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08月01日 18:10
来源:凤凰国际智库
“五个斯坦”与“阿中巴塔”四国地理位置
8月3日,美国国务卿克里在华盛顿罕见地一次会见5位外长,他们来自“五个斯坦”——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
同样是在3日下午,阿富汗、中国、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四国决定正式成立“阿中巴塔”四国军队反恐合作协调机制。
同一天内中美在中亚都有大动作,事件虽然偶然,背后却隐藏着必然的逻辑。
众多周知,中亚地区一般包括“五个斯坦”、阿富汗以及巴基斯坦的一部分,在地里上,中亚是连接亚欧大陆的战略通道,北接俄罗斯,南临阿拉伯海,英国地缘政治学家麦金德曾将将中亚称为世界岛的“心脏地带”,并由此推导出了“谁控制了中亚,谁就控制了全世界”的经典陆权说理论,并得到广泛传播。
二战之后,领土扩张被划入国际关系的禁忌,陆权说也渐被雪藏。但是美国对这一区域从未死心。冷战后,苏联解体,“五个斯坦”成为独立国家,这就给美国提供了机会。2001年美国借阿富汗战争,在中亚获得了两个军事基地。
在2005年“郁金香革命”起自对选举结果不满,示威者焚烧内务局大楼,美欧也向吉政府施压,最终吉亲俄总统辞职。
但随后2005年吉尔吉斯斯坦发生“郁金香革命”,乌兹别克斯坦发生安集延事件,引发中亚政局和社会动荡,这被认为是美国强推民主、策动“颜色革命”的后果,这引起中亚国家的警惕,还直接导致乌兹别克斯坦对驻乌美军下逐客令。吉尔吉斯斯坦也于2014年关闭了美军基地。
同时,中国也在积极与中亚国家发展经贸关系,并于2013年提出“一带一路”战略构想,其中,中亚更是扮演者至关重要的角色。
所以,目前的中亚,呈现出传统玩家俄罗斯,全球霸主美国和新兴大国中国三国博弈的局面。
中美的两大动作,都透露出怎样的的信号?会不会改变目前的格局?
美国想“重返中亚”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克里和中亚五国外长讨论了安全、经济、环保、人权、人文等方面议题。
而美国还表示要继续去年提出的“C5+1”模式,深化与中亚国家的联系。
克里与中亚五国外长对话
去年11月,在克里对中亚那次“前无古人”的遍访中,美国和五国确立了这个“C5+1”(中亚五国+美国)机制,就3个领域达成一致:一是经济领域,将中亚地区的经济与美国广泛的区域联为一体;二是生态和气候变化问题;三是安全问题,特别是恐怖威胁和阿富汗稳定的问题。
美国总统奥巴马上月初承认,阿富汗安全形势依然险峻,阿富汗安全部队尚未足够强大。今年1月至5月期间,阿富汗政府失去5%的土地控制权。
为此,奥巴马决定放缓美国从阿富汗撤军的步伐,将驻阿富汗美军维持在8400人。
在阿富汗安全问题上,获得中亚五国的配合,对美国非常重要。而加强对中亚区域的控制,也可以对俄罗斯、中国、伊朗形成战略压力。
然而除了克里承诺斥资1500万美元协助中亚五国发展清洁能源。此次克里会见中亚外长并没有提到更多的合作细节,先前预设的经济和安全议题都在话题的边缘。
美方曾宣布在与中亚各国外长在达成共识的前提下将宣布五个合作项目,但中亚专家杜布诺夫认为,没有一个臆想出的项目能够同中亚所有国家共同完成。
哈萨克斯坦风险评估小组领导人萨特帕耶夫认为,对于中亚来说,美方认为最关键的安全问题将不会是此次会谈的重中之重。
萨特帕耶夫认为,与中国不同,美国无法实际地为中亚各国提供什么,没有直接投资(除了在哈萨克能源方面),也没有安全条款。因此,如果其直接在该区域部署军事政治存在会强烈刺激到中俄,美国便只能通过打造多边关系,试图找到每个国家的压力点并与其确定优先关系。
鉴于美国实在没有拿出什么具体行动,以至于很多媒体很难找到合适的标题,干脆出现了这样的画风:《美为五国庆祝从前苏联独立25周年克里罕见会见五国外长》,马上有一种克里是专门恶心俄罗斯的既视感。
中国“早晚成为中亚安全的保障”
中国成立的四国机制,就要比美国务实得多,主题非常明确——反恐。
从官方公布的出席名单可以看出,四国都极其重视此次会议,参加会议的都是各国部队负责作战策划,联合训练等职责的首脑级人物,比如中国方面参会的就是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参谋长房峰辉。
8月3日下午,首届“阿中巴塔”四国军队反恐合作协调机制高级领导人会议会前合影。
这表明此次“四国机制”是在军队为主导的多边机制合作。房峰辉这样谈到成立这一机制的背景:当前,“三股势力”频繁制造事端,严重影响地区和平稳定。
诚然,目前严峻的恐怖形势,导致中巴走廊建设非常困难;此外,中巴,中塔之间的发展也受到干扰。因此四国形成合力将反恐阵线前移,有利于地区和平和稳定。
此外,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国常年反恐,有丰富直接面对武装分子作战经验,对中国能提供有利的实践经验,联合声明中提及的人员培训,联演联训是具体体现。
除了人员培训,提高打击恐怖分子的一线经验之外,联合声明中还提及情报共享,相关人士表示,这在打击恐怖主义势力中及其重要,当年美国成功消灭本拉登最重要的是情报的获取,线索核查和情报共享能为打击恐怖主义创造条件。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反恐研究中心主任李伟8月3日说,从地缘角度看,当前中亚、南亚面临的最大安全威胁可能依然来自阿巴的恐怖势力,中塔都是它们的邻国。四国机制是针对具体的恐怖威胁而采取的切实做法,对遏制本地区的恐怖威胁极具针对性。
更有针对性的是,出席会议的四国军队代表团还赴库尔勒某合同训练基地观摩了反恐实兵演练,演练结束后,观摩了反恐装备展示,并参观了该基地的反恐模拟训练中心。
反恐实兵演练现场
近期,中国在反恐方面的做了不少努力,比如8月1日新疆实行《反恐法》办法、7月下旬塔利班代表团访华等等,可以看出,而中国努力改善地区安全局势,无疑是在为“一带一路”计划的顺利推进准备条件。
哈萨克斯坦学者认为,美国增加中亚存在,就是为了与中国抗衡,而中国“在中亚的经济领域是头号玩家,在将来早晚也会成为这里安全的保障,因为一旦在这里有了投资,就不得不保护自己的投入,甚至与中亚各国开展紧密的军事合作。”
这样的变化正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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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法国路透社七月三十号援引不具名消息人士的话透露,阿富汗塔利班的一个高级代表团,曾在七月十八号至二十二号访问了中国,讨论了阿富汗局势。代表团由阿富汗塔利班政治办公室负责人阿巴斯率领,应中国政府之邀前往北京。这已经不是中国政府与阿富汗塔利班组织的第一次接触了,之前在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的撮合下,中国和阿富汗塔利班(以下简称阿塔)分别在拉合尔和喀什进行了两次会谈。那么,为什么阿塔要寻求中国对其的支持呢?血饮认为,美国和以色列支持的伊斯兰国恐怖组织,向阿富汗东南部地区的渗透,对中国新疆和巴塔都构成了重大威胁,这是双方展开合作的基础。其次,中国主张阿富汗事务由阿富汗人来主导的立场,与阿塔反抗美国入侵维护国家独立的立场重合。
伊斯兰国恐怖组织对阿富汗的渗透,是中国和阿塔接近的最紧迫的原因,那么为什么伊斯兰国组织要进入阿富汗地区呢?血饮认为,美国在利用伊斯兰国组织搞乱阿富汗,通过在阿富汗复制叙利亚模式让这里成为恐怖主义天堂。让阿富汗这个在欧亚大棋局中的棋眼复活。最终目的,就是模仿伊斯兰国搞乱欧洲和中东一样,让中俄不得安宁。利用恐怖主义达到目的,这是比采取直接军事措施更经济更划算的方法。下面我们来说下阿富汗这个棋眼的演变过程。
