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驻美大使秦刚20号接受了美国CBS王牌节目“face the nation”的直播访谈,向美国观众介绍18号中美元首通话的情况,并详细阐述了美国老百姓最关心的问题:中方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
上任以来,秦刚曾多次接受美国主流媒体专访,但被屡次断章取义后,这次干脆直接上直播,这样他的讲话内容不会被剪辑或者过滤。不过从主持人的提问中,仍然可以感受到预设立场相当明显,大家来亲身感受一下。e
点击视频 https://news.ifeng.com/c/8EYUpnN1T5U
采访全文如下
布伦南: 拜登总统要求北京不要对俄罗斯提供任何形式的支持,你是否打算继续向俄罗斯总统提供生命线?
秦 刚:周五,中美进行了视频通话,这是坦率、深入、建设性的对话。中方立场非常明确,即中国主张和平、反对战争。中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我们不愿意看到乌克兰局势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我们呼吁立即停火,我们正在促进和谈,我们正在运送人道主义援助-- (打断1次)
布伦南 :你们会向俄罗斯提供资金和武器吗?
秦刚 :关于中国提供俄罗斯武器援助,这是虚假信息,我们拒绝--( 打断2次)
布伦南 :你们不会这样做,北京不会?
秦刚 :中国正在给乌克兰提供的救援是食物、药物、睡袋、婴儿奶粉-- (打断3次失败)
布伦南 :--那是--
秦刚 :而不是提供任何一方武器和弹药。我们反对战争,正如我所说的,我们将尽一切努力缓和危机。
布伦南 :俄罗斯外交部长昨天表示,莫斯科和北京只会因为正在发生的事情而走得更近。他是对的吗?
秦刚 : 中俄是信任关系,这是通过很多年的建立,这是通过许多问题建立的,你知道,我们有一条长达4000多公里的边界线。(打断4次失败)我们有很多共同利益,与俄罗斯的信任关系给了我们一个独特的位置-- (打断5次)
布伦南 :确实是--
秦刚 :在国际和平谈判的努力中-- (打断6次)
布伦南 :这正是白宫所说的,你们处于如此有权力的位置
秦刚 :是的,让我-- (打断7次)
布伦南 :你们可以拿起电话打给俄方领导人,告诉他停止入侵,你们谴责俄罗斯吗?
秦刚 :实际上俄罗斯军事行动的第二天,两国领导人就进行了交谈-- (打断8次)
布伦南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通话吗?
秦刚 :中方要求普京考虑与乌克兰恢复和谈,普京听了,我们看到和谈已经进行了四轮。请让我接着讲,中俄间信任的关系,不是负债,而是国际和平解决危机努力中的资产。中方是解决方案的一部分,而不是问题的一部分,如果你-- (打断9次)
布伦南 :你的意思是,北京不会给莫斯科提供财政支持来延长战争吗?
秦刚 :中俄有正常的经贸、金融、能源合作,正如我刚才说的-- (打断10次)
布伦南 :所以它没有改变,你们关系没有变
秦刚 :这些是主权国家之间正常的事务--
布伦南 :你提到 (打断11失败)
秦刚 :基于国际秩序、法律包括WTO规则,你知道-- (打断12次)
布伦南 :让我们谈谈国际法,四天前,国际法院命令俄罗斯停止军事行动,中国投弃权票,投票结果是13-2,唯一站在俄罗斯旁边的国家就是中国。听起来你们是在纵容,不是谴责。
秦刚 :中国根据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作出独立的观察和结论,一方面我们坚持-- (打断13次)
布伦南 :联合国秘书长说俄罗斯入侵-- (打断14失败)
秦刚 :我们坚持,一方面中国坚持联合国宗旨和原则,包括尊重乌克兰在内所有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另一方面我们确实看到乌克兰问题的历史复杂性,我们-- (打断15次)
布伦南 :如果俄罗斯在中国边境集结超过15万人的军队,你会担心吗?
秦刚 :这是为什么我们想要-- (打断16失败)
布伦南 :明确一点,因为中国--
秦刚 :我们希望与俄罗斯建立友好睦邻关系-- (打断17次)
布伦南 :但你会认识到,这并非友好的睦邻关系,15万军队在邻居边境集结,然后这些军队进入邻国,在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不谴责这是入侵?
秦刚 :让我们,不要天真,谴责-- (打断18次)
布伦南 :说不是入侵听起来才很天真。
秦刚 :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俄罗斯会因为谴责而退缩,我会很惊讶,现在最急需的是-- (打断19次)
布伦南 :如果中方要求普京让步,他不会吗?你们会要求普京退让吗?
秦刚 : 我们已经这样做了,(打断20次失败)并且继续劝和促谈,敦促立即停火。你知道,谴责是没有帮助的。我们需要智慧,我们需要勇气,我们需要良好的外交。
布伦南 :泽连斯基说想与普京会面,泽连斯基在一个地堡里,普京正在参加一场支持战争的政治集会,你无法进行外交,当只有一个国家愿意进行谈判。
秦刚 :中国同俄罗斯有良好关系,也同乌克兰有良好关系,中国同美国、欧洲保持密切沟通,这样中国可以在危机中与各方接触,所以中国发挥着独特作用,你知道的,这有助于和平解决危机。
布伦南 :那么告诉我,因为我一直听你这么说,我们想要了解中国是如何提供帮助的。如果你不谴责,如果你不阻止这场战争,它正在搅动全球经济,导致食品价格、能源价格飙升,中国想要稳定,但为什么不孤立普京呢?
秦刚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包括乌克兰在内所有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都应该受到尊重和保护。 但正如我所说,只有谴责是行不通的。我们需要基于远见、智慧和勇气的良好外交,确保欧洲安全的持久办法是--(打断21次)
布伦南 :在我们时间结束前,我还想问你,你谈到联合国的重要性和你对它的尊重。一个联合国人权小组表示,有可靠报道称,100万的维吾尔人被关押,难民和人权事务高级专员会很快前往中国,你们会给他们不受限制的访问权吗?
