民族矛盾还要重,宁可亡国,也不能让其他政治力量占上风。

  最近胡主编在微薄上说:“(中西)双方存在的是意识形态摩擦和冲突,是利益博弈”;“我要重申,中西价值观的共同性要远大于分歧,美国和西方一些人就是要把中美冲突说成是价值观对立,我们决不能掉入他们的话语陷阱,真把中美和中西推向价值观对抗。”

  胡主编的意思十分明白,就是反对在价值观上与西方对抗。在美国主张双方价值观对立,推进对抗的宣示面前,胡主编反对对抗,实际就是主张不抵抗,就是主张投降,从而就不会与西方对抗了。郭松民先生指出,“不抵抗,就不会有冲突!这就是胡锡进的逻辑”。对胡主编的诸多主张,有很多很精辟的分析。

  虽然中西价值观有非常多的共同点,但最重要的方面是不同的。美国的价值观是维护美国的利益的,而中国的价值观是维护中国利益的。如果利益不同,无论价值观有多少相同点,双方的价值观都是在根本上是不同的。要想两者一致,哪怕是要求主要方面一致,最重要的就是要双方利益一致。主流精英们坚持与国际接轨,要在意识形态上认同美国和西方,让美国和西方判决双方分歧,到了利益冲突时,就必然毫无抵抗力,只能接受美国精英的判决。

  虽然意识形态领域的不抵抗,不会象战场上的不抵抗,导致被俘虏和屠杀,不会形成南京大屠杀死亡30万人的惨剧,但长期以来的不抵抗,已经形成了严重后果。就美国方面来看,民意调查表明,美国对中国持有负面看法的人,已经高达73%,这是一个敌对国家才能达到的比例。

  在美国的参众两院,虽然两党议员们在国内议案方面对立十分严重,只讲党派分歧,常常为此打得不可开交,但在表决对付中国的议案时,都十分一致,很少有反对者。议员们十分热心于发起攻击中国的议案,最近几个月甚至到了每周都能通过几个议案的频繁程度。特朗普政府同样每周都要针对中国发布诋毁和损害中国利益的文告和行政命令。如果有一天,美国精英们决策军事进攻中国,估计也不会有多少民意反对。美国精英早已完成了向中国宣战的民意动员。这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美国民众响应毛泽东的号召反战,导致美国不得不承认侵越战争失败,形成鲜明对比。

  毛泽东主席告诫我们,不是东风压倒西方,就是西方压倒东风。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指出:“尽管我们与苏联在军事、经济和政治上进行竞争,但意识形态是我们争夺的根源。如果我们在意识形态斗争中打了败仗,我们所有的武器、条约、贸易、外援和文化关系都将毫无意义。”

  虽然美国主流媒体谎言满满,连美国总统特朗普先生都看不下去,当面批评他们造假,还经常在推特上批评他们都是假新闻,但在全世界,仍有很多人十分迷信。在中国,主流媒体几乎成了美国主流媒体的传声筒,经常转载报道美国主流媒体的谎言,甚至在中国的中小学教科书中,美国的大奴隶主华盛顿总统都变成了推动人类民主的明星人物。问题是,这种无脑的宣传美国意识形态,造成的后果恐怕十分严重,不仅对个人如此,就是对国家同样如此。

  苏联的戈尔巴乔夫就是赫鲁晓夫推行和平外交,放松意识形态斗争后产生的大量苏联崇美者之一,上台后,很快就放弃宣传自己的意识形态,转而宣传美国和西方的普世价值,没几年,就让很多苏联人放弃了信仰,自行将苏联解体。有人批评苏联有2000万苏共党员,“竟无一人是男儿”,问题是男儿们早已在思想上被征服了,都很支持解体,消灭苏联“独裁“的社会主义体制。他们纷纷走上街头,十分英勇地拦住了反对分裂的军队,包括庞大的坦克洪流。解体后苏联境内各国人口长期持续下降,死亡率上升,其中俄罗斯男性人均寿命下降了10岁之多,人口损失直追二战,给苏联人民带来的巨大的灾难。这就是美国文化侵略的巨大作用,它比美国庞大的核武库还要有用得多。

  苏联解体,冷战结束后,美国借助意识形态攻势,在东欧、中东、北非和拉美很多国家发动当地洋奴搞颜色叛乱,颠覆了几十个国家政权,使广大第三世界国家陷入内乱,因战乱导致的贫困增加的死亡,很多国家更是数以百万计,给各国人民带来了惊天的灾难。这极大地削弱了他们的反抗能力,方便美国扶植代理人,搞殖民统治,从而攫取巨大的利益。但这样明显的文化侵略后果,在崇美精英看来,反而是美国和西方帮助他们推翻了独裁和暴政,给这些国家带来了民主自由等普世价值。

  就中国来看,在“与国际接轨”的宣传下,崇美、媚美、跪美和恐美的国人越来越多,在主流网路上常常一呼百应,粉丝常常以百万计。他们往往站在美国人一边,公开维护美国人利益。美国人的欢乐和悲伤,都能让他们感同身受。

  更加荒唐的是,胡主编天天在主流大报和网络上推销宣传西方意识形态,却被看成是维护中国利益者,被誉为四大国师,是中国主流媒体的战狼,拥有2400万以上粉丝,一呼百应。相反,那些公开的崇美公知们则对他很有意见,嫌弃他崇美媚美不够直截了当,不够旗帜鲜明。例如,在网友质疑方方日记的时候,胡锡进曾经力挺曾任湖北省作协主席的厅级高官方方,称一个多元的社会应该包容不同的声音。自从方方日记在外国出版的消息传出后,胡锡进就表达了某种担心,认为方方日记的出版,正好给西方送去了政治炮弹,并且暗示,全体中国人民可能要为方方日记在外国的出版买单。当时西方正在大肆要求索赔中国,方方则公开回应说,你算老几?

  去年纪念抗美援朝七十周年,中宣部对外宣传主推的电影《金刚川》,实际是宣传美国的意识形态,例如,在电影结尾,美军轰炸机面对志愿军用人墙搭起的浮桥,竟然故意将炸弹投到了他处。整部电影从不同角度展示了美军可以肆无忌惮屠杀志愿军的能力,但在最后却放过了志愿军,没有屠杀志愿军,让志愿军用人墙建起的浮桥能够正常通行,完成他们的任务,好似在告诉观众,志愿军的胜利或者平局,是美国大兵善良忍让的结果,还通过对话,表明他们故意放过志愿军,都是善良的人类,彻头彻尾地宣传美国的普世意识形态神话。这都表明,主流精英们宣传推销美国和西方意识形态,肆无忌惮。

  另一方面,则是限制宣传奠定共和国基础的红色文化。例如,去年上映的电影《古田军号》介绍毛泽东建立人民军队政治基础和强大根源的历史电影,本应大力宣传和重点放映,但《古田军号》上映之初便被管理部门冷藏,院线排片稀少,只有百分之零点二的排片,而且大多排在观众稀少的时段,最终《古田军号》的票房刚刚五千万,与政府力推的《金刚川》超过11亿票房形成鲜明对比,更不能与去年上映的歌颂国民党电影《八佰》30亿票房相比。

  如今从根本上批判美国和西方意识形态的声音,在中国的主流媒体都已经很难见到,就是在网络,都被限制到一角,很少有人听到,一旦声音大了,就被网络管理者掐死。胡主编们天天推销美国的意识形态,不但不遭遇反对,反而在当权的管理者中支持者众多,这都充分显示,美国和西方的殖民主义文化早已深入中国主流,占领中国整个社会了。

  虽然习主席十分重视意识形态斗争,强调四大自信,包括文化自信,反对历史虚无主义,要求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牢牢掌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管理权、话语权,但我国意识形态领域的精英们却天天”与国际接轨“,宣传推销美国和西方的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让一个社会主义中国被资本主义美国的意识形态所统治。这都与美国精英推行的全球化,实际是全球殖民主义有关。

  特朗普本是一个商人,从未当过官员,本是美国体制外人士,并不了解美国的国内外政治和外交,主要借助互联网平台和美国两大区域利益矛盾登顶担任总统。但实际上美国的资本力量十分强大,即使现在特朗普还是正式的美国总统,却早已没有多少权力了,甚至连在美国的网路上发言的权力都被剥夺了。但特朗普在担任总统的4年间,几乎天天批评美国主流媒体是假新闻,让美国主流精英的意识形态神话暴露,早已引发资本集团及其领导的美国建制派愤怒。特朗普被搞下台,是必然的,而新上台的拜登,重拾通过接触对付中国,也是必然的。

  但拜登为代表的建制派并非要与中国友好,而是要通过接触和文化侵略对付中国。特朗普时代通过讹诈取得的成果,必然还会继续,而美国敌意中国的民意早已形成,对中国施压的力度不断加大,在过去几个月,美国国会每周都会通过多个制裁中国的法案,崇美精英们除了几声抗议之外,从不采取实质性措施,例如,近日美国国务卿彭佩奥公开宣布,取消与台湾交往的所有官方限制,已经彻底废除了中美建交基础。国内洋奴精英高举与国际接轨的旗帜,积极配合,对美国的单方面退让投降早已形成。在这样的美国民意支持和中国崇美精英妥协退让的配合下,美国新一届政府和国会必然加大敌对中国的步伐,包括美国对分裂台湾的支持力度只会进一步增加。