二零零一年美国入侵并占领阿富汗,随后以阿富汗为基地,支持当地的极端分裂分子,对外输出颜色革命到中亚地区,美国的本意是要以阿富汗作为棋眼,通过煽动颜色革命瓦解中亚地区,从而建立亲美政府,从地缘上割裂中俄的联系,扩大在欧亚大陆腹地的存在。颜色革命下,中亚国家政局大规模动荡,很多国家总统在颜色革命中下台。但随后,上合组织的反击开始,中俄对成员国内部的反恐提供了巨大的支持,极端分裂分子在各国的联合打击下覆灭,中亚国家的政治和国家完整得到了巨大的保证,回过神来的各国政府开始驱逐美军。一四年六月,美国在中亚最大的军事基地玛纳斯空军基地被吉尔吉斯斯坦政府关闭,十月底美军开始撤离阿富汗,这标志着美国经略了十三年的阿富汗战略彻底失败。美国不仅没有利用阿富汗棋眼盘活中亚,而且巴基斯然和印度也准备加入上合组织。从地图上看,阿富汗已经被上合组织成员国和伊朗三面包围,阿富汗成为了北约战略的孤岛。
但是美国在撤退的时候并没有放弃阿富汗,一四年九月二十九号,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执教多年的阿富汗海归加尼被美国扶上总统宝座,第二天,前总统卡尔扎伊严厉反对的,出卖阿富汗国家利益的《阿美地位协定》就被签订,北约保留随时可以重返阿富汗的权利。目前,美国联邦调查局警告说,伊斯兰国组织会向全世界扩散。如果伊拉克和叙利亚境内的恐怖分子,通过支持东突和伊斯兰国组织的土耳其和土库曼斯坦进入中亚和阿富汗地区,那么在阿富汗复制叙利亚模式是完全可能的。我们通过对比伊拉克和阿富汗就能发现这两个国家的共同点。
首先,我们来看下叙利亚模式是怎么发展起来的,然后对比一下阿富汗,我们就能清晰的看出,复制叙利亚模式是完全可能的。伊斯兰国恐怖组织兴起于伊拉克境内,这里是该组织的母国。伊拉克和阿富汗一样,都被美国占领过,在美军占领和撤离期间局势都非常混乱,两国都是恐怖主义滋长的温床。其次,在当地恐怖主义组织发展的过程中,美国都进行了配合。比如伊斯兰国组织发展起来的时候,美国就帮助伊斯兰国,干掉了在伊拉克活跃的基地组织一号人物扎卡维等首脑,客观上帮助该组织发展壮大。在巴基斯坦境内活动的巴基斯坦塔利班内部的温和派领导人,也在美军的定点清除中被干掉,为巴基斯坦塔利班效忠伊斯兰国铺平了道路。在这里,血饮要说一下,阿塔和巴基斯坦塔利班不是一伙的,巴基斯坦塔利班是伊斯兰国的下属组织。而巴塔目前则与伊斯兰国组织势同水火。
第三点,这些恐怖组织发展壮大以后,往往会对外扩张,伊拉克的伊斯兰国组织,最终进入了叙利亚,帮助美国和以色列打击什叶派的巴沙尔政府。甚至通过土耳其进入欧洲,制造了巴黎恐怖袭击事件、比利时恐怖袭击事件以及尼斯恐怖袭击事件等。效忠伊斯兰国组织的车臣恐怖分子,也在俄罗斯境内制造了别斯兰恐怖袭击事件等。阿富汗如果被伊斯兰国组织控制,那么按照套路,他一定会向中亚和新疆地区扩散,最终他们会把中亚地区变成东方的叙利亚,向外蔓延的话,中国和俄罗斯就会成为主要目标。想想看,法国和德国以及比利时境内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如果发生在俄罗斯的赤塔、哈巴罗夫斯克甚至是中国的北京、西安、广州、上海等地,那将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呢?阿富汗不像伊拉克那样有巨大的石油收入,阿富汗以及所处的金新月地区,还是亚洲毒品海洛因的重要输出地,伊斯兰国组织控制这里,必然大规模种植罂粟,那么毒品经过新疆流入中国境内的话,危害是巨大的。通过控制恐怖分子对目标国进行威慑,进而逼迫对方改变金融政策配合美国金融掠夺,这一直就是犹太资本集团的终极目的。中俄石油能源以及金融上的去美元化,对犹太资本集团构成巨大威胁,分散瓦解中俄联盟并且各个击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说到了伊斯兰国组织,就不得不说土耳其这个国家,总统埃尔多安在一九九八年因为极端宗教言论曾经被捕入狱,当上总统以后更加大对宗教极端势力的支持,不论支持东突还是支持土库曼旅和伊斯兰国组织,埃尔多安治下的土耳其已经成为新型恐怖分子的诞生地之一。而这位开启了单挑五常模式的总统,更是利用恐怖分子要挟其他国家。七月份的土耳其政变中,埃尔多安曾经向德国申请政治避难但是被德国拒绝。为什么拒绝呢?说起来默大妈就上火,这个土耳其经常以威胁放恐怖分子进欧洲敲诈德国给钱,德国忍埃尔多安已经很久了,在土耳其政变过程中,德国一直呼吁土耳其停止对政变军人的清洗。其实呢,德国更希望军人政变成功,至少世俗化的军人不会像埃尔多安这般流氓。
说到土耳其,在这里要普及个常识,那就是突厥和维吾尔族究竟有没有关系。答案是有。这里首先要说的是西突厥,唐朝历史上西突厥多次出现,很多中国人都知道西突厥的存在。这个西突厥最大的部落联盟就是乌古斯人,中亚历史学家拉希德著作中,乌古斯汗是喀拉汗之子,他联合自己的堂兄弟维吾尔等推翻了父亲的政权,乌古斯有六个儿子,每个儿子又有四个儿子,乌古斯汗以二十四个孙子的名字命名了二十四个部落,史称乌古斯二十四部,其中以撒拉尔部、可尼部、喀亚部最为著名。政治上乌古斯人和同为突厥人的葛逻禄部有着密切的关系。
乌古斯人后来西迁,一部分进入南下呼罗珊地区,一零五五年,他们在现在的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建立了塞尔柱土耳其帝国。另外一部分乌古斯人前出到爱琴海地区,后来喀亚部族统一了该地区,建立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他就是现代土耳其的前身。留在中亚地区的乌古斯人成为了现代土库曼人,东迁中国境内的就是中国少数民族中的撒拉尔族。维族的祖先是回鹘,公元八百四十年回鹘汗国灭亡。三分之一的部族西迁投奔葛逻禄部与之融合。公元十世纪,葛逻禄部与西迁的回鹘人建立了喀拉汗王朝。也就是说,维吾尔族中有相当一部分为葛逻禄部后裔。而葛逻禄部中一部分人跟随乌古斯人西征融入了土耳其人中。所以正是有了突厥和葛逻禄部这个纽带,现代维族和土耳其在血缘关系上还是比较近的。现在土耳其支持所谓的东突厥斯坦,和历史上的东突厥不同,这个东突厥是相对土耳其所处的西方而言。
从历史上看,土耳其共和国建立的时候一直对泛突厥主义进行严厉打击,这是凯末儿主义中的重要内容。但是随着土耳其国民经济私有化发展,宗教极端势力开始不断突破底线。一九九五年以后,泛突厥主义就在埃尔多安之类人的鼓动下不断膨胀。这次土耳其政变后,支持凯末儿主义的军方被埃尔多安清洗,客观上强化埃尔多安的政治地位,泛突厥主义会更加泛滥。未来美国在阿富汗复制叙利亚模式,释放恐怖分子进入中亚,就必然要通过土耳其通道。未来如果土耳其像威胁德国一样威胁中俄将恐怖分子放入中亚,那么中国也将面临被敲诈勒索。这次土耳其的胃口可比当年敲诈辽宁号过境土耳其海峡更狠。
回到阿富汗的话题上,在伊斯兰国恐怖组织成长的过程中,弱化的伊拉克政府客观上助长了该组织的不断壮大。这与目前阿富汗政府的软弱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与伊拉克不同的是,阿富汗境内的塔利班还是比较强大的一个存在,美国入侵阿富汗十五年都未能消灭该组织。目前他的控制区,远远比阿富汗政府控制的区域更大。与阿塔的立场不同,伊斯兰国的主张更加极端,这吸引了部分塔利班成员开始靠拢伊斯兰国。伊斯兰国组织目前已经侵入到阿富汗东南部省份,将来,随着他们的势力不断壮大,阿塔的势力范围必然会被挤压。阿塔的目标是对付美国为首的北约,而伊斯兰国组织则是美以的走狗,长期以往,塔利班必将会被剿灭。伊斯兰国组织的壮大,威胁到了阿塔的生存,他寻找外部助力就显得再正常不过。伊斯兰国组织的不断蚕食,同时也威胁阿富汗政府的领地,所以卡尔扎伊领导下的阿富汗,成为了上合组织的观察员国。今年四月份,俄罗斯官方表态支持阿富汗成为上合组织正式成员,但是这个想法成为现实恐怕还要面临美国代言人加尼的阻挠。
未来,如果伊斯兰国组织完全控制阿富汗,中亚地区的极端分裂势力以及东突将会完全合流。在美国共和党总统上台,犹太集团迫切需要美国重返中东的背景下,美国用恐怖主义化的阿富汗和不断作死的台独势力就能形成东西夹攻,地缘上割裂中俄的联系。中俄从态势上,将会从背靠背变为各自为战,到时候俄罗斯就要同时对付东西两个方向上的恐怖组织。中国还要分兵顾及西边,这对中国是极为不利的。那么对于伊斯兰国恐怖组织的不断渗透,中国的应对应该是什么呢?