秦刚 :我完全反对-- (打断22次)
布伦南 :你会允许他们的访问,还是不会?
秦刚 :根本没有这种所谓的侵犯人权行为。
布伦南 :你会给他们权限吗?
秦刚 :我们正在与人权事务特别专员商讨,我的理解是将会达成协议 (打断23次)
布伦南:我们必须结束了,非常感谢你大使。
美国主播采访并非“一视同仁”
主持人在 直播节目中,分秒必争,试图在有限时间内问最多的问题,是可以理解的; 作为独家专访,主持人对受访者的逻辑和观点提出质疑和质问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是!主持人布伦南(Margaret Brennan)咄咄逼人的采访,在当天的节目中,却只针对秦刚一人。
20号做客face the nation的嘉宾都很重磅,从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到参议院共和党老大麦康奈尔,还有乌克兰驻美大使。有比较才有鉴别,布伦南对奥斯汀的采访大约也是9分钟,期间她问了大约11个问题,而奥斯汀被打断的次数是:0。
再来看参议院共和党领袖麦康奈尔的采访,时间是7分钟,期间布伦南问了7个问题,麦康奈尔被打断次数是:0。
另一位采访嘉宾是乌克兰驻美大使马尔卡罗娃, 时间是6分钟,布伦南问了5个问题,马尔卡罗娃被打断次数是:0。
以至于CBS官方推特下的网友都看不下去了(当然,也有网友追捧布伦南的强势风格。)
中美通话后的不同外交答卷
中美18号再次通话,全球瞩目。在两个小时的通话结束后,全球的时政记者都在焦急等待双方的吹风和声明稿。而这一次,中方的声明稿出得非常快,会谈还没有结束就有消息放出,并且在对话结束后立即发布了声明,较详细地阐述了中美在通话中的各自立场和看法。
但美方的声明稿和吹风会却姗姗来迟。原本定于18号下午1点召开的电话吹风,被推迟了两个小时。白宫的声明稿也是在会晤结束后大约4个小时才发布,内容非常简短。白宫国安会官员在官方声明发布后召开的吹风会,也只持续了13分钟,期间对于记者的问题都是草草回应,或者模糊处理,或者回避。
比如,美国记者最关心的几个核心问题:
中国是否承诺不会支持俄罗斯?白宫对此的回答是:这是中国自己的选择,我们会密切关注;
美国提出中国可能会面临“后果”,具体指什么?白宫的回答则是拒绝公开谈论;
那么美国在通话中对中方提出了什么具体要求吗?白宫说没有,这无关具体要求,而是阐明美方的观点和立场。
总而言之,这次美方在会后释放的信息量非常少。反观中国对于会晤第一时间发表的详细声明,倒是显得在美国施压下的自信和从容。
预计未来几周,美方还会有各种匿名官员向媒体在适当时机“抖料”,以继续向中方施压。与其在背后搞“小动作”,不如像秦刚一样,实名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才是一个大国应有的风范和自信,也让全球观众掌握的信息真实与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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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凤凰新闻客户端荣誉主笔 唐驳虎
核心提要:
1.俄乌已进行了四轮谈判,除了达成开通人道主义通道的协议以外,双方手里都还有牌没出,所以要价天差地别。双方还会继续战斗下去,直到分出明确的高下,战争才会完成一个阶段。西方的如意算盘,就是把乌克兰战争长期化,变成给俄罗斯持续“放血”的伤口。
2.现在,俄军包围或半包围着基辅、哈尔科夫两大城市,却举步维艰。城市战不仅难打而且非常残酷,乌军坚决抵抗,俄军也渐渐提升打击力度。这也带来了400多乌克兰的平民死亡,同时俄军也有多名将军被射杀。
3.俄陆军总兵力不超过40万,实际装备的坦克只有2600辆。鲜为人知的是,打到目前,俄军已经动用了80%的陆军战斗旅团。“速胜”没实现,只能通过后续作战来挽回。那么就要聚集力量,对重要战略目标发起大规模的总攻。
4.俄罗斯除了想让乌克兰所谓的“去军事化”,还追求所谓的“去纳粹化”,就是要消灭乌克兰的民族主义武装团体。所以,俄军有两个很明确的决战目标:一,拿下马里乌波尔;二,合围乃至灭乌军顿巴斯重兵集团。
俄乌战争马上就一个月了,这是一场战争,俄罗斯达成让乌克兰“非军事化”的首要目的了吗?
还没有,乌克兰现在几个重兵集团都还在,大城市也都在。
但在开战之前和开战之时,不少人认为,俄罗斯可能3天甚至1天就能征服乌克兰。
当时在中国互联网上,传得最多的一句话是:1小时占领基辅,3小时占领全国。
俄罗斯虽然暗中做了准备,武器装备也占很大优势。
但20多天作战下来,只占领了一座20万人以上的城市赫尔松,而且是第一天就包围的南部城市。
乌克兰政府依然可以有效统治全国多数地方,并且源源不断调动战争资源反击俄罗斯。
总体来说,俄罗斯短期内瓦解乌克兰政权或逼迫乌克兰投降的计划已经失败,但在战场上俄罗斯军队依然具有相当大的优势。
俄罗斯和乌克兰已经开始谈判,除了达成开通人道主义通道的协议以外,双方的要价天差地别。
乌克兰要求俄罗斯立刻无条件撤军,归还顿巴斯和克里米亚,用25年时间向乌克兰赔款5000亿美元。 俄罗斯自然会说,你上天呢?