  拜登上台,很可能发起新的一轮攻势。早在去年8月底,拜登领导的美国民主党在公布的新党章中,将“一中原则”删除,仅履行所谓“与台湾关系法案”。而根据“与台湾关系法”,美国可向台湾出售武器和干涉中国内政,阻挠台湾与中国大陆的统一。美国精英在肢解中国台湾一事上早已走得很远了。问题是崇美精英们虽然做些抗议之类的表面文章,在内心从不质疑美国精英,早已认同与国际接轨,接受了美国精英判决中国政治黑暗的结论。这才是崇美精英们不敢回击美国的根本原因,从而不会采取实质措施。本来维护领土主权完整,是宪法赋予政府神圣不可缺少的职责,但在西方文化侵略下,宪法在崇美精英们心目中恐怕比不上与国际接轨。

  在特朗普上台后,频频动用脱钩威胁,持续不断加大攫取中国的主权,使中国负责生产和储蓄,美国负责消费[20],变成了中国负责免费生产了,精英们仍然一如既往地对美妥协退让。虽然习主席曾在20195月否决了文字上就不平等的贸易协定,但仍然无法阻止崇美精英们妥协退让的步伐。甚至在新冠疫情在这个率先爆发后,美国主动中断与中国的往来,精英们仍然一如既往地奉送各类物资给美国和西方。还不断出台开放政策,实则是将维护国家利益的政府权力交给西方资本家,让西方资本家在中国肆无忌惮地牟利。如今美国又恢复了与台湾的官方交往,去年美国副国务卿就跑到台湾做官方正式访问,近日国务卿彭佩奥又宣布取消与台湾交往的一切官方限制;英国、澳大利亚纷纷派军舰加入了侵犯中国南海的西方联军。精英们仅仅是让外交部发言人抗议。

  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应对西方侵略历史,早已告诉我们,对美国和西方的妥协和退让,让西方不劳而获,必然招致更大规模的侵略和掠夺。美国逐步蚕食中国的策略正在不断取得进展,1972年中美发布上海公报,美国公开承认,台湾是中国领土;但如今美国已公开将台湾看成是独立的国家了。笔者预测,在崇美精英们的妥协下,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台湾会再一次被公开放弃,就像历史上的琉球群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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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初期乡村文化振兴是如何开展的?毛泽东强调这几点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李炼石 时间:2020-12-31


实现乡村文化振兴既是一个当代命题,更是贯穿近百年来党领导中国乡村现代化事业的长期主题之一。回望历史,毛泽东在实现乡村文化振兴问题上有着可贵探索,其中的精神内核对今天乡村文化振兴仍有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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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毛泽东的号召下,农村题材成为文艺创作的热点。作家柳青融入农村,运用鲜活的农村素材写成《创业史》,为探讨中国农业应该走怎样的路,提供了鲜活的例证。左一为柳青。

让乡村从传统历史叙事的边缘、盲区中走出来

近代以前的中国文化传统虽然历来不乏“民本”“重农”等思想,甚至在名义上“民意”即“天意”,但本质上民众仍然被视作供封建士大夫驱遣的被动、无知的“群氓”,在文化上身处边缘和“暗角”。这种价值取向若得不到根本扭转,中国乡村乃至中华民族的精神面貌就不可能真正走向“现代”。对此,毛泽东指出,必须革除封建旧文化对农民的压迫,提高农民的文化地位,在他的提倡和努力下,旧文化的丑化、矮化农民倾向被从根本上否定,农民成为新文化的主人,近代中国文化在理论设定上实现具有深远意义的“价值转向”。

毛泽东不仅强调中国农民内在地具有勤劳、勇敢、智慧、乐观等宝贵品质,指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且与当时的进步文艺工作者频频互动。新中国成立后,文化大众化特别是尊重乡村、尊敬农民的精神内涵,一直贯穿于毛泽东探索社会主义文化改造和建设历程。在他的号召下,农村题材成为文艺创作的热点,《红旗谱》《创业史》等反映农村新秩序、新气象的文学作品,以及赵树理、柳青等与农民血肉相连的现实主义作家大量涌现,有力配合了当时农村的社会改造和移风易俗。例如,柳青在《创业史》中运用鲜活的农村生活素材,深刻描摹了党领导的农业合作化运动给中国农民的思想、情感、思维方式、心理状态等带来的巨变,用生动的农村故事讲述了农民“翻身”特别是“翻心”的伟大转折。《创业史》一经发表便在农村引起热烈反响,主人公梁生宝也成为土地改革和合作化进程中经典的农民形象,鼓舞了几代人。总体上,大批农村题材优秀作品的出现,使农民在文化舞台和社会舆论中不再是曾经的旧戏舞台上的“渣滓”,而是成为有血有肉的主流、正面形象;乡村也从传统历史叙事的边缘、盲区中走出来,开始以昂首阔步的崭新面貌赢得全社会的关注和尊重。可见,文化环境的转变为乡村精神面貌的彻底革新奠定了基础。

以本土文化资源促进乡村文化内部凝聚整合

毛泽东认为,分散、低效的小生产以及文化的低迷和心态上的自卑,与社会主义和现代化的要求是格格不入的,必须帮助农民在思想文化层面进行社会整合和动员,使他们“组织起来”,对乡村社会结构和文化生态加以彻底改造,增强农民的自主性、能动性和创造性,从根本上改变乡村落后的面貌。对此,毛泽东的主要探索方法之一就是利用农民熟悉的乡村话语、本土素材,增强乡村文化的凝聚力和农民的集体身份认同感。

首先,利用本土素材,塑造乡村“地方性知识”,重塑乡村生活的公共性,引导农民变“散”为“聚”。在乡村社会传统的父权、夫权、族权、神权等因素被否定后,党的组织领导成为最关键的组织资源。在有大量传统因素遗存的乡村社会,除了依靠行政手段、物质利益引导来动员农民外,还必须依靠与生活密切相关的“地方性知识”来建立和维持新的社会秩序,即要求一定范围内的农民要尽可能成为一个分享共同历史记忆、遵循一致或近似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有共同或近似生活理想的集体。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配合土地改革、农业合作化和农村社会主义教育,各地遵照毛泽东和党中央的指示精神,广泛开展开会诉苦讲家史村史“算细账”“忆苦思甜”“典型思想讨论”等活动,大致内容都是依靠动员农民结合自身生活实际,主动发声来营造群体情感,进而引导农民以集体的、阶级的观点去认识社会历史,理解并贯彻党的政策。例如,为动员农民落实土地改革政策、保障抗美援朝,毛泽东指出必须在全国农村普遍开展组织动员和宣传教育,“务使全国每处每人都受到这种教育”,以帮助农民真正理解土地改革和爱国增产运动的重大意义;为了提高农民的思想觉悟,中央要求在开展教育动员时应当注意“使农民的生产和国家的要求联系起来”。总之,此类活动充分利用乡村本土素材,通过引导农民群众“说话”,使涣散、凋敝的乡村社会文化空间被公共议题、共同记忆所充实,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不断强化的集体精神乃至阶级感情。曾经一盘散沙式的农民逐渐建立阶级归属感和集体凝聚力,乡村形成自身的舆论和村庄文化,乡村生活的公共性明显提高。这对乡村社会结构和基层政治秩序的破旧立新具有关键意义。

其次,发掘乡村文化资源,促进群众性文化事业,引导群众自我宣传、自我教育,增强乡村文化主体性。在文化大众化的时代背景下,毛泽东一方面要求文艺工作者要“下乡找农民”,另一方面强调在农民的日常生产劳动中蕴藏着许多优秀文化素材,较之文艺工作者的创作,它们往往因更符合农民的接受能力和客观需要而更有生命力。因而,毛泽东大力倡导农民群众充分挖掘生活化的内容,进行加工创作,同时大力开展农村群众性文化活动,让他们真正成为新文化的参与者和创造者。比如,他充分肯定农民“不但是好的散文家,而且常是诗人”,“民歌中便有许多好诗”,中国新诗歌的发展出路“第一条是民歌”。1958年,毛泽东在全国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民歌运动”,意在动员农民自发挖掘乃至创作民歌来彰显英雄气概,进行自我教育和自我鼓舞。在毛泽东的倡导下,各地群众性文化活动都活跃起来。尽管当时的群众性文化活动在内容和形式上比较粗糙,但农民在自己熟悉的生活话语中实现了自我组织、自我教育,在“自己演、演自己”的过程中对乡村文化增强了自主性、自信心、自豪感,乡村社会的“精气神”逐渐凝聚起来,农民那种被动、怯懦、“感觉事事不如人”的文化心态也得到历史性的扭转。

传承发展提升乡村文化的价值品格

价值观决定着文化的性质和方向。一种文化要立起来、强起来,从根本上说取决于凝结和贯穿其中的价值观的生命力、感召力。要彻底扭转乡村、农民的落后精神面貌,就必须重塑乡村文化价值品格和价值追求,清楚地表达新的时代条件下农民应当崇尚什么、乡村应当提倡什么、未来乡村应该是怎样一幅图景,并充分发挥这些价值观念的教育引导作用。

毛泽东大力倡导继承传统农耕文化的优秀精神内核并赋予其当代价值。以对农民群众的能动性认识为例。毛泽东认为,中国农民自古就有吃苦耐劳、勤勉顽强的性格,虽由于封建生产关系的长期延续而不可避免地带有小农的盲动色彩,但“群众有伟大的创造力”,只要善加引导和改造就能够符合社会主义的时代要求并化作乡村发展的精神动力。他反复强调,“我们应当爱惜农民和干部的任何一点微小的社会主义积极性”,要引导农民将朴素的能动性改造为符合社会主义建设要求的“敢想、敢说、敢做的大无畏创造精神”。在主持编辑的大型文献《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中,他选编了农业合作化运动中各地农村的先进事迹报道,并撰写一百余篇按语,亲自讲述农民在农业合作化运动中的事迹,其中不少都是农民敢拼敢闯、克服重重困难甚至“土法上马”进行生产建设的故事,体现着憨厚质朴、吃苦耐劳、勤勉顽强、诚实肯干等中国农民传统品格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焕发出的新生机。