首先,中国应该联合一切反对恐怖主义的国家和组织,包括阿富汗塔利班、上合组织政府以及各国情报机构。恐怖组织和极端组织,往往在美国配合的颜色革命攻势下发动。而中亚和阿富汗地区则在中国眼皮底下,上合组织内部军事合作也在不断深入,在恐怖主义组织发展壮大的时候,应成员国邀请中俄两国可以直接出动快速反应部队对其进行毁灭式打击。颜色革命分子爱搞街头暴力,用中俄的军事暴力对付他们是最快最直接的。
其次,在越境反恐方面中国变得更加灵活,在二零一六年反恐法中规定,在与所在国签署反恐合作协议的,只要中央军委同意,中国人民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就可以直接越境执行反恐任务,而不必再临时请示当事国同意。阿富汗和中亚地区如果存在危害中国国家安全的恐怖分子,那么中国可以直接派军队打击。鉴于上合组织不断扩展,未来中国军事干预的范围会更大。
第三,中俄主导的上合组织可以接纳伊朗的加入,从地图上看,伊朗是阻止伊拉克伊斯兰国恐怖组织和东突分子进入重要的第一道屏障。将伊朗纳入上合组织,能够掐断恐怖分子进入中亚地区的南部通道。同时,与俄罗斯加强合作,在南高加索地区构建打击恐怖主义,堵死恐怖分子经由南俄地区进入哈萨克斯坦通道。在印度和巴基斯然正式加入上合后,协调两国封堵巴基斯坦境内恐怖分子进入阿富汗和偷渡进入新疆的通道。在中国和中亚地区交界处,由西部军区负责对境内外恐怖分子进行直接打击。另外说的一点是中国应该与缅甸泰国老挝政府合作,重点打击隐藏在东南亚丛林中的东突训练营。这同时也能切断东突恐怖分子通过东南亚逃往土耳其、伊拉克的南部通道。
第四,中国应该大力推进一带一路计划的发展,让中国的经济发展惠及沿岸国家和地区。经济增长能够带动周围国家一起繁荣发展,从而根除恐怖主义滋生的土壤。对于偏远山区的群众,可以采取整体迁移平原地区,同时国家在经济发展方面,对边疆少数民族加大扶持力度。少数民族学生与内地的交流是促进当地经济发展和摆脱蒙昧状态的途径之一,但是长期以来,广大穆斯林因为受到清真食品限制,使得他们除外上学和就业都受到限制。很多穆斯林家庭以孩子考上国内重点大学为荣,但是在上学以后,因为食品限制而被迫辍学。这方面的问题,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已经建议国家加快清真食品行政法规立法。当穆斯林的饮食问题能够得到解决,那么更多的穆斯林孩子就能走出大山,进入到东部繁华地区工作学习,将来学有所成,就会用自己的知识来改变家乡的面貌。与外界交流的越多,那么极端宗教思想就难以在少数民族地区立足,这会从根本上根除恐怖主义。目前,国内很多微博上反对清真食品立法的人,大多数都是种族主义者和宗教排外主义者,反对的理由通篇都是缺乏常识和胡扯和不分是非的歪理。从古至今中华民族就是再和其他民族的不断融合中发展壮大,各民族发展交流一直是中国发展的主旋律,盲目排外的种族主义者目前正在试图在中国各民族和族群间制造隔阂,这与中国当前的大政方针是完全对立的。
从中国历史发展上看,只要中国能打通丝绸之路与沿线民族分享商贸利益,那么中国都将迎来盛世。汉唐是中国历史的两个顶峰时期,汉朝时期打通丝绸之路后,基督教、祆教和佛教传入中国,首次开启了中华文明与外国文明的大规模交流;唐朝时期中国同时打通海陆两条丝绸之路,对比汉朝,唐朝的国力和影响力更加强大。这一时期伊斯兰文明、波斯文明以及印度文化等都不断传入中土。今天的中国,要实现伟大复兴,则必然要和唐朝一样同时打通海陆两条丝绸之路。未来中国与中亚、南亚以及伊朗中东的交流必然越来越多。相互交流中彼此尊重对方生活习惯是必须的,任何种族主义和宗教排外主义都是与中国的国家利益相违背的。
新世纪的大国博弈,中美围绕的核心就是欧亚大陆丝绸之路沿岸的争夺,这同时也是中国倡导和谐共赢路线,与美以代表的犹太资本集团四处传播颜色革命的瘟疫政策的对决。血饮对中国的胜利充满信心。
【内容提要】本文在梳理当前巴基斯坦俾路支分离主义派别的基础上,重点分析了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中巴经济走廊的看法。温和型政党支持中巴经济走廊,赞成俾路支省引入中国投资项目,但对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在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上的政策表示不满,而强硬政党和武装团体则反对中巴经济走廊。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中巴经济走廊是不满或者反对的。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持这样看法的原因在于,中国对俾路支省的开发和投资,与俾路支人的政治诉求相冲突,引发了分离主义势力的政治焦虑。分离主义势力在经济开发政策上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长期存在矛盾,并担心本省的自然资源和经济利益遭到侵害;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巴基斯坦联邦政府的认知模式存在偏差,决定了中巴经济合作较难得到他们的认可。除了上述三个主要原因以外,俾路支部落首领和美国、印度等国际势力在干预中巴经济走廊活动中的作用也不可忽视。
俾路支分离主义问题自巴基斯坦建国以来长期困扰着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国外学术界对该问题的研究比较深入,国内尚处于起步阶段,但也做出了初步探索。俾路支分离主义问题涉及政治认同理论、民族主义理论、发展经济学理论、现代化理论等。在政治学学科范畴内,关于俾路支分离主义问题的研究,重点在于分析分离主义运动兴起的过程及其原因。国内外学者多采取两种解释框架。一是依据政治互动的行为方,即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和俾路支方面入手寻找原因。如克里斯汀·费尔认为,穆沙拉夫的政策失当是造成当前俾路支冲突的主要原因,巴基斯坦需要放弃军事优先的冲突解决策略。罗伯特·威尔森认为,巴基斯坦国家领导人需要将俾路支人看作是巴基斯坦国家发展战略的合作伙伴,而非敌人。也有学者以巴基斯坦联邦政府与俾路支方面的互动关系为研究视角,而不偏颇某一方。如钱雪梅认为,俾路支人对巴基斯坦国家缺乏认同,并日益把联邦政府人格化为旁遮普族的代表,地方-中央关系成为一种族群间控制与反控制的斗争。二是将俾路支分离主义兴起的原因相应归类于政治、经济等范畴。其中有的研究进行了综合分析。如玛鲁卡·汗认为,俾路支省面临的主要挑战来自于制度缺陷、社会结构、政治分裂以及巴基斯坦联邦政府的短视政策。弗雷德里克·格拉雷从油气开发争议、俾路支人口边缘化、外部国家干预、恐怖主义和伊斯兰极端宗教主义蔓延等方面考察了当前俾路支省的形势。有的进行了专门性研究。保罗·提图斯与尼娜·斯威德勒以及艾迪尔•汗等人从政治冲突的视角,对历次俾路支分离主义运动的过程进行了分析。斯内格·哈里森主要研究了20世纪70年代俾路支分离主义运动的历史细节。罗伯特•威尔森主要分析了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和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之间在自然资源开发上的争议和冲突。阿卜杜拉•江•贾玛尔迪尼详细介绍了萨达尔制度产生和发展的历史脉络。王晋重点分析了俾路支分离主义运动中的“萨达尔性”特点。但是,自中巴两国开始共同建设中巴经济走廊以来,俾路支分离主义问题的最新进展如何,特别是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中巴经济走廊的看法如何,国内外学术文献鲜有涉足。笔者试对此问题做出分析。
一、当前巴基斯坦俾路支分离主义派别