而俄罗斯 的目标条件也一直说得很清楚,乌克兰要承认克里米亚和顿巴斯是俄罗斯的,非军事化,保持中立。这样俄罗斯才能停火。
乌克兰当然也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泽连斯基不可能也不敢承认克里米亚和顿巴斯是俄罗斯的。
双方都敢于要价,自然是双方的牌都没有打完。在战场上得不到的,在谈判桌前也不会得到。
所以,普京才会愤怒地说,乌克兰方面的要价越来越高,越来越不切实际。
普京还在3月18日莫斯科卢日尼基国家体育场的“克里米亚回归”8周年大型集会上誓言,莫斯科的所有作战目标都会得到实现。
所以,双方还会继续战斗下去,直到分出一个明确的高下,战争才会完成一个阶段。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更何况现在俄军一个大规模歼灭战都没有,乌克兰东部大部分都没有拿下,顿巴斯两个州还没有彻底拿下,乌克兰军队大部分仍保存完好,还有相当的战斗力。
俄军的“速胜”没有实现,只能通过后面的作战来挽回。那么就要聚集力量,对重要战略目标发起大规模的总攻。
那么俄军下一步的重点方向究竟是哪里呢?
俄罗斯终究要达成什么目标
在开战头几天,俄军一路丢车弃甲的照片传来,舆论哗然。
于是有人主动解释,这就是闪电战的打法,不计较装备得失。要一路坚决穿插,大范围包饺子。
但是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八天过去了,俄军穿插到哪了?基辅?利沃夫?柏林?巴黎?华盛顿?
现在都20多天了,是不是该穿插到南极了?
看见“闪电战”失败了,于是有人转口说,俄军的战略部署就是稳步推进,不着急,打持久战,一点一点耗尽乌克兰。
这可更是可笑至极了。美国才巴不得俄罗斯长期陷进乌克兰,变成它的第二个阿富汗。
西方的如意算盘,就是把乌克兰战争长期化,变成给俄罗斯持续“放血”的伤口。
2014年克里米亚、顿巴斯俄罗斯局势翻盘的总“操盘手”、前线指挥官,后任俄罗斯对外情报局副局长,被中国的俄罗斯研究者称为“俄罗斯岳飞”的斯特列科夫也指出了这一点。
实际上,俄军军事行动,想要达成的目标,就是对乌克兰实施所谓的“去军事化”“去纳粹化”。
“去军事化”除了打击乌克兰的军事工业基础,还需要消灭乌克兰军队主力。
“去纳粹化”就是要消灭乌克兰的民族主义武装团体,这是俄罗斯的眼中钉肉中刺。
城市战?
现在,俄军包围或者半包围着基辅、哈尔科夫两个大城市,但是进攻兵力不足,打不下来。乌克兰军队也坚决地在大城市抵抗到底。
进入3月份,俄罗斯逐步解除“不攻击民用设施”、“不发动大规模袭击”的限制,用重炮和高爆炸弹加大对乌军和大城市的打击力度。
这也带来了乌克兰的平民伤亡。根据联合国的统计,乌克兰至少已有400多平民死亡,800多人受伤。
而乌克兰军队也派出特种部队和无人机,袭扰俄军阵地。俄军已经有1位中将、4位少将被乌克兰射杀身亡。
网上有种说法,这次“特别军事行动”是摧毁乌克兰军队的设施和装备,所以攻城不是目的。
这其实有问题:乌军主力大都已经退入城镇,不攻城怎么去军事化?
只是为了摧毁军事设施,出动飞机轰炸不就行了?何必出动地面部队?
但是,城市战是现代战争中最残酷的一部分。
现代城市有很多高层建筑,是最佳的防御阵地。防守方的火力点可以居高临下,立体打击街道上的进攻方。
美军在伊拉克的费卢杰,20000人的进攻部队,面对2000名武装分子,就已经叫苦不迭了,把那里的作战回忆当做地狱一样来形容。
在战争中,城市战从来都是最难打的。“你想占领一个城市唯一的办法就是摧毁它。”
像车臣在或者叙利亚那样,完全不顾及平民的伤亡,整栋建筑整栋建筑地夷为平地,整个街区整个街区地连根拔起。
这会带来大量的平民伤亡,而且需要很长的时间。
1942年的斯大林格勒打了半年,1992年的萨拉热窝打了四年,1994年的车臣格罗兹尼打了一年多,2000年的格罗兹尼也打了3个月,2014年的顿涅茨克机场打了8个月。
最后都是把整个城市打成一片废墟,双方的伤亡都非常惨重。
而一旦惨烈的巷战打响,即便俄军最终赢得了全面胜利,被血海深仇笼罩的乌克兰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像萨拉热窝和格罗兹尼,都是人口30多万的中小城市。
而基辅有300多万人口,规模比它们大10倍,有数不清的混凝土大楼。
乌克兰军队在基辅有4个旅的机械化部队,以及相当人数的内务部队,以及组织起来的民兵志愿者。
就连哈尔科夫也有140万人,乌克兰军队有3个机械化旅,在民居之间构筑了坦克阵地。
自从二战苏军雷霆万钧攻克柏林之后,近80年来人类从未再有百万人口的现代化都市攻坚战。
如果俄军一个个强攻大城市,估计这场战争的死亡人数就是10万以上了。
2000多年前的《孙子兵法》就指出: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但俄罗斯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可能性没有了,战争终究会回归它本身的逻辑。
俄军的决战两个目标
所以退而求其次,俄军的中策就是对基辅、哈尔科夫等大城市围而不攻,继续努力完成对乌克兰东部重兵集团的合围,歼灭乌军有生力量。
这一策略对平民的伤害比较小,而且相对好打,相对好实现。
但是乌军主力也是部署在预有防御的地带,抱团等待着与俄军的决战。
在顿巴斯地区,乌克兰军队有10个机械化旅,加上其他部队,总人数近8万人,都是一线精锐。他们掘壕据守,以拖待变。
俄军光靠空中打击,一时半会也奈何不得他们,要想解决,还得靠地面部队在猛烈炮火支援下的坚决攻坚。
而且俄军至今没有形成对整个东乌战线上乌军主力的背后合围。
一南一北的先头部队还差着几百公里,更没有投入足够的兵力,形成合围最快也是一周之后的事。