毛泽东对乡村文化品格的传承改造提升,明确表达了乡村及其文化发展价值导向,清楚表达了迫切要求改变命运的农民群众对理想乡村生活的期待,描摹了党和政府以及社会各界对社会主义新农村、新农民的愿景,彰显了乡村的独特价值。尽管当时的乡村经济文化发展水平尚待提高,但乡村已不再是凋敝残破的家园,而是成为寄托着社会主义劳动者、奋斗者美好期许的生机勃勃的热土。

讲好乡村故事,提高乡村社会的文化地位

乡村文化不仅产生、服务于乡村,更应成为现代中国新文化的活跃组成部分。只有促进社会化传播,乡村文化才能更好地巩固自身的主体性,增强内生活力,进而彰显自身的独特价值。

20世纪50至60年代,在“缩小三大差别”“反修防修”“培养革命接班人”等政治话语背景下,工农商学兵等“各条战线”纷纷总结先进经验、树立先进典型,广泛开展学习、竞赛,掀起了“比学赶帮”的热潮。尽管有特殊的政治动因,但毛泽东大力推动乡村故事的社会化传播,使乡村价值、乡村故事成为“比学赶帮”的活跃参与者,说明乡村价值理念、乡村先进事迹绝不是乡村内部农民群众的“自说自话”,而是应该加以挖掘和宣传,使其跃出工农城乡二元藩篱,在乡村之外的社会生活其他领域产生鼓舞乃至教育作用。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时期毛泽东还亲自写诗宣传乡村典型。例如,两首《七律·送瘟神》歌颂了乡村干部群众努力消灭危害困扰乡村已久的血吸虫病的事迹。他还表示这两首诗是“宣传诗”,“略等于近来的招贴画”,在宣传乡村健康防疫工作方面可以“聊为一臂之助”。又如,《七律·到韶山》也以豪迈遒劲的笔触,向全社会讲述了乡村的巨大转变和“遍地英雄”的崭新面貌。这些描写乡村、讴歌农民的诗作广为传唱,产生巨大的社会效益,对提振农民“精气神”、促进乡村精神面貌提升的作用是超越时代的。

(原标题:回望新中国初期乡村文化振兴的有效探索)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 李炼石(作者单位: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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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5 02:52:28 | 只看该作者
精准扶贫的成果,正被外来宗教收割
超级学爸 · 2021-01-13 · 来源:超级学妈




这边党和政府想尽一切办法精准扶贫,那边马上就被教会精准收割。很多宗教内部的神职人员,嘴里都是信仰,心里其实都是生意。
  昨天写到,河北省的疫情,揭开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事实,那就是外来宗教,正在中国跑马圈地、疯狂蔓延。
  事实一:石家庄疫情最重的藁(gǎo)城区小果庄,一些信教的村民,每周三、周五、周日会聚集在一个家庭进行宗教活动,每周至少两天,大概有几十人,都是岁数偏大的老人。
  这个消息来源是《健康时报》采访小果庄村时,村里的某位路姓负责人说的。而《健康时报》是人民日报社主办,是国内医药卫生健康类媒体中最有公信力的媒体之一。
  我国法律规定,集体宗教活动应当在经过登记的宗教场所活动。而家庭教会,没有经过登记,理论上是非法的宗教组织。
  在住宅内,政府管理很困难。首先你不能不让人串门吧,哪怕每人都拿一本圣经,进门以后干什么也不好干涉吧。
  就算有人举报非法传教,你进去调查,他们说在斗地主,剩下的人在围观,你也没办法。也正因为隐蔽,家庭教会成为很多邪教的壳子。
  韩国很多邪教,借着基督(耶稣)教的名义,在中国疯狂传教,走的就是家庭教会的模式。有的已经被证实是邪教。
  家庭教会的发展,触目惊心。不只是在农村,城市也有。我上大学的时候,还被师妹拉去过教会,看电影《耶稣传》,一群人神神叨叨跪地祈祷。
  事实二:根据公众号河北共青团公布的行动轨迹,石家庄多位确诊病例,跟这种定期活动有关,规律十分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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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三:当地教堂林立,小小的藁城境内教堂有15座,分别是兴安教堂、小常安教堂、北营教堂、角中教堂、顺中教堂、北马村教堂、表灵教堂、北桥寨教堂……
  藁城总人口77万,公办初中只有9所,公办小学也只有28所。小果庄所在的增村镇,只有两所初中——藁城七中和增村镇中学。
  其中离小果庄最近的教堂是北桥寨教堂,距离只有五六百米,气势恢宏,这所教堂,可以容纳3000人参与弥撒,与周围低矮的平房形成强烈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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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桥寨教堂在旧社会劣迹斑斑。
  解放前,比利时籍天主教神甫雷振远,利用天主教身份为掩护,从事反革命活动。
  正定教区神甫吴雅阁和北桥寨教堂神甫赵雅客,利用教徒深入解放区的优势,接近我领导机关,收买基层人员刺探情报,并从事暗杀活动。
  1948年秋,他们了解到我中央负责同志住地, 迅速通知军统,派飞机前来轰炸西柏坡等中央负责同志和中央机关住地以及石家庄市。
  20世纪60年代中期,藁城的12座天主教堂全部被拆。可是改革开放后,宗教势力卷土重来,教堂不但比以前多了,还多次重建,规模一次比一次大。
  北桥寨教堂的确是经过登记注册的合法教堂。但是教堂合法,只是身份合法,不代表这里的一切活动都是合法。
  就好像很多传销公司也有营业执照,但是照样不妨碍这些公司超范围经营,干一些违法的勾当,很多宗教场所也是一个逻辑,利用合法身份做掩护,做不合法的事。
  我认为,这个教会有向未成年人传教的嫌疑。2018年3月,这里举行了盛大的节日活动,有1500人参加,其中有不少共产主义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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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教堂是合法的,但是请这么多未成年人来参加活动,经过当地民宗委批准了吗?看到没,外来宗教也知道从娃娃抓起,开始跟我们争夺未来了。
  事实五:基督教在我国发展迅速。2018年《中国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和实践》白皮书中记录,天主教徒600万人,神职人员0. 8万,基督教徒3800万,神职人员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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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1997年的《宗教信仰自由状况》白皮书记录,有天主教徒约400万人,教职人员约4000人。基督教徒1000万,神职人员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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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21年间,天主教徒增加了50%,神职人员翻了一番;基督教徒更是暴增2.8倍,神职人员增加了2.2倍,远远超过了人口增长速度。
  更可怕的是,这还不包括家庭教会和地下教会。家庭教会和地下教会的信众规模,要比合法登记的教众还要多。
  因此,国内外很多专家估计,信广义基督教(天主教和基督教)总人数有可能超过一亿,比党员还多。不少专家认为,未来15年内,中国将成为世界上基督徒最多的国家。
  可以看出,外来宗教正在走一条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久而久之,会动摇社会主义中国的群众基础,动摇中华文化的根基,对民族精神是一种腐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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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外来宗教值得警惕?因为宗教本身就是一种意识形态的表现形式。外来宗教的发展壮大,对我国现有意识形态是一种侵蚀,两者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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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督教、伊斯兰教、天主教、犹太教、东正教等,都是一神教,他们都有一个无所不在、无所不能、主宰世界、具有超自然能力的神。
  而且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这个唯一的神来实现逻辑自洽。比如他们把别人的奉献归于神的安排。明明是党和政府千辛万苦在扶贫,扶到最后,人家感谢的是神。
  有一个新疆维吾尔族老太太的案例。有人问她说:你信真主,但你儿子又是共产党,那你是信共产党呢,还是信真主呢?
  老太太是这样回答的:安拉创造了世界,也创造了共产党。没有安拉,就没有世界,也就没有共产党,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所以一神教一旦推广开来,改变的是整个民族的脑回路。整个民族的思维,都有一个前置条件,那就是存在一个无所不能的神,现实中的一切都是神的安排,包括新冠。
  美国的疫情为啥控制不住?我认为跟宗教信仰有关。因为这是神的安排,所以抵抗也没有用,该得自然会得,不该死自然不会死,死了反正也是去见上帝,无所谓了。
  最荒诞无稽的,2020年4月,美国国内一家电视节目中,邀请到了一位知名牧师Kenneth,用所谓的“神谕”对新冠疫情危机进行驱赶,跟旧社会跳大神有啥区别?
  他这样装神弄鬼:我以耶稣的名义,以先知的身份,对“你”进行审判。你快出去!你的力量已经被我破坏!
  主持人大喊“哈利路亚”结束了祈祷,经过几分钟的大喊,Kenneth对摄像机表示:美国又恢复了原样。美国的确很快恢复了原样,只不是每天确诊二十万的原样。

  说实话,我真不希望我们国家变成这样。每每想到各种宗教夹杂着洋迷信,在中国跑马圈地我就心痛。
  很不幸,为啥农村宗教蔓延这么迅速?就是利用农村老人文化程度不高好忽悠,用魔鬼吓唬、用看病不用吃药来忽悠……
  当然,我相信共产党崇高品格,是施恩不望报的,但问题是扶贫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因为被教会收割了。
  河北一位送煤球的老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挣钱很辛苦,但他每周都要给教会捐100元,一年就是5200元。美其名曰,花钱买平安。但是医保一年才280元吧。