关于俾路支分离主义的历史及其阶段划分,国内外学术界看法基本一致,一般将其划分为英国殖民统治时期和巴基斯坦建国后时期。其中,将分离主义势力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发生的五次大规模武装冲突作为叙述巴基斯坦建国后俾路支分离主义运动历史的主线,即1947~1948年冲突、1958~1959年冲突、1962~1969年冲突、1973~1977年冲突和2005年以来的冲突。巴基斯坦俾路支省的雏形形成于英国殖民统治时期。英国殖民者将当时的俾路支地区作为牵制波斯(伊朗)和阻止沙俄南下的缓冲地带,将其一分为三:1871年划定“戈尔德斯米德线”,将俾路支西部划归波斯(伊朗);1893年划定“杜兰线”将俾路支北部部分地区划归阿富汗;其余部分由英印政府控制,分为卡拉特土邦联盟、英属俾路支斯坦以及英国从卡拉特租借的地区。由英印政府控制的地区即是现今巴基斯坦俾路支省的大致范围。
俾路支人希望英国殖民者退出南亚次大陆后能独立建立“大俾路支斯坦国”,但是这一愿望未得到穆斯林联盟的认可,因而在巴基斯坦建国后与联邦政府多次发生冲突。在此过程中,产生了几个比较著名的分离主义组织,即俾路支民族解放委员会、“帕拉里”游击队、俾路支学生组织、俾路支人民解放阵线和民族人民党。当前的俾路支分离主义派别,基本上与这几个组织存在着历史沿袭关系。
笔者按照组织性质不同,将当前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分为政党和武装团体两类。其中,比较活跃的政党包括俾路支学生组织人民派、俾路支学生组织帕贾尔派、俾路支学生组织门加尔派和俾路支学生组织阿扎德派,以及俾路支共和党、俾路支民族党、民族党;武装团体有俾路支解放军、俾路支联合军、俾路支斯坦军、俾路支共和军和俾路支解放阵线。
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各派别之间,在政治立场、斗争目标和策略上是不同的(见表1)。俾路支民族党、民族党以及俾路支学生组织人民派、俾路支学生组织帕贾尔派、俾路支学生组织门加尔派属于温和型政党。他们的斗争目标是在巴基斯坦国家体系内寻求俾路支省的可持续发展和人民教育水平、生活质量的提高,虽然也会抵制国民议会和省议会的选举,但斗争策略基本围绕议会政治展开,能够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进行一定程度的对话。俾路支民族党第一任领导人阿陶拉•门加尔原是民族人民党的领导人物之一,在1972年民族人民党组建的俾路支省政府中曾担任首席部长。他于1996年从英国返回巴基斯坦,成立俾路支民族党,现任领导人是其儿子阿赫塔尔•门加尔。俾路支民族党在1997年大选中赢得3个国民议会席位和9个省议会席位,参与组建俾路支省联合政府直至1998。成立于2003年大选中赢得1个国民议会席位和11个省议会席位,参与组建俾路支省联合政府。现任领导人是民族人民党成员高斯•巴赫什•比曾乔的儿子哈西勒•汗•比曾乔。民族党与俾路支民族党关系密切,成员相互联系,联合参与政治行动。20世纪90年代后,俾路支学生组织内部经历了数次分裂,在2005年后形成四个派别——人民派、帕贾尔派、门加尔派和阿扎德派。其中,人民派早在1972年就从原俾路支学生组织中独立,目前主要在俾路支省教育机构中活动。帕贾尔派和门加尔派分别附属于民族党和俾路支民族党。
表1 当前巴基斯坦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比较
组织分类 | 组织名称 | 领导人 | 政治立场 | 组织特点 | |
政党 | 俾路支学生组织 | 人民派 | — | 温和 | 左翼学生组织;俾路支民族党、民族党、俾路支解放军等领导人成长的摇篮;2005年后逐渐形成四个派别;阿扎德派是四个派别中主张最为强硬的。 |
帕贾尔派 | 阿明·俾路支 | 温和 | |||
门加尔派 | 毛希丁·俾路支 | 温和 | |||
阿扎德派 | 阿拉·纳扎尔·俾路支、凯里迈·俾路支 | 强硬 | |||
俾路支共和党 | 纳瓦卜•阿克巴尔•布格蒂 (2006年被杀) 现任:卜拉哈姆达格•布格蒂 | 强硬 | 呼吁国际社会介入俾路支省事务;布格蒂部落支持;逐步将其影响力扩展至欧洲。 | ||
俾路支民族党 | 阿陶拉•门加尔 阿赫塔尔•门加尔 | 温和 | 在巴基斯坦国家体系内寻求俾路支省享有更多政治经济上的自治权;门加尔部落支持。 | ||
民族党 | 阿卜杜勒•哈伊•俾路支 阿卜杜勒•马利克•俾路支 哈西勒•汗•比曾乔 | 温和 | 主要代表俾路支省中产阶级;与俾路支民族党关系密切,成员相互联系,联合参与政治行动。 | ||
武装团体 | 俾路支解放军 | 海尔•巴赫什•马里 (2004年病逝) 巴拉奇•马里 (2007年被袭身亡) 现任:希尔比艾尔•马里 | 强硬 | 俾路支省活动最频繁、最有影响力的分离主义武装组织;马里部落支持;被巴基斯坦列为恐怖主义组织。 | |
俾路支联合军 | 迈赫兰·马里 | 强硬 | 脱离俾路支解放军独立;马里部落支持;被巴基斯坦列为恐怖主义组织。 | ||
俾路支斯坦军 | 贾韦德·门加尔 | 强硬 | 俾路支解放军的分支组织;门加尔部落支持。 | ||
俾路支共和军 | 卜拉哈姆达格•布格蒂 | 强硬 | 俾路支共和党的武装组织;布格蒂部落支持;巴基斯坦境内被禁。 | ||
俾路支解放阵线 | 阿拉•纳扎尔•俾路支 | 强硬 | 非部落背景;在中产阶级和年轻人中很有影响力;不赞成通过议会政治寻求俾路支省自治权,主张以武装革命的方式直接取得俾路支省的独立。 |
俾路支学生组织阿扎德派和俾路支共和党是持强硬路线的政党。他们对温和型政党持有异议,坚决抵制议会参选,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长期对峙。阿扎德派是俾路支学生组织四个派别中主张最为强硬、活动最为频繁的,已成为俾路支解放军、俾路支共和军的后援,2013年3月15日被巴基斯坦政府定性为“恐怖主义组织”。俾路支共和党是俾路支省非常有影响力的分离主义政党,其拒绝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进行任何形式的政治对话,并呼吁国际社会介入俾路支省事务。该党官方办公地在奎达,但随着现任领导人卜拉哈姆达格•布格蒂前往瑞士申请政治避难,逐步将影响力扩展至欧洲,并在瑞士、德国、瑞典和英国设立了分部。巴基斯坦政府已求助国际刑警组织逮捕卜拉哈姆达格•布格蒂。俾路支解放军、俾路支联合军、俾路支斯坦军、俾路支共和军、俾路支解放阵线属于持强硬路线的武装团体。他们采取恐怖袭击、游击战等方式,与巴基斯坦安全部队直接交火,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对抗,以武力方式寻求建立“大俾路支斯坦国”。
俾路支解放军是现今俾路支省活动最频繁、最有影响力的分离主义武装团体。俾路支解放军成立于20世纪80年代初,1999年后逐渐活跃,2006年4月9日被巴基斯坦政府确定为恐怖主义组织。其在俾路支省设有25个军事训练营,同时与其他分离主义组织相互配合,在偏远山区开展游击战。该组织影响很大,一些俾路支地区武装在对巴基斯坦安全部队、警察或平民实施袭击后,都借用俾路支解放军的名义,俾路支解放军也愿意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俾路支联合军领导人迈赫兰•马里原为俾路支解放军成员,后脱离俾路支解放军,单独组建俾路支联合军。联合军制造的恐怖袭击活动主要集中于奎达和白沙瓦两个大城市,以及库鲁、马奇和默斯东三个地区,2013年3月15日被巴基斯坦政府定义为恐怖主义组织。俾路支斯坦军是俾路支解放军的分支组织,主要活动于俾路支省中部地区,并在俾路支省和阿富汗设立有几个训练营地,它被人熟知是在2012年。俾路支共和军是俾路支共和党的武装组织,自2007年起开始频繁活动,活动地区不只局限于俾路支省,还远及旁遮普省和信德省。俾路支解放阵线成员集中于莫克兰地区,活动范围包括阿瓦兰、本杰古尔、瓦舒格、图尔伯德和瓜德尔,现任领导人是俾路支学生组织阿扎德派的领导人阿拉•纳扎尔•俾路支。他直接参与实际战斗,在俾路支年轻人中很受欢迎。
二、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中巴经济走廊的看法
中巴经济走廊是李克强总理于2013年5月访问巴基斯坦期间被提上议事日程的,同年7月合作协议正式签署。自走廊项目实施以来,巴基斯坦国内展开了一场激烈讨论,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此尤为关注。