另外,除了所谓的“去军事化”,消灭乌克兰重兵集团。俄罗斯还追求所谓的“去纳粹化”。
就是要消灭乌克兰的民族主义武装团体,这是俄罗斯的眼中钉肉中刺。
从3月2日开始,俄军部队就左右合围了乌克兰最东南角的城市,马里乌波尔。
马里乌波尔是顿涅茨克州的第二大城市,战前人口50万,濒临亚速海,为乌克兰控制,但居民多说俄语,倾向俄罗斯。
这里是乌克兰围剿两个俄族“独立共和国”的重要指挥部和后勤物资基地,而且有乌克兰的民族义武装“亚速团”,是俄罗斯的肉中钉眼中刺。
所以自然要拿下来。目前围攻马里乌波尔的俄军总人数超过两万人,但守城的乌军也有1.5万人。
乌克兰守军目前仍有相当完整的控制区,维持着战线。即使是 俄军最乐观的估计,也得5-7天才能解决战斗,实际上还要更长。
马里乌波尔,某种意义上已成为俄罗斯乌克兰在谈判桌上的重要筹码。
目前双方终于谈妥了开放人道主义通道,把平民放出来。下一步,就是大决战了。
所以,俄军的决战目标很明确——
第一目标:拿下马里乌波尔。
第二目标:合围乃至灭乌军顿巴斯重兵集团。
这样就算基本达成了所谓的“去军事化”、“去纳粹化”。
如果到这一步,乌克兰还不投降。那就得再加码:
第三目标:占领哈尔科夫乃至第聂伯河以东广大地区。
第四目标:攻克基辅
第五目标:向西卷击,占领乌克兰全境。
第六目标:
哎,还是打住吧。要打到这份上,俄罗斯看来得至少扩军70万人,还是先把一目标、二目标达成了再说吧。
俄罗斯已动用全国大军
在网络上,还有一种常见的说法。俄罗斯有400万大军,5万辆坦克。可以采用车轮战,轻松消灭乌克兰军队。
哎,醒醒醒醒。今年是2022年不是1992年更不是1982年,苏联都消失30年了,哪来的400万苏军?
俄罗斯陆军总兵力不超过40万,实际装备的坦克只有2600辆。而且这还是近年来恢复性扩军的成果,对乌克兰军队并无压倒性优势。
实际上,鲜为人知的是,目前打乌克兰打到这个程度,俄罗斯已经动用了80%的陆军战斗旅团。
现在,俄罗斯已经在全国遥远的犄角旮旯,搜罗可用的战斗部队,准备最后的决战了。
下面这张表格,就列出了俄罗斯陆军、空降兵以及海军步兵的全部战斗旅/团。
俄罗斯全部不到100个战斗旅/团,绝大部分已经随军/师级部队投入乌克兰前线。
俄军欧洲地区实力最强的西部军区、南部军区已经基本全军投入。亚洲地区的中部军区、东部军区,大部分旅团也已经在乌克兰。
只有少数几个标注蓝色的旅团,正在向乌克兰方向开拔调动。
剩下还有一些标注灰色的旅团,由于部署在敏感的方向上,是不能动的。
总之,俄军现在正在集结全军力量,准备发动更大攻势。一场决战不可避免。
俄军是否能如愿歼灭乌军主力?这一切困惑,必将在未来揭晓。
文|凤凰网军事频道特约作者 双尾彗星
从俄乌战争看现代俄罗斯战役思想
自2月24日开战以来,俄乌战争已经进行了3星期,尽管前线战况还尚未明朗,但过去几周的军事行动,对于任何现代战争研究者都有极大的参考价值。
遗憾的是,由于信息环境极为混乱,俄乌双方都有大量假信息在互联网上不断传播发酵,加上前一场类似规模的战争——伊拉克战争已是近20前的历史,导致研究者不可避免地得出各种自相矛盾的结论。
本文希望通过梳理过去10年间俄罗斯公开发表的战役思想,结合俄军在本次战争中的表现,帮助各位看客从未曾考虑的角度去评价双方的表现。
自俄联邦武装力量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2013年上任以来,发表了一系列对于未来战争的系统性分析和预测,我们今日看到的俄军正是基于这一思路推进部队建设和作战指挥,这种思路和观察者过去所习惯的“美式现代化战争”不管在思路还是形式上都有巨大的差别。
想在一篇短文中完全阐述俄军的整体思路是不可能的,笔者从中挑选了三处颠覆性差别进行详细解读,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田忌赛马
对比美式“狮子搏兔”,俄式战争更像“田忌赛马”。尽管大量关注者将本场战争同海湾/伊拉克战争进行类比,但力量的天平却远不像那两场战争那样悬殊。
海湾战争时期,美国为首的联军对抗萨达姆的伊拉克军队,数量优势为2.5:1-3:1,如果考虑装备质量差距则更为明显;伊拉克战争时期,萨达姆已经受到十余年国际制裁,五年以上的美国空军轮番轰炸,本质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形势意味着美军能在战略-战役-战术三个层次都拥有巨大优势,能够在几乎每一场战斗中集中绝对优势兵力获得碾压战果。
但对俄罗斯来说,情况却远没有这么理想,本次作战动员的正规军数量从各个渠道估计大约只有12-18万,加上数万只适合二线治安战的国民近卫军,以及位于乌克兰东部的两个亲俄共和国——顿涅茨克(DPR)和卢甘斯克(LNR)的数万民兵。
其面对的乌克兰军队,在纸面上拥有18万正规军以及26万拥有作战经验的预备役力量,精锐部队在东乌前线进行了长达8年的实战,拥有北约的人力和物资支持,开战以后甚至得到国际雇佣兵协助。
在这个大背景下,俄罗斯不可能像美国一样打富裕仗,只能选择“好钢用在刀刃上”,采取了一种“田忌赛马”的策略:以下马对上马,以中马对下马,以上马对中马。
在实战中表现为:俄军并未将最精锐的西部和南部军区部队投入围剿乌军精锐的东乌集群,这个任务完全由获得俄空中支援的DPR和LNR民兵承担,连位于亚速海沿岸,乌克兰第三大城市马里乌波尔,其主攻任务都是由DPR民兵辅以少数车臣地区特种部队执行。
熟悉美式战争的观察者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以自身战力最弱部队与敌精锐硬碰硬,必定会导致大量伤亡,国内政治和舆论难以接受。但从更传统的纯军事层面考量,在不影响完成战役任务的前提下,尽可能保留精锐主力执行更重要的任务是看似冷酷,实则合理的选择。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民兵依靠非常有限的支援,不断挤压乌军精锐,不仅马里乌波尔攻城战快速推进,也将乌军东部集群从原本的完整战线压缩到了以克拉马托斯克为中心的一小片地区,完全取得战场主导权。