  这边党和政府想尽一切办法精准扶贫,那边马上就被教会精准收割。很多宗教内部的神职人员,嘴里都是信仰,心里其实都是生意。
  我国宪法虽然规定了公民享有宗教信仰自由,但是有人拿鸡毛当令箭,披着合法的外衣干着违法的勾当:第一,在非宗教场合传教;第二,散布洋封建迷信;第三,借机敛财。
  中国农村,外来宗教野蛮生长,也有一些社会原因。
  第一,城市化进程中,农村空心化了,很多空巢老人,没有人关爱。很多教会组织,让他们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但是付出的代价是沉重的,改变了敬天法租的传统信仰,丢掉了优秀的传统文化,甚至被收割了韭菜。
  第二,农村发展相对滞后,农民收入偏低,抗风险能力比较差。一旦遇上困难,容易走上求神拜佛之路,但求神拜佛又被列为封建迷信,基督教乘虚而入。
  第三,农村物质生活相对贫乏,精神生活更是真空。唱戏的少了,放电影的少了,图书馆文化馆更是没有。
  第四,基层组织在这方面投入不够(也许投入到其他方面了),农村意识形态和文化宣传工作几乎为零。
  最后我提几点建议。第一,加强对非法宗教活动和邪教的打击;第二,加强对不信教群众的保护;第三,全社会要关爱空巢老人;第四,农民业余文化生活搞起来。
  希望中华大地永远乾坤朗朗,希望中华文明永远独树一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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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4 13:00:20 | 只看该作者
农民工的“失落”与基督教的“救赎”

2021-01-14 11:24:57  来源: 沉思的托克维尔   作者:艾尔文团长




  食物主权按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我们国家信奉宗教的人不多,官方统计的数据似乎也佐证了这种印象。但实际上,在大量城市边缘和农村地区都有很多未登记在册的隐形教徒,而这其中农民工群体占据了不可小觑的力量。究其原因,并非是很多标榜爱国的中产斥责的那样认为农民工崇洋媚外,而是因为基督教为他们提供了一种可以互助的自治组织。

  在城乡差距日益拉大、圈层隔绝严重的今天,这些来自五湖四海,漂泊异乡辛苦讨生活的农民工处在一种传统乡土社会的血缘乡情纽带失效,大城市又不接纳他们的尴尬处境中,而基督教填补了这种需求空白,发挥了纽带和团结的作用,帮助他们解决了在陌生社会里诸多切实的生存问题和精神情感需要。因此,当我们看到基督教在农民工群体中大量传播的表象时,更应该看到的是他们作为被抛弃的弱势群体无处发声、无法得到应有权益的社会问题本质,以及反思当我们高谈爱国时,是否先做到了关照自己的同胞。

  作者|艾尔文团长

  转载编辑|洋芋

  后台编辑|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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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有多少基督徒?2018年官方发布的宗教白皮书显示我国有3800万基督徒,约占人口的2.71%,看起来不多,但官方的数字只包含在基督教协会登记在册的,大量城市、农村中的隐形教会并未算入其中,这部分人的数量也不少。相比于官方,海外的估计要高得多,比如2010年世界基督教资料库认为中国基督徒的数量超过1亿,其中家庭教会成员7000万人。如果按照他们的调查结果,则中国基督徒的数量比党员都要多。

  真实的结果到底如何呢?恐怕中国没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但就我个人的经历讲,基督教,尤其在农村、农民工群体中,绝对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考虑到这部分人口的基数,海外对于基督徒数量的估计也绝非空穴来风。

  农民、农民工一直被视为最保守的力量,但为何他们比城市中的人还要信奉基督教,他们难道比城市更西化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农民和农民工信仰基督教,并非是他们多么仰慕西方文化,而是基督教切实解决了他们的困难,满足了他们这样漂泊异乡边缘人的需要。

  2014年,我参加学校的志愿活动,内容就是教授农民工子弟课程,当年,北京聚集着大量的农民工,他们子弟的教育问题变得异常棘手,但是北京的各学校又不愿意接受他们,因此只能成立一个个打工子弟学校,这些学校的质量往往很差,无论是硬件设施还是师资力量都极为缺乏,他们没钱聘请正规的老师,因此只能通过提供志愿证明的方式和大学学生组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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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教授的子弟学校是在房山区,在一个农民工的社区内,只有几间破砖房,中间有一块空地作为活动场所,这就是学校的全貌,如此简陋的条件,却容纳了六个年级的学生。当时我们每两个人去教一个班。当时农民工孩子给我的第一感受是顽劣,实在是太难管了,最后我靠着给他们放动漫以及显示武力才勉强进行下去。

  几次之后,大部分同学已经不愿干了,但是当时我出于好奇以及志愿证明的考虑,又接了一个学期。接下来这个学期,我被派往了两个农民工社区,负责给几个农民工孩子进行课外辅导,由于教授人数变少,使我有充分的时间进行观察接触。

  我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一个农民工的家里,每到周末,周围的几个孩子就会到这里接受大学生的辅导。我走进门,第一次发现了基督教在农民工社区的作用,我发现红色的春联上写的是基督教的格言,而在中间则是一个醒目的十字架,我顿时明白了这家是信基督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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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中西混搭在农村、农民工社区非常普遍

  这一次的孩子很乖,我也用心的辅导他们,他们的感激让我感动,很快我被派往下一个社区,但是这一次我不再有同伴了,因为同行的学生已经不再有耐心继续这项活动,我只能一个人去。那是一个在丰台的农民工社区,规模非常大,我记着我是坐着老奶奶的三轮车进去的,那种颠簸我依然记忆犹新。

  社区里的孩子和大人对我都很好,由于我教的很用心,社区里的人待我很热情,让我和他们共进午餐。我之后才了解到他们大部分是基督徒,其中一个年轻女人更是每天都抱着奥古斯丁的忏悔录,我问她你能读懂吗,她说努力在读。奥古斯丁的作品很晦涩,想必她是出于宗教热情才勉强读下去。

  一天我在吃午饭时,一个老奶奶的话让我印象深刻,她跟我说:“以前我总是埋怨我贫穷,嫉妒周围人的生活,但自从我信了主后,一切都明白了,这都是命中注定,都是主的安排。”她说,自从信了基督教,那种愤怒消散了,她开始顺从自己的命运。而我的一个学生也跟我说:他一直都上教会的学校,是接受教会教育长大的。

  我顿时感到一阵心酸,这个孩子是几个孩子中最聪明的,他的学习能力完全不亚于北京学生,虽然他的父母在北京工作了很多年,但他无权接受北京的教育,教会负担了他们的生活。从这一老一小的谈话中,我意识到,基督教在他们中巨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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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终究是城市的过客,在付出自己的青春和劳动后,他们还是要回乡,尤其对于那些孩子,即使他们在北京长大,说着带北京口音的普通话,但他们依然不属于这里,他们迟早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家”,回到那个从未见过几面的乡村。

  在最后几次辅导中,我在出来的路上和他们教会的成员聊天(我怀疑他们就属于那种未登记的非正规教会),一如既往,他想传教,但他对基督教的了解可能还没有我多(我非常喜欢西方历史,对于基督教的历史教义都有了解)。我那时还太小,跟他辩论了半天,质疑三位一体和基督教排他的合理性,但当然这种论辩是没有结果的,因为对于教徒,信就足够了,不需要知其所以然。

  但接下来的内容让我更加深了理解,他说农民工社区的教育由他们负责,很多无法在当地上学的农民工子弟都是上教会学校,教会无法聘请专业的老师,就由教会成员牵线,让高校学生担任老师,虽然比专业的差得远,但聊胜于无。教会还会定期举办集会,教徒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教会成员彼此之间互相帮助,据说甚至很多年轻人的婚恋问题都由教会牵线。

  在北京这个陌生的大城市,曾经的血缘乡情纽带不起作用(农民工来自五湖四海),大城市的市民又不接纳他们,他们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只能聚在一起,互相帮助着生存下去,在这个陌生社会,基督教发挥了纽带和团结的作用,是基督教将他们团结在一起,并解决了他们诸多的生存问题。

  他们或许根本不清楚圣经在讲什么,更不知道什么美国西方文化,他们只知道教会负责了他们的教育、医疗,给他们福利,还解决了他们的社交需求;他们只知道,教会解决了他们切身的困难,是他们在这个冷漠城市中的唯一慰藉。

  大城市的中产斥责他们愚昧,崇洋媚外,实际上他们对底层一无所知,他们自以为是的标榜爱国,却全然不知关注自己的同胞,中产年轻人兴起的汉服运动,入关论,工业党,对于底层毫无意义,那不过是满足中产自尊心的娱乐活动,即使是高举马克思大旗的新左派,其理论、内容也和底层如此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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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关论、工业党、汉服圈

  这种东西完全是中产青年的亚文化

  这些年,标榜爱国的人很多,但极少有人将其转化为对同胞的爱。在10年前,政府曾试图解决农民工子弟的教育问题,要求当地公立学校接纳一部分农民工孩子,但是当地学校即使接纳,也用围栏将其隔开,生怕顽劣的农民工孩子带坏中产的优等生,给农民工子弟配备的硬件软件都是最差的。很难想象美国黑人白人的种族隔离,居然以另一种方式在我国上海上演,看来,全世界都有阶层矛盾。