温和型政党支持中巴经济走廊,赞成俾路支省引入中国投资项目,但他们对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在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上的政策表示不满。其主要观点有以下几点。第一,巴基斯坦联邦政府没有将俾路支省代表纳入中巴经济走廊项目的决策层,因而项目建设过程中俾路支人的权益无法得到保障。例如,2015年5月,民族党中央委员会召开会议,强烈抗议巴基斯坦联邦政府无视俾路支省政府和民族党领导人在中巴经济走廊项目中的作用。第二,巴基斯坦联邦政府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增加透明度和解决信息公开问题。以当前正在展开的能源合作为例,俾路支方面认为,目前大多数电力项目由私营部门企业运作,但公众却对执行项目的私营企业的负债股权比率一无所知。为什么大量太阳能和水电合作项目正在旁遮普省迅速展开,而对此有强烈兴趣且具有开发潜力的俾路支省却未能有所收获。第三,俾路支人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权益将如何得到保护?俾路支民族党发言人阿迦•哈桑•俾路支认为,中巴经济走廊必须首先解决涉及俾路支省当地居民生活的迫切问题,诸如洁净水源、土地使用权等,否则经济走廊对俾路支省人民来说毫无价值。总而言之,以俾路支民族党和民族党为代表的温和型政党希望借中巴经济走廊向巴基斯坦联邦政府施压,获得更多的自主权和经济发展机会,希望俾路支人的政治权利和经济利益在中巴经济合作过程中得到尊重和保护。
强硬政党和武装团体反对中巴经济走廊。他们的理由是:第一,认为中巴经济走廊可能会让中方过多开采和利用俾路支省的自然资源,作为本地人应制止中方的投资活动。在他们看来,在经济全球化时代,俾路支省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自然资源成为中国商业资本掠夺的对象。俾路支共和党主席卜拉哈姆达格•布格蒂在该党欧洲分部2015年6月召开的日内瓦会议上明确表态,“中国对俾路支省的开发和干预不可接受,对巴投资是中国掠夺俾路支自然资源的借口。”俾路支解放阵线领导人阿拉•纳扎尔•俾路支已对投资瓜德尔港口建设的中国公司提出严正警告。第二,中巴经济走廊仅是对中国和巴基斯坦联邦政府有利,而俾路支人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权益将在“地区发展”的名义下遭受侵害。例如,中巴经济走廊将吸引旁遮普省和信德省的人口前来就业,省外人口大量涌入将威胁到俾路支人的就业和生活。为了提高经济走廊建设的安全保障,巴方已成立特别安全部门,配合2014年6月开始在北瓦济里斯坦展开的利剑行动,加大对俾路支省极端暴力活动的镇压,这在俾路支人看来不是个好消息。俾路支共和党德国分部主席阿什拉夫•谢尔贾恩表示:“中国与巴基斯坦政府间的交易已将俾路支人推入军事行动的深渊,超过50名俾路支人遭到杀戮,数名遭到绑架或扣留。”
值得注意的是,过去几年,中巴在俾路支省合作建设的油气、港口、交通运输设施,甚至中方工程人员都成为俾路支分离主义武装团体的攻击对象。2005年俾路支方面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之间的新一轮武装冲突爆发前后,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就策划了多起针对中方人员的袭击事件。例如,2004年5月3日,中国交通部第一航务规划工程勘察设计院的12名监理工程师在瓜德尔港建设工地遭遇汽车炸弹袭击,3人遇难,9人受伤。2005年11月15日,数枚火箭弹袭击了中国新疆北新路桥公司在瓜德尔附近的筑路工地2006年2月15日,对俾路支省胡布镇进行技术援建的中国工程师遭遇恐怖袭击,3人死亡。因此,未来俾路支解放军、俾路支联合军、俾路支共和军和俾路支解放阵线等武装团体可能还会对中巴经济走廊或中方工程人员发动袭击。
三、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中巴经济走廊看法的主要成因分析
为什么给中巴经济合作带来新契机、给两国人民生活带来福祉的经济走廊,会令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感到不满或遭到其反对呢?这与巴基斯坦境内俾路支分离主义运动的历史实际上是紧密相关的,背后有着深层次的原因。
第一,俾路支人争取政治权力的斗争一直受到巴基斯坦联邦政府的镇压或压制,这是巴基斯坦建国后俾路支分离主义运动兴起的首要原因。中国对俾路支省的开发和投资,可以说再次引发了分离主义势力的政治焦虑和反抗情绪。
俾路支人的政治诉求分为三个层次。首先,俾路支人希望建立“大俾路支斯坦国”,它应包括巴基斯坦、伊朗和阿富汗三国交界处俾路支人分布的主要地区。其次,寻求巴基斯坦俾路支省的政治独立,脱离巴基斯坦联邦。再次,在巴基斯坦国家框架范围内寻求更多的省自治权,希望联邦政府政策更多地照顾俾路支省利益和惠及俾路支民众,拒绝政治歧视。但是,这三个层次的政治诉求,至少在俾路支方面看来,都没有得到巴基斯坦联邦政府的支持。1947年8月14日巴基斯坦建国后的第二天,卡拉特土邦王公艾哈迈德•亚尔•汗宣布卡拉特独立。他的弟弟阿卜杜勒•卡里姆•汗组建俾路支民族解放委员会,抵制加入巴基斯坦,诱发了1947—1948年的武装冲突,直到1948年6月阿卜杜勒•卡里姆•汗被捕。1962—1969年的冲突中,马里部落酋长谢尔•穆罕默德•比贾拉尼•马里组建“帕拉里”游击队,公开挑战阿尤布•汗政权,遭到清剿。即使分离主义势力在巴基斯坦国家框架内寻求省自治权,也是处处受到猜忌和打压。比如1972年民族人民党赢得俾路支省政府选举,组建联合政府,进行了一系列要求更多自治权的改革,但却受到巴基斯坦政府总理阿里•布托的不满和打压。1973年,布托政府以“伊拉克驻伊斯兰堡武官处事件”为由,解散了俾路支省政府并逮捕了相关领导人,直至1977年齐亚•哈克政府出台缓和政策后,才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矛盾。从2005年12月开始,穆沙拉夫政府对分离主义领导人的整肃和抓捕在一定程度上又加剧了新一轮的冲突。
而中国对俾路支省的开发和投资,在俾路支人看来,与他们的政治诉求是有矛盾的。持强硬路线的政党和武装团体多年来一直致力于“独立”运动,中国对俾路支省的开发对俾路支人的所谓“主权”意识是一种强烈的刺激,同时有可能巩固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在该地区的统治,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而温和派则十分看重自主权,反对被中央控制,对“外人”(中国当然也属于“外人”)主导俾路支发展方向尤其反感。
第二,俾路支地方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长期在经济开发问题上争议不断,中国加大对俾路支省的开发和投资后,分离主义势力十分担心本省的自然资源和经济利益遭到中方侵害。
俾路支省虽然经济落后,但自然资源十分丰富。据统计,巴基斯坦9个矿产带就有5个分布在俾路支省,蕴藏有天然气、煤、铬铁、铜、硫黄、大理石等,占全国总矿产资源的50%左右。该省天然气在全国所占比例较大,已发现气田约占全国总数的35%。苏伊天然气田开采量接近全国总产量的25%,为世界十大天然气田之一。在查盖地区的雷克迪克有世界上最大的铜矿床。俾路支省丰富的自然资源早就被巴基斯坦联邦政府注意到,但是长期以来,巴基斯坦联邦政府的经济政策和开发规划并未获得俾路支地方力量的认可。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的争议主要围绕谁是俾路支开发活动的受益者、政府是否在以“发展”为名加强军队对地区的控制、项目程序的透明度与当地人的决策权、政府官员腐败问题等展开激烈交锋。