不仅东线,在北线正规俄军攻势中头三天的损失,经过清点发现大量老旧装备:古董型号T-72、MT-LB装甲运兵车等超期服役或完全不适合现代战场的装备。这些部队很可能来自远东或中部军区的二三线单位,进行第一波突击以试探敌军防御虚实。种种迹象都表明,俄罗斯对于战争的认知和愿意付出的代价与美式思路非常不同。
发挥合力
俄军要求各军种均衡发展、合理配属,最大化发挥每个兵种的作战效能,形成“一加一大于二”的合力。
过去数年,不少观察者对于俄海军嗤之以鼻,认为其过度依赖老旧舰艇,新一批船只多为“小舢板”,吨位不足武备有限,难堪大用。然而从开战到目前的表现却让人大跌眼镜:大批来自波罗的海和北海舰队的船只经地中海抵达黑海沿岸,配合空军快速摧毁了乌海军战斗能力。
地中海方向三艘舰船呈掎角之势与美国杜鲁门号航母对峙,重演1973东地中海那场惊心动魄的对抗。在之后的作战中,不但出人意料地在亚速海沿岸梅利托波尔城实施两栖登陆,切断东部乌军退路,更是对港口城市敖德萨构成威胁,使城内乌军被牵制,难以援助其他被围攻的区域。
其他军种也不遑多让,陆军、空降军、空天军、国民近卫军以及车臣共和国下辖部队均有所行动,这种行动是在清晰理解自身单位优势和弱点后,基于全局态势做出最合理的力量部署,在战役策划层面展现了很强的联合作战能力。
在靠近波兰边境的乌克兰西部亚沃里夫,地面特种单位引导巡航导弹对地处乌克兰大后方的国际雇佣兵训练基地进行打击,极大挫伤了这些部队的士气,同时摧毁了大量北约援助的物资和军火。这种敌后侦查的特种部队运作模式加强了俄军的战场制信息权,在不久的未来,当大量北约援助物资抵达时可能会发挥进一步作用。
速度第一
俄军高度强调战役的速度,要求将不同阶段的作战同时执行,最大化压缩战役时间。
开战第一天,俄军同时实施了大规模海空打击、空中突击占领基辅机场以及地面的大规模进攻。此举让许多西方观察者大为诧异:他们习惯了美国在地面进攻前进行长时间火力准备的作战模式,认为俄军的进攻方式过分鲁莽。
但笔者认为,这种作战行为并非临时起意,存在明确的规划:空天军的空袭优先扫清了进攻方向的乌克兰防空力量和乌克兰舰队,第一时间获得了战争制海权和局部制空权,使后续行动可以顺利进行,此时乌克兰绝大部分防空网依旧存在,却无法对第一天的具体作战造成太大阻挠。
这种将不同阶段压缩到一起执行的思路不仅体现在战斗中,也体现在战后管理模式上:3月中旬,俄军在梅利托波尔架起了电视广播设备,使得该区域乌克兰居民可以收看俄罗斯电视,当前线城市还处在激烈争夺中时,后方的国民近卫军已经控制了包括扎波罗热核电站在内的一系列重要民用设施,在控制区域进行了大规模武器回购项目,从当地居民手中和平回收了武器,这一系列看似不起眼的动作,是保障未来军事行动的重要步骤。
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外界普遍认知是美国在22天内结束了战争,以巴格达政府投降为战争结局。实际上在这个时间点,美军未能军事控制任何主要城市,伊军武器库被放置不管,前政府军甚至不少人直接带着武器回家,大量重要民生设施无法运作,边境管理荡然无存,这一切导致了伊拉克快速陷入混乱中,美国随后陷入长达7年的大规模治安战,这一过程中不乏第二次费卢杰战役这种导致大量伤亡的城市争夺战,目前俄军在二线的行动稳定了前线部队的大后方,为后续战后处理打好了基础。
以上仅仅是结合已知信息和俄罗斯公开出版的军事文献获得的一系列启示,相信在未来更多信息公开时,我们能从中吸收更多经验和教训,对新时代战争获得更深刻的认识。
文/凤凰新闻客户端荣誉主笔 唐驳虎
核心提要:
1.苏联解体后,经过重组合并,到2015年,俄罗斯共有5大军区。经历了几次军改,缩编又扩军。如今,俄陆军35万人,加上独立的空降兵和4个舰队的海军步兵旅,全部近100个战斗旅团,几乎就是俄罗斯地面战斗力量的全貌。再除去临时签合同上战场的义务兵等等,实际可用地面作战兵力只有20万人左右。
2.在俄乌战争准备期,俄军调集的部队已经西起列宁格勒(第6集团军),东至海参崴(海步155旅)。而当战争打到现在,调兵遣将已经是西及加里宁格勒(近海步336旅),东及勘察加(海步40旅),北及摩尔曼斯克(海步61旅、摩步200旅)、南及亚美尼亚(102基地)了。全俄东南西北,极边之处可调动的部队已经尽遣一空,剩下的只有无人区,再也没有什么后备力量。
3.自2014年以来,乌克兰一直在积极整军备战,并从2016-2020年初步建立了三级动员与预备役体系。所以,现在乌克兰的实际地面作战兵力至少有40万:包括15万现役战斗旅、5万一类预备役机械化旅、15万二类预备役步兵旅以及5万国民警卫队和边防部队。
4.顿巴斯的长期对峙冲突使乌克兰至少20万预备役士兵经历了战争体验,乌国民警卫队也接受了和陆军一样的正规作战训练,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俄乌战争持续到现在,已经进入到“相持阶段”。
3月24日周四,整整四周前的2月24日,俄罗斯开始进攻乌克兰。在俄军开场的三板斧之后,战场的动向变化就越来越慢了。这20天来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也到了深入完整了解两军实力的时间。
上一篇《俄罗斯已动用全国大军,决战该怎么打?》其实大部分都是在分析俄罗斯“应选”的战场军事目标,最后只来得及给出了一张关于俄军的图表。
有读者抱怨,这怎么就能说明和证明,俄罗斯已经调集了来自全国的大军呢?