  这种隔阂依然在继续,之前的知乎快手矛盾集中体现了中产和底层的矛盾,中产惊讶于繁荣强大的祖国居然还有这一面,愤怒的他们拒绝接受这个现实并要求严打快手,而此前b站和快手宣传片的强烈对比更是将这种差距图像化。几十年来,中国居然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群,这实在让人遗憾。

  基督教在农民、农民工群体中的传播只是表象,其本质是这些弱势群体无法得到自己应有的权益,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其背后,关系到户籍制度、城乡差距、阶层矛盾等多方面问题,我们不应只看到基督教传播就认定是西方渗透,他的广泛传播一定有其土壤,如何解决这个土壤,恐怕才是我们真正要关注的。

  中国是一个民族国家,如果爱国只停留在反美和排外上,那就是一种莫大的虚伪,爱国首先要把自己的同胞当人,尊重自己同胞的人权,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谈对外的爱国。

  希望未来每一个中国人都能尽力做到这一点,希望每一个有产者都能对贫穷的人抱有同情的 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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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11 00:40:28 | 只看该作者
王宏甲 萧雨林:共同富裕,一个村庄的信仰与坚守


  作者:王宏甲 萧雨林    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  发布时间:2021-01-10 10:3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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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把镢头闹革命”塑造出一代农民在“一穷二白”的岁月与贫穷搏斗的英雄气概,讲述的正是新中国早期的乡村振兴故事。】

2021年1月9日《人民政协报》以整版篇幅刊登《共同富裕,一个村庄的信仰与坚守——贾家庄乡村振兴启示录》 (作者:王宏甲 萧雨林)
全文转发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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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富裕,一个村庄的信仰与坚守——贾家庄乡村振兴启示录
王宏甲  萧雨林
吕梁山脉犹如三晋大地的一道脊梁。明万历《汾州府志》载:“以太行山在左,笔山在右,常山为靠,嵩山为抱,衡山为朝。此山穹窿居中,为天地之脊骨。”
这如天地脊骨般的吕梁山,在革命战争时期,是红军东征主战场、晋绥边区首府和中共中央后方委员会机关所在地。一部《吕梁英雄传》,便是抗日战争时期吕梁人民前仆后继、奋勇杀敌的写照。为新中国诞生而英勇就义的女英雄刘胡兰,也是吕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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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贾家庄】
吕梁山东麓的汾阳市贾家庄,只是个小村庄。自新中国成立以来,这里可谓英雄辈出。在这里能体会到,并不是流血牺牲才叫英雄。这里的人民,从成立互助组、合作社到建立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就把“共同富裕”的旗帜一直高举到今天。70多个春秋发奋图强、恪勤坚守,用脊梁扛出一个乡村振兴的生动榜样。
就在2020年12月26日召开的第十五届中国全面小康论坛上,贾家村荣获“2020年中国全面小康乡村振兴十大示范村镇”称号。前不久刚被农业农村部授予“全国十佳农民”荣誉的贾家庄党委书记邢万里,在会上作了主题为《全面小康幸福贾家庄》的汇报与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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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庄党委书记邢万里被农业部授予“全国十佳农民”荣誉】

贾家庄不是第一次获得这样的荣誉。早在上世纪50年代,贾家庄就是与西沟村等齐名的先进村;60年代贾家庄人自己动手研制农业机械,被国务院表彰为“全国农业机械化的一面旗”;70年代多种经营综合发展,再次受到国务院嘉奖。改革开放以来,贾家庄始终高举共同富裕的旗帜,坚持不懈地发展壮大集体经济,先后荣获“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全国文明村”“全国特色小镇”等荣誉称号,先后有15位党和国家领导人亲临贾家庄视察指导,70多个国家的友人前来参观访问。
了解贾家庄的人说,这是一片长满故事的土地。审视贾家庄从昔日的盐碱滩走向乡村振兴的轨迹,需要从这些故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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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庄村史馆】
幸福不会从天降题
“人说山西好风光,地肥水美五谷香。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吕梁。”你一定听过这支歌,但不一定知道,贾家庄就是这首歌的发源地。
这支歌是乔羽先生为电影《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写的词,歌中“你看那汾河的水,哗啦啦地流过我的小村旁”,就是贾家庄昔日的模样。
邢万里这些年轻人是在这歌声中长大的,长大后才理解,这首歌的美,不在于赞美山西的自然风光,而是歌唱山西人的内在精神。人的精神与情志,才是更为光华嘹亮、更为震撼心灵的风景。“男儿能吃千般苦,女儿能绣万种花。”这就是贾家庄人精神性格的生动写真。
这部电影的人物原型多出自贾家庄,剧中高占武的原型是贾家庄退伍军人武士雄,我们在贾家庄采访了他。被称为“七十三行”(比七十二行多一行)的曹茂林,原型是贾家庄的能工巧匠宋连生;孔淑贞的原型则是妇女主任赵玉芳。
贾家庄有一组雕塑特别引人注目。它的工艺说不上精致,材质也很原始———就是用贾家庄生产的水泥塑造的。然而它以粗犷和强劲塑造出一代农民在“一穷二白”的岁月与贫穷搏斗的英雄气概。到过贾家庄的人,无不对这组雕塑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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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组雕塑的主题叫“一百把镢头闹革命”,说的是贾家庄合作化初期的奋斗。那时的贾家庄是远近闻名的穷村。全村4083亩耕地,有2800多亩是湿泽盐碱地。当时流传一首民谣:“村西湿泽村东干,村南村北碱荒滩。春天返碱白茫茫,夏天雨涝水汪汪。村里只有三件宝:甜苣柳芽芦苇草。有女不嫁贾家庄,嫁到贾庄受恓惶。”
1952年春,贾家庄人体会到了互助组的好处,村党支部接着办起了全县第一个初级生产合作社,当年从19户扩大到72户。人多了,地多了,耕地的牲畜不够用。1953年春,眼看就要下种了,合作社还有300亩土地没有耕作。误了农时,就会影响一年的收成。合作社派人去向本村几户富裕中农强强联合的互助组雇用牲畜,没雇来。怎么办?
合作社的社员们开会商量后一致认为,求人不如靠自己。他们决定用人拉犁和镢头刨地,打好春耕春种这一仗。
合作社抽调30个强劳动力拉犁,100个劳动力用镢头刨地。披星戴月地干了4天,就把300亩地全部翻耕。种子不够,有的社员把自家存的口粮拿来做种子。种子凑齐后,社员们又是靠人力拉耧,让1000多亩地都按时下了种。当年秋天,合作社粮食获得大丰收。
“一百把镢头闹革命”的故事,是集体力量在贾家庄这片古老土地上绽放出的耀眼光芒,成为贾家庄人坚定不移地走集体化道路的精神源头和不竭动力。紧接着,贾家庄人开始了长达23年的治水改碱工程,硬是把近3000亩盐碱地变成了适宜机械化耕作的沃土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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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庄治水改碱23年】
1965年12月4日,郭沫若在参观贾家庄后欣然题笔:“杏花村外贾家庄,大寨精神善发扬。敢挟泰山超北海,提高产量过长江。平清配管全抓好,碱旱风虫一扫光。三浅三深相结合,红旗高举在汾阳。”
今天回首往事,贾家庄人民“一百把镢头闹革命”“治水改碱23年”,正是新中国早期的乡村振兴故事。贾家庄人收获的体会,就写在他们村前的大道两旁:“幸福不会从天降,社会主义等不来。”
不当百万富翁,要建亿万富村
也许是老一辈贾家庄人艰苦奋斗、战天斗地的故事,已经种在贾家庄人的心田,当农村进入改革开放年代,要实行分田到户的联产承包责任制时,贾家庄党支部和村民们不可避免地要经历一场触及灵魂的选择。
“田成方,树成行,道路笔直渠两旁。”
“六七十亩一方田,一路两渠四行树。”
这顺口溜是贾家庄真实的景象。贾家庄人23年治水改碱,不仅是改良土壤,而且是改成了适合机械耕作和具有水利灌溉设施的平平整整的大农田,这是新中国农民走上集体化道路后才有的奇迹。这些土地已经用上了拖拉机,贾家庄率先走进了机械化时代,成为国务院表彰的全国农业机械化的典型。如果把这适合现代化大田作业的土地再分到每一户农民去承包经营,就要把大田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中间会出现很多田埂。如果田分了,拖拉机等大型农业机械怎么分?
分,还是不分?这个难题落在了贾家庄第二代当家人———党支部书记邢利民身上。邢利民生于1950年2月。他的父亲邢宝山是互助组、合作化时期的村干部,老支书。治水改碱,邢宝山总是在第一线。由于腿长期在碱水里泡,造成的静脉曲张像爬满了蚯蚓一样。贾家庄的一草一木都浸透了父亲那一代人的艰苦奋斗。
邢利民是在集体的怀抱中长大的,他的集体主义精神可以说是与生俱来。17岁时,邢利民就跟着父辈加入了贾家庄战天斗地的行列。因为事事一马当先,被推选为村团支部书记。1969年,他带领村里48名团员组成的青年突击队,参加了县里的七支渠兴建工程。那时每人每天的任务是挖运土方3方,而他们这个突击队竟每人每天挖运了15方,大冬天光着膀子干,被称为“裤衩队”“蓄力队”。时任县委书记郭巨民发现了他,开始培养他。1975年,郭巨民动员他担任贾家庄的村支书,那时邢利民“想都没想过这件事”。郭巨民语重心长地劝邢利民挑起这个担子,“把贾家庄这面红旗继续举下去。”后来,邢利民在支部大会上被推选出来,于1976年正式接任贾家庄党支部书记。此后在他担任贾家庄党支部书记的43年中,正如他的名字那样,真正做到了一生为民,一心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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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贾家庄原党委书记邢利民】