以中巴经济走廊的重头戏——瓜德尔港系列建设为例,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其表示不满或反对,也主要围绕着上述几个争议点。比如,他们认为,巴基斯坦联邦政府未经得俾路支人民同意、没有任何透明程序,即将瓜德尔港交由中方管理,联邦政府拒绝与俾路支方面分享关于租赁时效、港口使用、管理机制、成本与收入、安全保护方面的任何细节;中巴签订瓜德尔港项目合同以来,港口和航运建设一直由联邦政府全权负责,俾路支省政府没有任何决策权;所有基础设施建设均由外来公司承担,工程建设中的大部分技术性岗位也都被旁遮普人和其他民族的技术工人占据;港口项目竣工后将会吸引大量来自其他地区的居民特别是旁遮普人聚集,使俾路支人成为少数,瓜德尔乃至整个俾路支省的人口结构都将会改变,工程建设的后果是一场文化入侵;巴基斯坦政府官员在港口建设项目中非法出售周边土地,以牺牲俾路支人的利益为代价获取不义之财;港口建设项目启动后当地民众生活水平并没有得到提高,瓜德尔及其周边的基础设施仅支持驻军、外国工人和游客而非本地居民。
大部分学者公认,20世纪70年代以前,俾路支分离主义运动具有明显的族群主义特征,90年代以后,随着俾路支省在巴基斯坦能源战略中的地位提升,俾路支分离主义活动逐渐转变为以经济发展与利益分配争议为主。这前所未有地刺激了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借助能源和资源问题与中央政府讨价还价、加强对俾路支省控制权的决心。中国加大对俾路支省的开发和投资后,分离主义势力担心本省的自然资源和经济利益遭到中方的“剥削”和“掠夺”。强硬派希望通过激烈抗议和打击经济开发项目的方式赶走中国投资者。温和派以中巴经济合作为公共话题,向巴基斯坦联邦政府施压,希望俾路支人的经济利益能得到尊重和保护。实际上,质疑和抗议并非限于中巴经济走廊,也表现于中国在该省的几个投资项目,如山达克铜金矿开采、杜达铅锌矿开采。
第三,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巴基斯坦联邦政府的认知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联邦政府在中巴经济走廊上采取的政策较难得到他们的认可。
社会学理论著名的最简群体范式表明,仅仅是按类别将人分为内外群体,就可以导致对外群体的重大偏见,“一个人只要被告知属于某一类别就足以产生群体情感——支持自己的群体并反对他人”。更何况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之间由于历史恩怨和经济利益竞争已积累了相当多的矛盾。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容易从负面角度看待巴基斯坦联邦政府的政策,中巴经济走廊的线路设计争议引发的一场“改线风波”即是其中最典型的案例。
2014年上半年开始,以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为代表的巴基斯坦反对派力量将注意力集中于经济走廊的线路设计,指责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在未经有关省政府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将走廊规划从西线改至东线,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被称为“改线风波”。自从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围绕中巴经济走廊线路设计发生意见分歧以来,很多时候反对声音都是以非理性目标为方向、通过非建设性方式表达的。有的派别不全面评估经济走廊为俾路支省发展带来的利弊,就武断地认为不能接受中国的开发,依据是只要巴基斯坦联邦政府提出的倡议就是一场阴谋;有的派别则组织游行示威,向政府施压,自己却不能提出任何建设性意见;武装团体则乘此机会,大肆制造不友好的舆论氛围,甚至发动暴力活动。2015年4月习主席访巴后,有识之士在巴基斯坦媒体上撰文呼吁各党派要凝聚共识,不要错过中巴经济走廊建设这一历史机遇,但是也未得到这些政治势力的认同。
实际上,中国官方一直以来并未就中巴经济走廊的具体路线有过明确阐述,同时在各种场合强调经济走廊的全面性。比如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孙卫东在2014年7月出席首届丝绸之路经济带国际论坛暨环球企业领袖西部(喀什)圆桌会时已明确表示走廊概念的综合性。但中巴经济走廊却在巴基斯坦国内引起了激烈争议,以至于2015年5月28日,巴基斯坦联邦政府不得不召开全政党会议,就中巴经济走廊线路设计与实施问题与各党派领导人进行磋商。全政党大会确定了优先建设“西线”的决定,但是也未能消除分歧,新的争议又再次出现。会议并未涉及西线建设的预算使用、西部两省如何开发等细节问题,这又引起了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的不满。立场较为温和的俾路支民族党领导人阿陶拉•门加尔表示了一定程度的忧虑。7月,以民族党为代表的俾路支省政府向联邦政府呈递了一份报告,指出东线将通过旁遮普省和信德省人口稠密的中心城市、占用大量农业耕地,因而东线建设在经济上不可行,但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却在人为抬高东线建设成本。在2016年2月1日举行的包括俾路支省各界人士参加的研讨会上,俾路支省领导人提出,中国投资者应该解释清楚巴基斯坦在哪些方面可以通过中巴经济走廊获益,特别是俾路支省。俾路支学生组织阿扎德派别、俾路支共和党则拒绝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展开任何对话,并坚称中国对俾路支省的开发不可接受。
四、不可忽视的部落因素
和国际因素除了上述三个主要原因以外,俾路支省部落首领以及美、印等国际势力在干预中巴经济走廊活动中的作用也不可忽视。
俾路支人的社会发展形态属于部落社会制,组织结构以部落首领萨达尔领导下的各部落为核心。萨达尔起初并非是世袭更替的,而是依靠选举,只有最优秀、最有威望、最有能力的人才能担任首领。但是,随着部落体制的演化,萨达尔选举变为世袭更替,他们占有公共财产,获得了极大权威和各种特权。这一现象在英国殖民统治者到来之前已经广泛出现。英国殖民者把俾路支地区作为英国与波斯(伊朗)、沙俄之间的缓冲地带,通过萨达尔体制保持对该地区的总体控制。英国向萨达尔支付酬金,除在重大战略问题上需向殖民当局安排的政治代理人咨询外,萨达尔负责管理一切事务。他们依据部落风俗,通过长老会议解决纠纷、判定责任和处理罪犯,部落社会所有成员对此需充分尊重和执行。该制度使英国以最小成本在俾路支地区维持公共秩序,并进一步增强了萨达尔的权力。英国还组建了一支由部落民众组成的民兵队伍,由萨达尔负责发布命令和征召士兵。
1947年6月,英属俾路支斯坦长老会议与奎达市政机构成员一致决定加入巴基斯坦。在尝试独立建立卡拉特汗国失败后,卡拉特土邦联盟于1948年3月加入巴基斯坦。巴基斯坦联邦政府接受俾路支部落区保留自治状态,由1901年英印政府颁布的“边境犯罪条例”进行管理。《1973年巴基斯坦宪法》第12编第3章第246条对部落区的概念以及行政区划做出了明确具体的规定,并沿用至今。该宪法规定,巴基斯坦政府在部落地区实施治理的主要形式有联邦管辖部落地区和省属部落地区两种。其中,俾路支部落地区均属于省属部落地区。建国后巴基斯坦联邦政府一直向俾路支部落区的萨达尔支付酬金,萨达尔继续享有相当大的自主权。1976年4月阿里•布托政府曾宣布废除萨达尔制度,部落首领作为俾路支分离主义者的一部分,反对联邦政府“夺权”。他们将萨达尔制度描述为符合历史规律的、为人民提供强有力保护的制度和有效的社会经济系统,为其合理性进行辩护。20世纪80年代,通过把萨达尔纳入联邦内阁、委托开发项目建设等方式,齐亚•哈克政权赢得了部分萨达尔的支持与合作。但穆沙拉夫上台后,其强硬的施政方针和对俾路支省的大规模开发活动引发了萨达尔的强烈不满。