别急,先用本文的开头部分来拆分详细说明一下。
盘点俄罗斯全军部队
受苏联70年深厚的军事历史,特别是二战和冷战史影响,一些人对苏俄军事的认知,还停留在400万大军(加上华约500万)、5万辆坦克,七天之内就能拿下整个欧洲的超大规模钢铁洪流印象上。
但是,苏联都已经走入历史30年了。400万苏军早在1992年就解甲归田,慢慢老去(不然1995年第一次车臣战争还会打成那个样子?)。
2008年经过重组合并,俄罗斯分为西部(莫斯科-列宁格勒)、南部(伏尔加-高加索)、中部(西伯利亚)、东部(远东)四大军区。
2015年后,又把独立的西北方向,包括北方舰队单列为北部(北极)军区。
经历了2007-2012年的“谢尔久科夫军改”,进一步压缩编制。又经过2013年后的绍伊古“拨乱反正”,在乌克兰局势背景下重建师级单位,恢复性扩军,俄罗斯的陆军员额才恢复到35万人。
这35万人组成了近80个战斗(摩步、坦克、特战)旅团 ,摩步团的规模一般是约2200人,旅的规模是3500-4000人,主要是配属炮兵从营扩大为团,增加了一些保障部队。
除了一线战斗部队,俄罗斯陆军还在师、军、军区三级,每一级都重复配置了二线作战(炮兵、防空、导弹)和支援(工程、通信、防化)旅团。
“谢尔久科夫军改”搞到每个集团军一般只辖3个战斗旅,本质上就是大一点的师。甚至还有像远东赤塔29集这样只辖1个近36旅的。
而绍伊古合并旅重建师,搞起了四个辖有2个师至少6个团的“大集团军”,就是俄罗斯陆军的“四大主力”、建设重点 :
西部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下辖近摩2师、近坦4师、坦6旅、近摩27旅,卫戍莫斯科;
西部近卫第20集团军,下辖摩步3师、摩步144师,从北部威慑乌克兰。
南部近卫第8集团军,下辖摩步150师、近摩20师,从东部威慑乌克兰。
还有原本兵力部队就多的南部第58集团军,负责高加索方向。
至于其他下辖旅团,规模实际上是师一级的“小集团军”、军、独立师,扩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是15个。
另外,根据苏俄军事的传统,深受重视的精锐空降兵是独立兵种,拥有4个师3个独立旅。但一个空降团规模仅有1760人,两团制的师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加强旅规模。
再加上四个舰队的海军步兵旅,俄罗斯全部的近100个战斗旅团,编制、番号、组成,俄罗斯地面战斗力量的全貌,也就这样了。
俄罗斯调军参战情况
现在以军区为划分,进一步盘点一下俄罗斯近100个战斗旅团的最新调动参战情况。
其中,用红字标出的,表示通过战前调动、特征装备组合、俘虏供述、缴获文件,加上俄后方的战死人员讣告等方式,确认该部已经参战。
从圣彼得堡(列宁格勒)到莫斯科,西部军区的2个大集、1个小集、3个空降师、3个特战旅,早已在第一阶段投入。
包括之前动向不明的近20集摩步3师,也已确认出现在哈尔科夫到顿巴斯之间的攻击方向。
而被立陶宛和波兰包围,需要保持兵力的加里宁格勒(俄罗斯在二战后获得的“飞地”、国土最西端)也已经确认调出了近卫海军步兵336旅,并已经参战(有阵亡)。
这里的部队要过来,需要装船回到圣彼得堡,再陆运千里抵达前线。
在遥远的北极摩尔曼斯克,俄军在这里驻有3个旅。
因为这里是北方舰队唯一的基地群,战略核潜艇等为数不多的主力舰艇全都集中在这里,需要防备北约从陆上方向经过挪威突袭过来。
而现在,3个旅已经被抽走了2个。精锐的摩步200旅、海军步兵61旅都已经出现在乌克兰战场,只剩摩步80旅尚未调动了。
再来看俄军另一个大军区南部军区。近8集、58集的各2个师,克里米亚的黑海舰队步兵、近空突7师等自然早已在第一阶段投入。
而翻过高加索山,俄罗斯在格鲁吉亚也制造了南奥塞梯、阿布哈兹两个俄族“独立共和国”,并因此在2008年爆发“俄格五日战争”。
现在,驻南奥塞梯的近卫第4基地(原摩步19师693团,旅级)已经被拍摄到通过高加索山隧道,向乌克兰进出发。
驻亚美尼亚,负责在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之间“维和”的第102军事基地(旅级)也已经被发现抽调兵力。
目前只剩驻阿布哈兹的第7基地(原摩步131旅)尚无明显的动向。
另外,驻中亚塔吉克斯坦的第201军事基地(摩步第201师)负责掌控中亚,威慑阿富汗,这一个师理论上还能调走一些部队。
而整个作为后备力量的西伯利亚中部军区,近卫第2集团军、近卫坦克第90师、第41集团军、近卫空突31旅,也都是在12月-2月的调兵阶段陆续抵达,并第一批参战的。
现在,中部军区最后一个调动的第41集团军山地步兵55旅(图瓦共和国克孜勒)已经运输在途。
把眼光移到我们熟悉的俄罗斯远东,从贝加尔湖开始是东部军区(后贝加尔军区与远东军区合并),总部位于伯力(哈巴罗夫斯克),而部队都部署在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关键节点。