这43年,对邢利民最大的考验还是1983年。当时汾阳县318个行政村,几乎都“土地下户”了,老典型贾家庄却迟迟未动,一下子从多年的先进村变成了“落后村”。人民公社已经改成乡了,乡党委书记来做邢利民的工作,邢利民说,让我再想想怎么分吧。他不是不作为,他组织召开了村民大会,征求村民意见,不愿意分田的村民占大多数。怎么办呢?
县委书记来做邢利民的思想工作了。邢利民心里总想着父辈那治水改碱无比艰苦的23年,总想着如果把这么好的大田再分成一块一块的,怎么搞机械化?最后他对县委书记说:“我下不了手。你们把我撤了吧,选新的村支书来分。”县委书记回去了。邢利民等待着组织处理。可是再没有人来动员他分。
邢利民不是不积极,他向一直支持他的上级领导请教,还跑到太原向贾家庄的老朋友——作家马烽请教。他们通过认真研究中央文件精神,理解到党中央要求的是结合村里实际,“宜统则统,宜分则分”。根据这个原则,贾家庄创造性地实行了“三田到户、一集中、五统一”的做法,即口粮田、饲料田、自留地三田下户,农民应卖公粮的责任田集中耕种。五统一是:统一机耕、统一调配种子、统一排灌、统一植保、统一收打。如此,贾家庄的村集体就没有解体,才能继续保持着组织起来的集体状态,这是贾家庄在改革开放中能够继续开拓发展、不断前进的体制基础。
1986年,贾家庄还经历了一个重要转折。
当时的政策号召党员干部带头致富,邢利民和村支部副书记合办了一家塑料厂,其他村委干部都跟着办厂的办厂,承包的承包。从1983年到1985年,的确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这部分人,不是村干部,就是能人。邢利民与人合办的塑料厂,一年也能赚十来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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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比金钱更珍贵”(贾家庄街头的标语牌)】

但是,大多数农民没有富起来,30%的农户还出现了收入下降的趋势。邢利民算了一笔账,那些收入最低的农户和村干部的收入竟相差8倍之多。贫富差距,在这个昔日的模范村显现了。由于干部在忙自己的企业,村集体经济陷入困境,年收入不到一万,根本没有资金再投入村庄建设。有两年时间,村两委班子就邢利民一个人还在管集体的事,邢利民成了“光杆司令”。
村集体无法组织安排生产了,村里的“闲散劳力”多起来。农民三五成群聚一起闲侃:“土地下了户,何用党支部?”“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明显的收入差距和群众的议论,让邢利民陷入了沉思。如此下去,贾家庄的集体瘫痪了,昔日的光荣不在。现实逼着邢利民要走出去看看。
这年深秋的一个下午,邢利民带上村里一个名叫赵俊如的电工,坐上开往太原的班车。从太原到了北京,他到北京郊区看了玉甫上营村,到河南看了回郭镇……他七天跑了三个省,看到了坚持发展集体经济的村庄,村庄在发展壮大,人的精神面貌也不一样。在回程的火车上,邢利民在笔记本上工工整整、无比虔诚地写下了四个大字:共同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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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富裕”(贾家庄街头的标语)】
回到贾家庄已近午夜,他又是一宿没睡。第二天,一场决定贾家庄前途的支部会召开。这或许是邢利民第一次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现在,我们几个,靠多年当干部的社会交往和经营能力,富了,这很好。但往后仍然这么个干法,只顾自己富,不去带领群众富,那就不是共产党员的德行了。”
会场忽然静得能听见呼吸。邢利民接着说的话,就像在大家心里投下一颗“炸弹”。他说:“现在,把咱们手里的厂子,统统交给集体。我先带个头。如果大家都忙自己的厂子,哪有精力去干众人的事。如果你们还要当干部,就把企业交给集体;如果还想做企业,就不要当干部。厂子归了集体,你的收入肯定比现在少。队里发工资,每月不过百来元。但是,党员干部就该有‘亏了我一个,富裕全村人’的精神……”
大家陷入了思索。每个人心里都不可能没有矛盾和斗争。但这些在贾家庄集体主义精神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党员干部,还是从内心里达成了共识。
“利民都带头了,咱们还犹豫什么?”张铁生、祁富生、王安国等村干部都响应了。从此,“共同富裕”的旗帜在贾家庄继续高高举起,成为贾家庄党员干部的共同奋斗目标,进而也成为全体贾家庄人共同的信仰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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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庄要统一供暖了,全体村民乐融融地参加义务劳动。】

今天回首贾家庄的发展,邢利民认为,实现乡村振兴,最重要的有四条:一是党的干部要真正跟着党的宗旨走,不能有私心,否则就干不成;二是要重视政治思想工作,要有自己的宣传阵地,才能“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所以贾家庄有广播电视台,有自己的报纸;三是必须有集体产业,如果集体产业还没有个体的发达,怎么能产生向心力?四是要两个文明一起抓,不能富了口袋,穷了脑袋。
在贾家庄村史馆大厅正前方,高悬着五个大字———“永远跟党走”,这是贾家庄人一路走来、坚定不移的选择。邢利民提出“不当百万富翁,要建亿万富村”,贾家庄人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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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工业种在土地上
1986年,在动员党员干部捐出个人企业后,贾家庄就成立了农工商联合总公司,确立了农工商综合发展的思路。
之后,贾家庄憋足劲儿发展集体经济,用滚雪球的方式,先后创办了20多个企业。村集体固定资产由最初50万元发展到5000多万元。1995年,邢利民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参加了全国劳模表彰大会。这次劳模大会,再次为他拓展了思路。他强烈地认识到,贾家庄要想快速发展,必须要有大项目带动,要打造贾家庄的工业支柱产业。通过多次外出考察、科学论证,村两委决定建设年产10万吨的特种水泥厂。
经专家测算,建一个这种规模的水泥厂,至少要投入5800多万元,而当时集体账上只有40多万元。这个时期,很多部门的优惠政策向个体和私营经济倾斜。邢利民只好发动家人和朋友到处筹钱。那时候村民的生活也还不富裕。村民看到邢利民为集体的事业如此拼命,纷纷主动捐款,五天时间捐了69152.3元。不仅如此,男女老少全部义务出工,投入到工程建设中。
邢利民连续18个月不回家,吃住都在工地,最后累倒在工棚里。累倒后还不肯休息,他躺在工棚的小床上指挥调度。你能想象吗?原本需要3年才能完成的项目,只用了18个月;原本5800多万元的预算,因贾家庄人不计付出,只用了3000万元就顺利完成。你更想不到的是,水泥厂投产以后,由于要先偿还外界的债务,在水泥厂上班的贾家庄人整整三年没发工资,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发点过节费。而这些,都是贾家庄人自愿承担的。
特种水泥厂的建成,使贾家庄实现了由农业经济为主向工业经济为主的历史性转变,被认为是贾家庄经济的“二次腾飞”。现在回想建水泥厂的整个过程,很多人仍会感到不可思议。邢利民的底气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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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庄村史馆里的汉白玉毛主席坐像,身后是一面铜墙,代表着真正的铜墙铁壁是群众。铜墙上有一面旗帜,上书的“共同富裕”就是贾家庄坚守的信仰。】

或许可以从贾家庄的村史馆里找到答案。村史馆里有一尊高2.3米的汉白玉毛泽东主席坐像,毛主席身后是一面铜墙,铜墙正中是一面写着“共同富裕”四个大字的铜旗,铜旗周围铸有群众组织起来大生产、向农工商综合体进军的图案。这是在告诉人们———真正的铜墙铁壁是群众,只有“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才能实现共同富裕。
1840年,中国的大门被英军炮火轰开时,整个中国就是个大乡村。从那时起,“乡村振兴”就放在中国人面前。把工业种在土地上,这也是历史交给中国农民的任务。把我国建设成为现代化的工业国,是新中国成立初期就制定的方略。当今要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并衔接乡村振兴,仍然需要聚精会神地发展农工商综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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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根大立柱代表着贾家庄的农工商三大产业,是贾家庄农工商综合体的标志。】

疫情之年的贾家庄
以上故事只是贾家庄发展历程的基本脉络,稍加梳理你会发现,所有的故事只有在集体主义的土壤中才能生长。农历庚子年的新冠肺炎疫情,对贾家庄来说,又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考。
2020年1月24日,农历大年初一。对贾家庄村党委副书记、村委会主任范玖深来说,这是他过得最意外的一个春节。
这天本该是贾家庄一年中最喜庆热闹的日子。每年正月初一举行新春文艺汇演,在贾家庄已延续30多年。上午刚演完节目,下午就接到汾阳下发的紧急通知,村两委立即召开会议安排部署疫情防控。
范玖深1999年高中毕业回到贾家庄,那年他刚满20岁。2003年进入村委班子,2017年当选为村委会主任。在村里工作了20年,大事小事经历不少,但这样的突发状况还是第一次遇到。好在村党委书记邢万里几天前就让他加紧准备一万袋白面,在春节过后就给每户人家发下去了。
“绝不能让疫情在贾家庄落地!”那天,一向被认为是“不说硬话、不办软事”的邢万里,说了句斩钉截铁的“硬话”。
1978年出生的邢万里,大学毕业后曾在机关单位上过几天班,因感觉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选择了下海经商。2006年,生意已做得风生水起的他,回到了家乡,从此把青春和热忱交给了贾家庄。新一届的村两委班子成员中,除他和范玖深外,大部分都是“80”后。2020年7月,邢万里被评为“感动山西十大人物”,他和这些创业伙伴们被外界誉为“新时代我们村里的年轻人”。
事实上,邢万里还没进入村两委班子之前,就已先后被授予“山西省十大杰出青年”“全国农村青年创业致富带头人”“中国青年创业新星”等称号。2019年10月1日,在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群众游行活动现场,他作为全国20名先进基层党组织的代表之一,登上了“从严治党”的彩车接受检阅,那一刻他真的心潮澎湃,要把贾家庄建设得更好的愿望也更加强烈和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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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70周年国庆日,贾家庄党委书记邢万里(彩车上左一)在游行的彩车上接受检阅。这是一个村庄的光荣。】