俾路支部落区的萨达尔体制对俾路支分离主义运动具有明显的推动作用。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首先,部落体制自成体系,中央政令在俾路支地区无法得到有效的贯彻和实施,同时省政府管理也软弱无力。其次,“部落”在俾路支当地人心目中处于神圣且不可撼动的地位,他们基本没有“国家”概念,国民意识薄弱。部落成员共同生活在特定的地域内,拥有共同的祖先,他们忠诚于自己的部落,不认同和接受其他外来的权威。再次,俾路支部落首领作为传统社会的权势阶层与既得利益者,不愿意改变传统社会结构和权力体系。一方面,这阻碍俾路支地区有效地接受现代的先进政治和文化制度,经济落后,社会思想氛围极为保守。例如,萨达尔阻碍现代教育体系在俾路支部落地区的普及,导致该地区适龄儿童无法进入现代学校接受正常教育,而只能前往教学质量较差的宗教学校。另一方面,萨达尔为了保留自己的政治经济特权而炒作“民族自决权”,鼓动广大民众抵抗巴基斯坦联邦政府和外省人。近年来,巴基斯坦政府在俾路支省实施的开发政策直接威胁萨达尔的影响力,他们非常担心经济开发、军队入驻和文化教育会唤醒部落民众的自主意识。
对中巴经济走廊表示不满或反对的俾路支分离主义领导人,有相当一部分为部落首领,或与部落有密切联系。俾路支共和党、共和军领导人是布格蒂部落首领纳瓦卜•阿克巴尔•布格蒂和他的孙子卜拉哈姆达格•布格蒂。俾路支民族党由门加尔部落首领阿陶拉•门加尔和他的儿子阿赫塔尔•门加尔领导。俾路支解放军从创建至今,领导人均是马里部落首领,首任领导人是海尔•巴赫什•马里,第二任领导人巴拉奇•马里和现任领导人希尔比艾尔•马里是海尔•巴赫什•马里的儿子。俾路支联合军领导人迈赫兰•马里则是海尔•巴赫什•马里最小的儿子。俾路支斯坦军由阿赫塔尔•门加尔的兄弟贾韦德•门加尔领导。学者拉比•阿斯拉姆认为,俾路支省的部落首领萨达尔正在滥用俾路支省的公共权力和财政资源以充实自己的部落,组织更大范围的分离主义族群。因此,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中巴经济走廊的看法,与传统俾路支部落体制的历史和特点是有关系的。
国际因素也对此有一定影响。俾路支省地处巴基斯坦、伊朗和阿富汗三国交界处,穿越奎达的“波斯走廊”自古便和巴阿边境的开伯尔山口一道成为中亚通往南亚的交通要道,邻海的瓜德尔扼守波斯湾出入阿拉伯海的咽喉,海陆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如此显要的地缘位置,历来是兵家所争之地。沙特、苏联、美国、印度、阿富汗均不同程度地卷入俾路支分离主义运动中。
“九一一”事件后,俾路支分离主义武装成为美国获取塔利班信息的情报来源,因而得到了美国方面的资金支持。2009年8月,俾路支解放军高级官员阿卜杜勒•哈米德•尼什承认,俾路支解放军“确与美国情报部门有联系,并接受了美国方面10万美元援助”。同时,俾路支省又是美国以巴基斯坦为基地开展反恐战争的大后方。因为从巴基斯坦进入阿富汗有两条路线,一条是穿过开伯尔-普什图省的多尔哈姆直达喀布尔,一条是穿过俾路支省的查曼直达坎大哈,两线均是美军重要的后勤支援通道。因此,美国在巴基斯坦俾路支问题上的态度是,不支持巴基斯坦动用武力解决俾路支省问题。2012年2月,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监督与调查小组委员会专门就巴基斯坦俾路支省的动乱局势召开听证会,监督与调查小组委员会主席达纳•罗拉巴切公开表示“俾路支人理应享有自决权”,并呼吁美国政府停止对巴提供经济军事援助。美国也不赞同给俾路支解放军贴上恐怖主义组织的标签。外国观察家分析称,美国势力插手巴基斯坦俾路支省事务很可能意在加剧该地区的动乱局势,进而阻挠中国在该地区的投资和发展。因而,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中巴经济走廊的看法,是否有美国因素的干扰,值得进一步考察。
印度在巴基斯坦俾路支地区经营多年。巴基斯坦外交部部长沙阿•马哈茂德•库雷希称,“伊斯兰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印度干涉巴基斯坦部落地区和俾路支省的事务。”有媒体报道称,印度已在阿富汗边境地区秘密建造了9处训练营地,为俾路支解放军提供军事培训。印度对中巴两国在巴基斯坦俾路支省日益深化的合作一直十分关注。在印度方面看来,中国对该地区的渗入是在实施针对印度的包围政策。特别是自从中国接手瓜德尔港建设项目以来,印度方面将其视为中国“珍珠链”政策的一部分,印方一些人士甚至将其看作中国进军印度洋的前期准备。印度海军部部长辛格上将曾表示,印度方面将密切关注中国在巴基斯坦俾路支省莫克兰海岸地区的活动以及中国与印度周边邻国的军事往来,因为“这些行动可能会严重威胁到印度至海湾航线的安全。”2015年印度总理莫迪在访华期间,和中国官员洽谈了经济走廊项目,莫迪表示“不能接受”中巴经济走廊项目。因而印度是否在利用“俾路支牌”制约中巴经济走廊的顺利实施,值得怀疑。
至少当前,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已将其影响力逐步扩展至美国、欧洲、澳大利亚、海湾国家等,欲将俾路支问题国际化,向巴基斯坦联邦政府施加更大压力,这可能会使中巴经济走廊建设局面更加复杂。例如,2015年整个上半年,俾路支共和党在瑞士、德国、瑞典、英国的四个分部通过举行政党会议、参加国际会议、发动抗议等方式,多次游说以上国家及联合国驻欧洲机构关注俾路支省形势,包括中国在此地区的开发活动。
结 论
巴基斯坦境内的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中巴经济走廊提出不满或反对,背后有着与分离主义运动历史相关联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心理等各方面原因。中巴经贸关系的深化,引发了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的政治和经济焦虑。他们认为,中国加大对俾路支省的开发和投资,将挫败其追求俾路支独立的努力。他们担心,俾路支省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自然资源而遭到中方“掠夺”。同时,俾路支分离主义势力对外界僵化的认知模式以及传统的部落体制,也加深了分离主义势力对中巴经济走廊的负面看法。
俾路支问题的国际化,则会给中巴经济走廊建设带来更加复杂的局面。低估俾路支分离主义给中巴经济走廊造成的负面影响,恐怕不妥。当前,中方应高度重视此问题,并及时采取应对措施。首先,应改变对“走廊”一词的狭义理解,对中巴经济走廊进行全面规划和仔细设计,采取区域经济一体化模式来处理该问题,在两国资本、技术、信息、劳动力等经济要素的跨国流动中进行良性互动的国内制度安排和宏观经济协调。避免将走廊当作一条或多条地理路线展开项目实施,防止巴基斯坦国内政治派系和地方势力反复纠缠路线问题。其次,在与巴方合作过程中,应摒弃只和官方政府打交道的传统思维,多倾听各省地方政府尤其是不发达地区的心声,圆满地处理好省际发展不均衡问题。在尊重巴基斯坦政治独立和领土完整的前提下,应与俾路支省当地的传统阶层和地方力量(包括较为温和的分离主义派别)进行适当的接触和沟通,反复阐明中巴经济走廊对巴基斯坦经济发展的重大意义,做好细节解释工作,最大限度地获得他们的理解和认可。最后,在中巴经济走廊规划和建设过程中,要充分照顾到俾路支人的权益,让少数人和弱势者的利益在中巴经济合作中得到尊重和保护,并使合作项目真正服务于当地经济可持续发展和民众生活质量的提高。对巴经济政策要从对高层的激励转向更加注重对民众的激励,让巴基斯坦民众真真切切感受到两国经济合作带来的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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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缅甸政治转型之后,一方面实行大国平衡外交,适当拉开与中国的距离,摆脱对中国的政治、经济依赖;另一方面,又自认为缅甸对中国太重要了,甚至认为没有缅甸的支持和参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都无法实施。那么,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呢?