乌兰乌德的第36集团军,赤塔的第29集团军,阿穆尔州的第35集团军,乌苏里斯克的第5集团军以及滨海边疆区的摩步127师,还有空突11旅、海步155旅,绝大部分旅团都已经在1-2月的调兵阶段陆续抵达。
而且它们被部署到了白俄罗斯,负责从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进攻基辅。但现在,它们都躲在基辅北部的森林中踌躇不前。
俄军在外东北方向上的最后两支战斗部队——5集近摩57旅(伯力以南的比金)和空突83旅(乌苏里斯克也就是双城子)3月初也都装车出发,其中空突83旅已经参战。
不仅如此,俄军把驻守极东边陲的部队——驻扎在勘察加的海军步兵第40旅(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也向万里之外的白俄罗斯调运。
3月15日,日本海上自卫队航拍侦察确认,4艘俄罗斯海军登陆舰由东向西穿过津轻海峡,甲板上停有大量军用卡车。
随后情报确认,这是海步40旅的后勤部队,准备海运到海参崴,装车运到万里之外的白俄罗斯。而部分人员已经空运抵达。
部队调集到了这个程度,整个远东俄军,就只剩下库页岛的68军不敢动了。
68军及直属的39旅驻扎在南萨哈林斯克,机枪炮兵第18师(就是筑垒守备师的意思)带49团在俄罗斯占领的择捉岛,46团驻扎在距离北海道更近的国后岛。
由于众所周知的北方四岛问题,这几个部队是不能动的。反正远东大陆乃至勘察加的部队都已经调空了。
在战争准备期,俄罗斯调集的部队已经西起列宁格勒(第6集团军),东至海参崴(海步155旅)。
而当战争打到现在,调兵遣将已经是西及加里宁格勒(近海步336旅),东及勘察加(海步40旅),北及摩尔曼斯克(海步61旅、摩步200旅)、南及亚美尼亚(102基地)了。
全俄东南西北,极边之处可调动的部队已经尽遣一空,剩下的只有无人区,再也没有什么后备力量了。
俄军兵力还要打六折
其实,在上一篇文章中,就有读者疑惑,乌克兰战场不是只投入十几万或者最多二十万俄军吗?怎么又是投入全部军力了?
没错,这就是俄军更大更根本的问题,合同兵与义务兵。
俄罗斯兵役法规定,年龄在18~27岁之间的俄罗斯男性公民必须承担服兵役的义务。但自2008年起,俄军义务兵服役期限缩短为1年。
当年的谢尔久科夫军改,除了缩编精实军队,另一个重要目标就是要把俄军的合同兵比例逐步提升到70%。
结果因为扩军,现在又倒退回了40%。就是说10个士兵里面,6个是总共就一年服役期的“体验式”新兵。
俄罗斯35万陆军,按30万士兵计算,那就是5万军官、12万合同兵、18万一年义务兵。
义务兵的服役期只有一年,纯粹是到军营体验生活的。 军队也从中双向挑选出愿意转为合同兵长期服役的苗子。
现代战争各种复杂的技术武器、战术战法,都得要靠长期服役的职业士兵才能熟练掌握。这也是全球军队的必然趋势。
另外,为了在强制普遍兵役制下平衡各方诉求,也出于现实的战斗能力考虑,俄罗斯法律规定义务兵不可以(不仅仅是不用)出国作战,只能在本土遭到入侵的时候保家卫国。
2019年国家杜马小幅修改了法律,入伍训练超过4个月的义务兵,可以派往国外参加海外维和任务,但仍不可以参加敌对战争。
如果严格按法律来,俄罗斯最多也就能派出十多万部队进攻乌克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好半动员半强制,让义务兵们临时签署合同,火线转为“合同兵”。
身份是转换过来了,但这些一年兵的技战术水平不足是改变不了的,而且由于临时强制上前线,有厌战畏战情绪,作战意志差。
很多战场结果都反应了,俄军部队很多义务兵听见枪响就跑路,车队一遭火力就扔下装备逃命,坦克汽车都开下了沟,损失了大量的技术装备。
更由于众多义务兵的父母强烈抗议(口头支持和需要奉献儿子的血肉生命是不一样的),普京只好承诺,把义务兵都调回二线。
所以,现在俄军在前线大约20万部队,就是几万军官、12万合同兵,几万开战前夜被强制签了合同火线参战的义务兵,再加上几万国民近卫军(内卫部队)了。
正因为一年义务兵啥也不会,强制出境也不能打,俄军才搞出了“营战斗群”,把能打的老合同兵都集中在一起,再用后方的炮兵支援打仗。
俄军一个团、旅,本来是3个摩步营1个坦克营(坦克部队的比例倒个个),但就只能组成2个营战斗群。
所以,现实世界更真实的俄军,也不是员额上的35万,而只有20万人的可用战斗力量。现在基本都被派到乌克兰前线了。
这个实际的兵力规模,比土耳其、埃及这样的中等陆军还远远不如。更不要说亚洲的那一群百万人规模大陆军了。
一些人一听到[é jūn]这两个字,就立刻联想到400万、500万天下无敌的钢铁洪流,那是偏差万里、大错特错了。
这个世界没有时光机,也不能倒流回到1982年或者1945年。请正视2022年的奇幻世界。
乌克兰军队