2020年,本是贾家庄可以大显身手的一年。春节旅游,是开年要打的第一仗。作为国家AAAA级景区,贾家庄已在节前做好了开门迎客的各种准备,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前期投入达300多万元。这几年,以花灯节、冰雪节、美食节为主题的乡村民俗年活动办得有声有色,旅游人气越来越旺。2019年春节期间,贾家庄旅游接待量全年突破200万人次,是2018年全年的总量。2020年春节,如果不出意外,旅游人次和收入都将再创新高。谁也没想到,疫情突然打乱了他们的所有布局。光旅游和会务接待这一块,村集体的损失就在千万元以上。投资亏损,经营停顿,但村集体用于抗疫的各项支出不减反增。
为抗疫,村两委迅速成立了防控工作领导小组,实行24小时严防死守。同时组织人力挨家挨户排查,免费发放口罩等防护用品。为保障村民生活的基本需求,村两委安排了一家小超市供应蔬菜水果等生活用品,要求经营者不得涨价,由村集体给予补贴。
2016年,贾家庄成立了老年中心,65岁以上的党员和70岁以上的老人可以每天免费在这里吃两餐饭。疫情发生后,村两委认为老人的福利不能因疫情而断,安排食堂把食物做成半成品,组织力量分送到212位老人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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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 贾家庄人民欢迎抗疫英雄胜利凯旋】

抗疫取得阶段性胜利后,吕梁市参与援鄂的医护人员被全部安排在贾家庄的裕和花园酒店隔离修养,全村近3000人列队欢迎英雄归来,全力为抗疫英雄们做好后勤保障。吕梁市援鄂医疗队因此送了一块匾赠给贾家庄,上书:“服务周到如家人,大爱之举暖人心。颗颗红心心向党,心手相连抗疫情。”
贾家庄有很多碑文和碑记。每遇重大项目落成,村里都会勒石为碑。如今,贾家庄又立了一块碑,而且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块石碑,即贾家庄抗疫纪念碑。
在这场抗疫中,不论党员干部和普通村民,除了主动要求值守一线,参与疫情防控之外,还争先恐后地捐款捐物。短短20天,全村近3000人,所捐金额总计570368.72元。
第一个捐款人叫宋全友。大年初二,56岁的宋全友来到村委楼,掏出500元放在桌上,只说了句“我来捐个款”,转身就走了。2020年1月31日,全国人大代表邢利民,以特殊党费的形式捐款1万元用于村里的疫情防控,还向疫区捐款2万元,并想方设法购回消毒液、口罩等紧缺物资,援助周边14个村庄。2月4日上午,贾家庄疫情防控工作组收到一笔特殊的捐款和一封信。捐款人是一位名叫张致忠的退休干部,他把一个月的工资5000元捐给村里,信中写道:“我是土生土长的贾家庄人,虽然几十年在外奔波,但经常关注家乡的发展变化。看到家乡共同富裕的事业红红火火蒸蒸日上,我由衷地感到欣慰和自豪。”让人感动的还有贾家庄的孩子们,仅贾家庄小学就有300多名学生参与捐款,因而你能在捐款中看到不少块块毛毛。
怎么看这件事?疫情防控期间,贾家庄无一人感染,也没人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为什么要立一块最大的碑来以志纪念?这块高8.1米、宽3.5米、重达60吨的大石碑,就耸立在贾家庄文化广场。碑上刻着每一位捐款者的姓名——不记捐款多少,只记姓名。这是在纪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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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庄人民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碑记》】
国家遇到这么严峻的疫情,那么多白衣战士奔赴前线抗疫救危,贾家庄人在电视中看到感动不已,自己却使不上帮忙的劲。今天已经富起来的贾家庄人,心中的集体主义与爱国主义情怀让他们总想能作点贡献,捐款便成为他们的选择。这是一颗颗燃烧着集体主义与爱国主义精神的心。所捐金钱不足贵,全村人民的集体主义与爱国主义精神弥足珍贵。
因为有集体组织的存在,有众志成城的精神,疫情防控后期的贾家庄得以“满血复活”,贾家庄观宇玻璃制品有限公司等5个大项目建设快速推进,其投资规模之大,建设速度之快,工程质量之高,在贾家庄发展史上前所未有。
疫情之年的贾家庄让我们进一步看到,加强党的领导,依靠集体力量,才是一个乡村得以挺立的“脊梁”。组织起来,走共同富裕的道路,是当今中国实现乡村振兴的必由之路和迫切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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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70周年,贾家庄的国庆之夜(贾家庄文化广场的环形LED大屏幕)】

(作者:王宏甲,中国作家协会报告文学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萧雨林,湖北省襄阳市政协委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转编自“宏甲文章”,原载2021年1月9日《人民政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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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1-8 18:07:48 | 只看该作者
毛泽东时代, 一场真正的思想大解放

2021-01-08 15:59:51  来源: 美好毛时代   作者:红色小兵1226




  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到毛泽东逝世,中国经历了一个毛泽东时代。

  这个时期称得上是历史上变化最大、发展最迅猛、气势最毫迈、社会主义事业最波澜壮阔的一个时期。

  在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社会由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十分落后、分散的国家实现了空前的独立、自主和统一,并胜利进行了社会主义改造,使中国成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

  在短短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开展了一系列艰苦卓绝、改天造地的大建设,基本上建立了一个具有独立完整工业体系的现代工业国家。变化之大,为举世少有。

  无论从社会制度上还是从经济发展上,毛泽东时代都是开创历史新时代的一个里程碑。

  在整个社会发生巨变的同时,更伟大的还在于人们思想观念上的革命,带来了一次震撼历史的思想大解放。

  近代以来的旧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积弱状态,首先在于思想精神体系上的落后、涣散和束缚。

  长期以来,以儒家文化为主体的封建等级观念、宗法意识、"上尊下卑″以及神权、父权、夫权等观念,牢固地禁固着人们的头脑;

  在帝国主义侵略下形成的殖民地文化、崇洋媚外、洋奴意识、民族自卑感等更使中国思想文化处于一种病态之中。

  以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为代表的民主主义思想,虽然给中国的思想领域带来一些进步,但在"三座大山″盘居下并不能推行起来,尤其是对广大工农大众更无产生多少影响。

  中国思想文化领域里的真正变革是在共产党和毛泽东领导下实现的,得益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

  尤其是毛泽东思想的产生,更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找到了一种最适合的民族形式,并且日益深入到广大人民群众之中。

  毛泽东改造历史,如果说一方面是得助于武装斗争,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那么另一方面就是得助于最广泛的思想教育!

  他不仅以军事的威力战胜了国内外强大的敌人,而且更以思想上的威力赢得了民心、使整个中华民族的思想、精神面貌发生根本改变。

  早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共产党就以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的理论,反剥削、反压迫、反侵略的道理以及争民主、争独立、翻身求解放的革命口号宣传教育群众,

  从而唤起了中国劳苦大众的觉醒,亿万工农群众高举造反大旗,形成从未有过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的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从而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

  众所周知,中国革命的胜利完全是在广大群众的参加和支持下取得的,是人民战争的胜利,这其中如果没有民众的思想大解放、先进思想的武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之后,中国社会又很快进入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

  社会发展变化之大,是历史上任何时期所不能与之相比的。

  与此相适应,在思想、意识领域也发生了一场新的广泛而深刻的革命。

  1、确立了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观念,把颠倒的历史再颠倒过来

  1949年毛泽东庄严宣布:"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以工农为主体的人民民主国家的建立,实质上是体现着一次社会历史观上的伟大变革。

  在几千年的历史上, 从来的观念是“剥削有理”, "富者为荣″、“贵族和富人养活穷人”, “劳心者治人丶劳力者治于人”, 工人农民是最令人瞧不起的"臭苦力”。

  然而在共产党丶毛泽东领导下,几千年的历史被颠倒过来。

  向来被达官贵人们称着"穷鬼″、"泥腿子″、"臭苦力″的贫苦的下层百姓真正有了作人的资格。

  工人农民不但取得了与知识分子、文化人、干部等"上等人″平等作人的地位,而且还被共产党作为依靠力量,成为国家的主人。"

  劳工神圣″, "劳动创造一切″、"劳动者最光荣″等口号成为时代的最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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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毛泽东的言论中,过去向来被人们瞧不起的贫贱者、小人物都被赋予新的革命的意义:

  例如:"穷棒子们要翻身″,"鸡毛要上天″,"男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高贵者最愚蠢丶卑贱者最聪明″等,大长了被歧视的劳动者的志气!

  那真是一个令劳动人民精神振奋、扬眉吐气的时代!

  不仅在政治领域,而且在文化领域,"工农兵占领阵地″成为最响亮的口号,"工农兵″是为社会上最走红的字眼,工农兵的形象是最光辉的形象。

  党政领导机关必须确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并由此而决定取舍。

  不是讲"观念更新、思想解放″吗?古往今来什么样的观念更新、思想解放能象毛泽东时代那样具有真正的意义?