首先,缅甸的地理位置确实重要。缅甸位于东南亚、南亚的交汇处,是中国从陆路进入印度洋的最捷径。在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中,“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一个重点方向是从中国沿海港口过南海到印度洋,延伸至欧洲,濒临印度洋的缅甸无疑属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沿线国家。“丝绸之路经济带”中的一个方向是中国至东南亚、南亚、印度洋,缅甸同样是这个方向的沿线国家。可以说,缅甸是连接“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与“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关键节点之一。
其次,前任吴登盛政府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表态总体上比较积极。自从中国提出该倡议后,中缅双方高层会晤时都会提到缅甸支持中国的“一带一路”。缅甸的很多精英也想搭中国“一带一路”的顺风车,加速缅甸的发展,因而羡慕巴基斯坦能在“一带一路”框架下获得中国460亿美元的投资,甚至提出巴基斯坦的安全形势不乐观,腐败严重,还不如把钱投到缅甸。不过,缅甸社会对“一带一路”的了解也仅仅限于政府官员以及学者、NGO工作人员、智库工作人员等精英阶层,广大的普通老百姓知之甚少,甚至一些缅甸政府的官员,包括个别决策层的官员,也知之不多。即便缅甸的媒体开放后,其对“一带一路”的报道也不多。而民盟政府自2016年4月执政以来,只是表态愿意和中国加强合作,对“一带一路”并未发表明确意见。有分析人士预测,民盟政府主要领导人正式访华时,可能会在新闻公报中提及“一带一路”,但姿态很难超过原来的吴登盛政府。
第三,缅方严重高估了密松电站、中缅油气管道、中缅铁路以及皎漂经济特区等项目在中国“一带一路”中的重要性。密松电站被搁置的重要理由之一是90%的电量要输送回中国,而事实是,中国西南地区的电力已经大大富余,根本不需要从缅甸输入电力。密松电站被搁置的真正原因应该说是政治,它已经成为缅甸政治转型的象征和图腾,所以短期内重启是不可能的。
中缅油气管道对中国能源安全的意义也被拔高了。且不论马六甲困局是一个伪命题,中缅油气管道每年的输入量在中国的油气总进口量中比例很低。其中天然气管道即便满负荷运转,每年从缅甸进口量也不到中国总进口量的20%。石油管道虽然已经建成,但尚未投入使用,即便使用后按照每年2200万吨计算,其进口的石油也不会超过中国每年总进口量的10%。笔者2014年5月在缅甸首都内比都与缅甸联邦部分国会议员就此问题进行过深入的交流,一些议员对笔者提供的数据表示深深的失望,因为过去他们认为中国的能源安全就靠中缅油气管道来保障的。
中缅铁路和皎漂经济特区对中国的经济意义也同样被高估。中国西南的货物从昆明—皎漂铁路运输到皎漂港后,再运送到南亚、非洲和欧洲市场,理论上是能节约2〜7天的时间,成本也能降低。但前提是皎漂港口每年必须有数千万吨的货物聚集,才会有大量的班轮前往运输,否则货物就只能在皎漂港等候班轮或者再到新加坡港拼船。而昆明—皎漂铁路要达到每年能运送数千万吨货物的能力,就必须是大运量的电气化复线铁路,而即将开工建设的大理—瑞丽铁路的设计并不符合这样的要求。最关键的是昆明与国内的贵州、重庆、成都等城市之间的铁路运输能力也有限。所以,昆明—皎漂铁路即便建成了,只是中国西南多了一个出海口而已,经济上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中信联合体把皎漂港口的建设分为四期20年,也表明该港口的开发不可能马上就有经济效益。至于有些人怀疑昆明—皎漂铁路会被用于军事目的,更是无稽之谈,因为缅甸现行的外交政策根本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国家在该国拥有军事基地。
转型之后的缅甸有很多不切实际的优势意识和“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良好感觉,总认为缅甸的地理位置对美、日、印、中十分重要,大国对缅投资会蜂拥而至,因而只是强调外资要适应缅甸,要履行企业社会责任,却并不主动了解和适应国际社会,这会使缅甸失去很多发展机会。
(本文摘自《世界知识期刊》,作者李晨阳教授,系云南大学缅甸研究院院长、研究员)
莫迪在印度独立日发表的演说中,特意提及印度与巴基斯坦存在领土争端的克什米尔地区,这是莫迪对中巴经济合作表示深切关注的最明显迹象。
(新德里综合电)彭博社分析指出,印度总理莫迪周一发表的独立日演说中特意提及印度与巴基斯坦存在领土争端的克什米尔地区,显然是要向巴国及中国发出警告,今后他将摆出更强硬阵势,捍卫国家主权。
中国和巴国致力于建设的“中巴经济走廊”通过巴控克什米尔地区,该项目规模约460亿美元(约620亿新元),旨在连接中国西部与巴国的深水港瓜达尔港(Gwadar),以方便货物流通。
中巴经济走廊是中国“一带一路”的部分倡议,即建设由中方控制的瓜达尔港,通过铁路和公路实现瓜达尔港与中国的连通(见下图)。
据巴国媒体报道,由于中国对该争端地区存在忧虑,巴国政府正考虑提升巴控克什米尔北部吉尔吉特-伯尔蒂斯坦(Gilgit-Baltistan)地区的宪法地位,以便为这条大型经济走廊提供法律根据。这意味着巴国要采取历史性的立场转变,过去巴国一直把该地区排除在宪法范围外。
印度称对该地区拥有主权。自从印度脱离英国独立以来,该地区就一直处于争议中。中国对在这个属于国际争端的地区实施工程的合法性表示担忧。中国一名官员曾对巴国媒体说:“中国承受不起在一条途经争议地区的路线上投资数百亿美元。”
英国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的潘特(Harsh Pant)教授指出,莫迪是要告诉中国:“你们或许在巴基斯坦进行了大笔投资,认为中巴经济走廊似乎已成定局,但只要一天未获得印度批准,执行起来将会困难重重。”
分析认为,印度这一表态将动摇投资者的信心。美国威尔逊研究中心的南亚专家库格尔曼(Michael Kugelman)说:“关键在于,在南亚这样的动荡地区,根本无需采取任何实质过激行动来产生经济后果。单是口头威胁便足以对经济产生重大影响。”
新德里政策研究组织“观察者研究基金会”高级研究员马利克(Ashok Malik)认为,这是莫迪对中巴经济合作表示深切关注的最明显迹象。他说:“当一名总理在独立日发表这样的言论,那可不是空谈。这意味着印度将施展力量,至少会施展政治影响力,把焦点放在俾路支省的问题上。”
莫迪周一在新德里发表独立70周年演说时说:“我要向一些人——俾路支省(Baluchistan)、吉尔吉特(Gilgit)以及巴控克什米尔地区的人民表示感激,因为他们在不久之前由衷地向我表达了谢意、感激与善意。”
分析认为,印度提及俾路支省极具挑衅意味。巴国长久以来指责印度在其资源丰富的俾路支省境内支持分离主义活动,但印度否认,反指巴国为在印度境内活动的武装分子提供支援,包括在两国有主权争议的克什米尔地区与印度安全部队发生冲突。
巴国外交部周一发表声明,指莫迪的言论印证了巴国之前的说法,即印度的情报机构正在“俾路支省煽动恐怖主义”。
声明还指莫迪有意模糊焦点,转移人们对查谟—克什米尔(Jammu and Kashmir)过去一个月爆发示威冲突造成人员伤亡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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