终于最系统地讲完了俄军,那就可以最系统地来讲乌军了。实际上,人们对乌军更是知之甚少。
如果没有之前文章中的片段介绍,普通人少有知道乌克兰自2014年以来一直在积极整军备战。
在2014年顿巴斯“收复国土行动”前,乌克兰只剩2个坦克旅和12个机械化旅,陆军6万人,全军8万人。
现在的32个现役作战旅(含国民警卫队3个机动旅,相当于俄军10~11个师),其中18个都是之后5年新组建的。
同时乌克兰还组建了12个一类预备役旅,乌克兰军队规模恢复到20万人,其中陆军15万人、海军步兵2万人。
乌克兰地面部队现役作战旅包括2个坦克旅、26个机械化旅、1个步兵旅,一共29个一线作战旅。
另有7个炮兵旅1个导弹旅2个导弹团、4个陆航旅、4个防空导弹团以及战术支援部队。
在列表中,可以看见番号的名目包含了机械化(步兵)旅、摩托化(步兵)旅、海军步兵旅、空中突击旅等各种名头。
但实际上,它们的组成和实质几乎都一样,都是陆地作战的机械化步兵旅。
而具体组成也与俄军类似,3个摩托化(实际为机械化)步兵营、1个坦克营,1个炮兵团(3-4个营)。
只有第61猎兵旅是专门在西北部森林地带作战,为3个纯步兵营,但是仍配有坦克营和炮兵团。
但乌克兰的兵力不止于此这些现役部队,乌克兰和俄罗斯一样,都是继承了大量苏联军事遗产的国家。
乌克兰军队手中共有1600辆现役坦克,还有1000辆封存的T-64早期型号。
但是平时没必要维持那么大的编制,29个现役旅的33个坦克营也只用到1000辆坦克(每营31辆)。
所以还组建了4个预备役坦克旅、8个机械化旅(共20个坦克营),利用了剩下的600辆坦克。
乌克兰从2016-2020年初步建立了三级动员与预备役体系。
第一级就是陆军的4个坦克旅、8个机械化旅。
一类预备役旅由5万名退役士兵组成,他们每年回部队参加一个月训练和演习,保持对坦克装甲车辆操作、协同作战的熟悉。
二类预备役部队在乌克兰被称为“国土防卫部队”(TPO) ,原则上每个州1个营,主要以步兵为主。乌克兰共有25个州(不含克里米亚)也就是25个国土防卫营。
退出现役的二类预备役士兵,每年回到军营参加半个月的训练。保持对武器操作、单兵和分队战术动作的熟练程度。
▎ 红为东部,蓝为南部,黄为北部,绿为西部
在战争爆发前,乌克兰还启动了二类预备役部队的架子扩编工作。将每个州的1个国土防卫营,扩编到旅规模,每个旅下属6个营。
这就是25个旅(每个州一个旅)150多个营(每个区一个营),并为每个旅组建相应的基干常备队。
和平时期的常备基干人数为每个旅400人(总数1万人),战争时期的将扩充到每个旅5000人(总数12.5万人)。
到1月中旬,边境州的国土防卫旅已基本组建了常备组织架构。而进入2月战争爆发后,国土防卫部队的组建更是急速加快。
乌克兰25个二类预备役旅(国土防卫步兵旅)番号从100到124,分区划片。其中远离战线的西部最多。目前相当比例的国土防卫部队已经参战。
第三级别是在预备役士兵之外的所有乌克兰适龄人口。战时将编成补充连和补充营,以填补前线部队的伤亡空缺。
但作战主力,还是一类和二类预备役部队。
八年轮战对乌克兰的重塑
读过系列文章的人,都应该知道自2014年以来,乌克兰军队一直在顿巴斯进行“平叛作战”。
乌克兰军队一般在顿巴斯战线维持6个旅的规模。而每个现役旅都要定期循环到顿巴斯“平叛前线”轮战,每次时间一般为8个月。
轮战结束后返回常驻地修整,然后进行基地化训练,之后再派往前线。
乌克兰士兵一般至少服役2年。经历一次完整的基地化训练——顿巴斯轮战——回驻地修整总结的历程。
这八年来,乌克兰每年退役和新征召超过2万士兵。也就是至少有20万预备役士兵经历了战争体验。
虽然顿巴斯的长期对峙冲突作战烈度低,但也都是开过枪打过炮,听过炮声蹲过战壕,熟练操作复杂单兵武器的。
另外,乌克兰还有5万内务部管辖的国民警卫队,俄罗斯的相应部队译为国家近卫军,均属于内卫部队。
但乌克兰的国民警卫队,接受的是和陆军一样的正规作战训练。
其中的3个机动旅、2个机动团编制等同于正规陆军机械化步兵旅团,可以参加高强度地面战斗。
乌克兰陆军在南部、哈尔科夫部署较为空虚,国民警卫队就承担了这些区域的防卫工作。
一同参战的还有内务部的边防部队,这也是接受正规作战训练的准军事部队。
因此,现在乌克兰的实际地面作战兵力至少有40万,其中包括:
15万现役战斗旅
5万一类预备役机械化旅
15万二类预备役步兵旅
5万国民警卫队和边防部队
这还没包括大量乌克兰年轻人报名参加的第三类预备役。他们当中有舞蹈演员,也有奥运选手。
俄乌战争持续到现在,已经进入到“相持阶段”。俄军的进攻势头在大部分战线已经被遏制。
当然很多人自然想到,乌克兰能动员,为什么俄罗斯不能动员?
但现实是,俄罗斯不但没有动员,还把义务兵送了回去。这究竟有什么样的复杂考虑,我们之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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