  一个社会如果没有工农基本群众的地位提高,如果工人农民成为最令人鄙视的阶层,那么还谈得上什么改革和思想解放?

  在建国初,毛泽东还发动了对电影<<清宫秘史>>、<<武训传>>的批判,对红楼梦研究问题上的唯心论批判等,在思想文化领域向封建主义、孔孟思想、资产阶级思想开展了一场新的斗争。

  它充分说明,无产阶级在思想文化领域里的革命是坚决的、彻底的,它对于肃清旧中国长期的封建主义和殖民地思想文化的影响,确立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历史观,实现劳动阶级全面占领阵地,具有重大意义,大大推动了思想解放。

  2、崇尚劳动创造世界,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作用

  在一个"一穷二白″、经济落后的国家搞社会主义建设,这是前无古人的事情。

  有些人主张先实行一段资本主义,走一段剥削路程,或让少数人先富起来,待积累了足够的资金和物质条件之后再搞社会主义建设。

  在批判这种观点的同时,毛泽东深刻地揭示:社会主义只能走集体、共同富裕的道路,其深厚的力量源泉在人民群众之中。

  传统的资本主义发展模式不能适用于社会主义建设,而且必然导至两极分化、重新回到旧中国;

  社会主义必须创造出自己特有的发展经济和各项事业的新路子。

  从马克思主义观点看, 人是生产力中最根本、最具有决定性的因素。

  人不仅是发展经济的目的, 而且是发展经济的核心力量。

  "群众中蕴藏了一种极大的社会主义的积极性″。尤其是经过组织起来、走上集体道路的劳动群众,更是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雄厚力量。

  因此, 充分发挥人的能动性、调动人的力量、依靠和发动群众搞建设, 这正是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本质要求, 也是中国国情的一个强大优势。

  这同那种拜倒在金钱物质面前、"少了钱什么事也干不成″的庸俗经济论形成显明区别。

  集体发展没有资金、缺乏物质条件怎么办?人民群众丶劳动者阶级本身就是财富和资金的创造者。

  毛泽东说:世间人是第一宝贵的, 只要有了人,什么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人民群众有无限的创造力。他们可以组织起来,向一切可以发挥自己力量的地方和部门进军,向生产的深度和广度进军,替自己创造日益增多的福利事业″。(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第253页 )

  没有资金就用集体的力量和大家的双手直接干起来;没有洋设备就用土法上马;缺少专家丶权威就广泛吸取群众的智慧。

  老百性有句话:“活人不能被尿憋死”。社会主义建设不能等待将来什么时侯有了钱再搞。

  因此, 创造出了广泛发动群众丶自力更生丶艰苦奋斗"发展经济、保证供应″的经验, 以及象“大寨”、“大庆”那样的艰苦创业的典型和“鞍钢宪法”那样的先进管理模式。

  那时仅仅用了二十多年时间,就完成了治山治水、改造山河的豪迈任务,根本改变了中国农业的生产条件,曾初步实现了 农业水利化、机械化;曾建立起了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基本实现了工业化,科学技术迅速发展。创造了社会主义的雄厚物质基础,谱写了劳动创造世界的新篇章。

  3、高扬人的精神作用,让思想冲破牢笼

  历史唯物主义认为,人的活动离不开一定的物质条件,但人在实践中始终起着主导决定作用。

  人是世界上唯一具有创造性的生物。

  在长期的私有制社会,人在金钱财富因素的束缚下变得不能自拔,在物的压迫下变成一种畸形发展,正如巴尔札克说:"黄金的枷锁是最沉重的″。

  与其相反,社会主义的根本意义在于实现人的解放和全面发展,无论是建立公平的社会制度,无论是解放、发展生产力,关键都在于把人解放出来。

  不仅要打破人被人压迫的现象,而且还要打破人被物压迫的现象。

  在这两个压迫中有一个存在,都不能称为社会主义。

  人之所以为人,根本的在于其思想、精神方面。

  因而解放人的一个重要方面在于解放思想、高扬精神的作用。

  在毛泽东思想中,人的精神的作用被提到了历史的最高点,看成了具有决定性的因素。这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中还是第一次。

  毛泽东说:"我们承认总的历史发展中是物质的东西决定精神的东西,是社会的存在决定社会的意识;但是同时又承认而且必须承认精神的东西的反作用,社会意识对干于社会存在的反作用,上层建筑对于经济基础的反作用。这不是违反唯物论,正是避免了机械唯物论,坚持了辩证唯物论。″

  毛泽东多次论述了思想、革命理论对于实践的决定性作用和指导作用,大量阐述了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的思想,提出了"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的认识路线等。

  从而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作出了伟大而丰富的贡献。

  为全党和全民的思想解放提供了哲学基础。

  毛泽东说:“武器是战争的重要的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力量对比不但是军力和经济力的对比,而且是人力和人心的对比。军力和经济力是要人去掌握的。”政治是统帅、是灵魂,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掌握思想教育,是团结全党进行伟大政治斗争的中心环节。″

  根据毛泽东的这一系列论述,我党在军事、经济和科技工作中提出了“人的因素第一,政治第一,思想工作第一” 的指导原则,

  在困难和强敌面前发扬敢于斗争、敢于胜利以及"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等,极大地调动了全民族的精神力量,使人的思想、精神作用提升到历史的最高点。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并转化成一种无坚不摧、移山倒海的强大力量!

  在战争中创造了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无往而不胜的奇迹,甚至使一切强大敌人闻风丧胆;

  在建设中创造了白手起家、自力更生、攻难关、建伟业、"当惊世界殊″的无数奇迹、成就,取得了单靠任何金钱物质因素都买不到的宝贵财富。

  毛泽东时代,是全民大学习的时代。

  各行各业都把学习放在第一位。

  学习马列主义、学习毛泽东思想、学习雷锋精神、学习大庆大寨等先进典型经验、学习哲学、学习社会主义经济理论、学习历史上的儒法斗争经验等等,全民性的学习运动一次接一次!

  毛泽东一贯强调要"让哲学从少数哲学家殿堂里走出来″,直接变成广大群众手中的武器!

  一系例深刻的哲学理论,如:"实事求是″、"一分为二″、"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内因是根据、外因是条件″、"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群众是真正的英雄″等等,都成为老少皆知、人人成诵的话语,成为广大群众普遍掌握的观点和方法。

  各类报纸、期刊等都成为发表工农兵文章、言论的主要阵地。

  大批工农兵中的先进人物、理论骨干、能人不断出现。

  4、破私立公,培养社会主义新人

  在公有制经济基础建立之后,在人与人关系和思想道德上只能是集体主义的。

  在几千年私有制基础上形成的私有观念,是社会主义最深刻的障碍,也是对人性的最牢固的束缚。

  共产党宣言说:共产主义革命在"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的过程中,还必须"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

  如果不对人的自私自利性进行改造、在灵魂深处破私立公,社会主义是不会实现的,更谈不到对人的解放。

  我们看到,在称为"思想解放″和"观念更新″的过程中 ,有人却打出"破公立私″的口号,

  重新发现利己主义的积极性,恢复金钱资本的中心地位,

  从而把人的最自私自利的本性充分调动起来,这实在是对思想解放的最大亵渎!

  毛泽东时代的一个显著特证,就是真正体现了"以人为本″,一贯把提高人们的素质和境界、改造人的传统观念、积极培养社会主义新人为根本目标,从而推动社会主义经济文化等各项事业迅速发展。

  在这方面不能不承认,它比历史上的任何社会改革都更加深刻、彻底,具有更高层次和更进步的意义。

  在整个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老三篇″:<<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纪念白求恩>>等是全党全民经常学习的重要内容。

  其中所体现的一些做人原则,如"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对工作极端负责、对同志和人民极端热忱″,"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等,成为每个党员、干部和青年自我要求的左右铭、人生努力的目标。

  而"斗私批修″、"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以及表扬好人好事更是所有的党组织、单位定期开展的活动内容。

  雷锋、焦裕禄、王进喜、王杰等成为一代人的学习榜样。

  尽管有些人对上述做法持有各种异议,但却不能无视那个时代共产党在治理社会和教育人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和成功:

  那是一个在全社会充满关心和帮助,到处是童叟无欺、帮弱扶困、助人为乐的时代;是消灭了旧社会的黄、毒、赌、匪等各种丑恶现象,很少有人违法犯罪,人们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干部很少贪污腐败、政府机构精简、高效,党风民风令人怀念的时代。

  那是一个没有高薪、奖金、津贴,没有一切物质刺激的时代。人人都以无私奉献为荣,以铺张浪费为耻,以服从党和国家需要为职责,把加班加点和接受艰苦任务视为正常工作。"先生产、后生活″、"把方便让给别人、把困难留给自己″,是各行各业、每个党员职工在对待工作和生活上的一个基本态度。

  那是一个砸碎一切精神枷锁,破除各种迷信,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神鬼、不怕权威,不怕任何霸权,敢于颠复历史,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时代;是高扬人的精神力量,蔑视金钱资本,以自私自利为耻,坚信"精神变物质″、集体力量能创造奇迹的时代。

  难道这不是真正的思想大解放吗?

  有些人批判、否定毛泽东表现得十分轻率,不过一张嘴之劳;

  然而我们要问:毛泽东时代的上述成就从古至今谁能做得到?那样的社会面貌、那样的人的素质,何时还能够实现?你不佩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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